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深用中指揉揉眉心,他一定,能找出这个人的真实面目。
肖乐儿在卧室里,望着那幅《玄》若有所思。
这画,总在她烦燥的时候,给她以力量。这是家白的神,是她的作品,是她爱玄墨深的隐深表达。
家白,家白,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她低声的自语着,浑不觉,玄墨深已站在她身后。
“怎么会想起沈家白?”玄墨深挑眉问。这个男人,怎么会又一次被她提起?
“因为家白就是……”肖乐儿陷入沉思太深,随着思路张嘴就说。可随着转身看清了身后的人,险险的把话咽在嘴边。
“就是什么?”玄墨深敏捷的从她的眸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欧阳走了?”她转移话题。
“嗯。沈家白就是什么?”玄墨深拉回原题。
肖乐儿想一想,也许,她的猜测告诉了他,他能帮她证实,这个猜测是不是真的。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她的犹豫让玄墨深一阵心疼,不禁抱住她,头抵在她肩上,“宝贝,无论是什么为难的事,让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肖乐儿一想到如果结果是肯定的,或许太多当年的事会翻出来,会打破好不容易形成的平静。而与玄墨深的相守,已经让一切都不重要。
她回抱了他,“没有什么,只是在担心你,还有欧阳。不知道你们处理的事情怎样了。”
“有分析,有进展,不要担心。”他轻吻她的发,柔顺的带着清闲的香味。
此时的玄墨深,完全没有肖乐儿最初认识他时的戾气与冷漠,而一个多情而体贴的好男人。
那时的他,对所有肖乐儿身边的男人,都不友善啊。
想到此,肖乐儿不禁轻笑,“墨深,现在我完全属于你了,你对欧阳态度也要好点啊。”
玄墨深略怔,微笑说,“阿昊是我的兄弟,我们很了解,他也一直让着我的。我都懂。虽然他至今仍是那个欧阳少爷,而我是玄家的墨少,可是在爷爷和欧阳叔叔的眼中,我们并没有区别。”
“怎么听上去,他比我还了解你呢?你们很亲密吗?”
“呵呵,我怎么听着,像是你在吃阿昊的醋?”玄墨深大笑起来。
“不可以吗?除了我,你谁也不许说得这么亲近。”肖乐儿噘嘴说。
“不,还有一个人,一定要和你一样的亲近。”玄墨深吻一下她的唇,“我们的思玄。”
“儿子啊,当然要亲近。”肖乐儿点头,这个没有问题的。
玄墨深想一下说,“我想给玄玄改个名字。”
“改名?嗯,也该改姓玄的。”肖乐儿了解的点头,“跟爷爷要请示的吧。”
“这本来就是爷爷的意思。”玄墨深笑着说,“姓玄是肯定的,我在想,名字要不要直接倒过来,肖思玄,改成玄思肖。”
肖乐儿摇头,“不好听啊。你可以重新起一个名字的。”
玄墨深思考一下说,“你本是姓乐的,就叫玄思乐吧。你用玄玄的名字寄托了对我的五年相思,以后,玄玄的一生,都在寄托我对你的思念。”
“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相思啊。”肖乐儿轻摇头说。
“不,乐儿,即使是面对你,即使是此时此刻,即使在到了我老得牙齿也没有了,我看着你,也仍然,会想你。想你,会在每时每刻。”玄墨深深情的凝望着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
听着他突然说出动情的话,肖乐儿不由的更用力的抱紧他。“好。”
“就让我们,相守一生,相爱一生。”
风也轻了,阳光也柔了,暖暖的照着,这相爱的,相拥的人。
玄墨深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欧阳昊打来的。
玄墨深听着电话里的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还不时的看看肖乐儿。
肖乐儿不知出了什么事,又不敢打扰他接听,只好等到他终于挂掉电话,才疑惑的望着他,等他说话。
玄墨深审视的望着她,并不开口。
这样沉默的样子,让肖乐儿心里突突的跳起来,“是不好的事吗?”
玄墨深终于开口,“有消息说,五年前的一桩失踪人口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失踪?什么意思?”肖乐儿不知道这话从什么地方说起。
“五年前,有一个爱好摄影的人,曾经到过梅镇,而在那里失踪。因为当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被定为失踪。现在虽然从法定上已经列为死亡,可是,有人举报当初曾看到与这个人极为相似的人,在某个河边与人打斗落水。”
玄墨深的话,像一张缓慢张开的巨网,重重的把肖乐儿的理智困住了。
“打斗?落水?”肖乐儿不由的后退着。
她脑子里出现了五年前的一些片段:
完成的画作,疯狂的家白,误伤的手,淋漓的鲜血,愤怒的欧阳,仓惶出逃的家白,打捞起来已经面目全非的死人……
难道,难道,难道……
难道她最担心的,那件事,是真的发生了?
“当年,在这个时间段,在那个地方,只发生过一个人的落水致死案件,就是沈家白。”玄墨深步步逼近,紧紧的盯着肖乐儿。
“家白?”肖乐儿继续后退。
“阿昊说,沈家白溺水而亡,由于河道撞击,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你是通过他的衣服认出他的。”玄墨深再次逼近,“可那时是雨季,河中水流湍急,能把一个人的脸撞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居然没有被冲掉。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当时,家白的腰里系着一根绳子,才没有让衣服冲走。”肖乐儿已经退无可退,只凭记忆本能回答。
“对,就是那根绳子。”玄墨深冷笑说,“那根绳子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墨深,你想说什么?”肖乐儿抓住他的胳膊,茫然而慌乱。
“你先告诉我,当年,沈家白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玄墨深逼问着。
“家白死之前?”肖乐儿不由的把手按到了腕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