本来养伤便是个无聊的事情,这下可是让她无聊透顶。
好不容易听到个熟人的声音,她当然不会错过,立即叫着,“放他进来,他是我朋友。”
沈家白哼了一声,挣脱了困缚,推门大步走进来。
看到沈家白进门,肖乐儿有点汗,“如果知道是他,还不如不让进来。”上次回绝了他的表白,又与玄墨深在他面前搞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表演,实在是,有点,尴尬。
可是沈家白似乎已经忘了上次的事,微皱着眉说,“怎么伤的这么重?”
肖乐儿支一下身子,想起来说话,可是,牵动伤口不由吸气。
沈家白冲上来扶住她,自然的把手臂伸到她背后抱住,助她起身,嘴里还怨着,“伤了还乱动。”
那宠溺的口味,让乐儿一愣。
她的眸清晰的传达了那分意外,沈家白边扶她坐好,边俯耳说,“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他像是随时都把这话说放在嘴边,对她的宠爱也毫不掩饰。
她脑子当机了。
心虚的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阿强掏出手机打电话,“有人来了……沈家白……好。”
简短,清晰。
他打给谁,用后脑勺也猜得到。
阿强站在门口,像个监工一样盯着他们,大概是某人吩咐要看紧。
沈家白对此人无视,温和的说,“你受伤也不告诉别人,我找了你这么多天,你知道我多担心?”
肖乐儿勉强笑着,“其实我跟玄默深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的。”
她本想告诉沈家白的是,还有人会照顾他,可是她说的话,怎么听着都像在重申她和玄墨深的亲密关系。
而沈家白避重就轻的说,“如果不用担心,你怎么可能受伤?”
这时,肖乐儿才想起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受伤?还能找到这里?”
沈家白帮她掖一下被子,“还疼不疼?医生说会不会有后遗症?”他细心的问。
“还好吧,总是在身上钻了个洞,后遗症倒应该没有。不过,肯定会落个大疤,唉,难看死了。”她苦了一张脸,也避重就轻的答。
他轻笑,“我不会嫌弃。”
她眨眨眼,确定自己应该不会听错。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
她微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而沈家白嘴边的笑意,越发浓了。
“还轮不到你嫌弃。”玄墨深冰冷的话语伴着他急步而进的身影,伸臂扶住乐儿,阿强适时的出现在沈家白身后,钢钳一样的手抓着他后退。
沈家白闷嗯一声,忍痛退后。
玄墨深毫不小心的抱紧乐儿,乐儿伤口一痛,叫起来,“啊……疼。”
沈家白不忍的指责,“你轻点,她有伤。”
玄墨深盯紧了乐儿,“我一会儿看不到你,你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可不好。”
乐儿抽着冷气回他,“你老人家忙得影踪全无,哪里是一会儿不见?再说,我和师兄哪里眉来眼去了?”
玄墨深看一眼阿强,他钳着沈家白说,“不只,还搂抱。”
沈家白淡定的,对此倒是默认。
乐儿的眉要立起来了,有这么答话的吗?这不是生指着玄墨深撕了他们?
可玄墨深倒笑了,“如果你难耐寂寞,叫我来就好了,这路大众货色,不要污了你的眼光。”
沈家白挣一下,“你说什么?”
玄墨深头也不抬对阿强做了个走人的动作,沈家白就生生被提离了地面,被阿强给提出去了。他的挣扎,对于一米九几的阿强来说,完全是没有作用的。
沈家白想起,那时候,沈家白对肖乐儿来讲,还是一个好朋友。他的世界清明透亮,有他的画,有欣赏他的导师,有希望可以共渡一生的女孩。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在了。
他不是沈家白,他是沈骏。外表的光鲜,舞台上的情歌王子,还有阴冷的杀手,都是他的身份。只是,不再是沈家白。
如果当年,他们一直是学校里平静生活的两个普通学生,肖乐儿会不会和他走到一起?这个问题,他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可是一直没有答案。
因为,这个如果,是没有可能的如果。
在他决定无论如何要带肖乐儿离开的时候,一切的如果都无法回头。
那年的一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五年前,沈家白带着枪,从白屋强拉走了肖乐儿,是他没想到会弄成的局面。
完全是无意识的行走在小街里,只是不想再被人找到。
肖乐儿隐忍不言,一路相随,任他的枪口在她的头和胸之间晃动,胳膊估计早已经被他捏得青红肿胀。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前方是哪里。只是的肖乐儿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沈家白和她一起走进了一间郊野无人的废弃小屋。四周都是农田,人迹罕至。
两个人相依着,昏沉的睡去。天亮的时候,沈家白被人声吵醒了。
欧阳昊站在他们面前。
肖乐儿与他对面而立,很固执的说,“家白的情况很不好。我们不可以抛下他。”
“他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会安排,但是他现在危险性太大,你必须离开他。”欧阳昊坚定的说,手也紧紧的握着她的腕,马上就要拉她离开。
“乐儿。”沈家白叫她。
“你醒了?”肖乐儿蹲下身子。
“你要走吗?”
“不会,我们会带你一起。”
“我是不是做了伤害你的事?”
“没有,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很清醒。”
在肖乐儿的坚持下,欧阳昊安排他们到了梅镇,一是诊治沈家白的精神疾病,那里的环境有益,二是那里相对民风淳朴,也利于隐藏。
没想到,沈家白的病大夫根本没有查出有利的病因,只能保守治疗。而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能重新拿起画笔,进入创作的状态。也许,这件他最在意的事,就会让的思想状态渐渐的恢复正常。
肖乐儿为他准备了画笔和纸,努力的劝他开始做。可是,沈家白除了面对着那张草图,一直拿不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