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息,他闻声蹙了眉。
电梯到了,只有林秘书随他们上楼。
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的上升,昨晚的梦又出现在她眼前,他就像此刻,站在她身边。
难不成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她总归是逃不过他,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
胡思乱想中电梯停下,她低头默默走到门口,站定。
“开门。”他抱紧娃娃,命令着。
她轻叹一声,轻轻的旋开门锁,推开门扇。
诧异的望着屋里的一切,她瞪大了双眼,猛的回过身惊慌的看他。
他只有彻底冷了的眸子。肖乐儿再回头,看到如云的玫瑰花与勿忘我,交织成缦布般的花墙,盖住了客厅的左右两面墙,满室花香浓郁。
房顶是一串串垂下的五色玫瑰花球,环绕成美丽的彩虹。花球中点缀小小的铜铃,随风时时清脆的铃声,如遥遥飘来的乐声。
客厅中央,散落着个百合、玫瑰的花瓣,白、红二色极端对比,艳丽妖娆。
极是破旧寒酸的屋,花香萦绕,铃声叮当,恍若进入童话的王国。而这些都不足以让肖乐儿震惊如此,最让她无法置信的,是那幅画。
屋子正中的墙上,是一幅近二米高的油画。那如火的花,如玉的人,随风飞舞的发,欲语还休的眼神,无一处不是肖乐儿所熟悉的。
玄。
那是她的玄。与沈家白一起完成的玄。
“家白?”她喃喃的叫一声,突然惊醒般大叫着冲进屋,转着圈呼唤,“家白,家白,是你吗?你出来。你出来。”
玄墨深冷眼看着她如痴如狂的叫喊,已经后悔带她回来。下意识牵就她习惯的毛病总是不会带来好事。
怀里的娃娃被惊醒,他对娃娃轻轻摇头。娃娃很乖巧的眨眨眼,转头就被家里的变化惊呆了。
肖乐儿叫喊无人回应,她扑到画上,轻轻的抚摸,泪如雨下。
“家白,如果这些是你做的,让我看看你。一眼就好。家白,家白,家白……”她闭上眼祈祷,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到衣襟。
“乐儿。”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你?”玄墨深意外的盯着这个消失了三年的人,没想到会是他。
那张熟悉的面孔让肖乐儿吃了一惊,而他身下的轮椅更是让她心痛万分。
“欧阳……”肖乐儿不敢置信的叫他。
欧阳昊沧桑了很多,不知道这五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居然两鬓斑白了。只是他的笑,一如当年,亲切温和。
“不是家白,让你失望了。”
“不不,欧阳,见到你我很高兴。你的腿……”她心疼的望着他。
他轻笑,“没什么,早就不疼了。”
她的泪闻言就又掉下来。
当年在舞池里飘逸的身姿如在眼前,篮球场上漂亮的三步上篮无人可比,赛车手的美誉如雷贯耳。这样的他,站不起来,是何等的残酷?
他轻轻摇头,“还是那么爱哭。”轻柔的替她擦去泪水,一手握着她的手,才扭脸对站在门口的玄墨深招呼,“墨深,多年不见,还好吗?”平静的,一如这满屋的深情表白都与他无关。
“欧阳叔叔?”娃娃抢先叫人,玄墨深把他放下地,娃娃跑到欧阳昊面前,“我认得你。妈妈有好多叔叔的照片。”
欧阳笑眯眯的摸一下娃娃的头,“玄玄都长这么大了,叔叔可不敢认你了。”
玄墨深的眸更深,原来太多的事情,只有他不知道。
欧阳昊抬眼望向玄墨深,“进来坐。”说完抱娃娃到膝上,娴熟的推动轮椅到沙发前,笑着对肖乐儿说,“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突然回来了。喜欢吗?”
她用力的点头,“嗯。”泪水又扑簌簌的滚落。
玄墨深走进来两步站住,“还是你会讨她的欢心。这么多年你都不变。”
欧阳昊心说,“可是这么多年,她心中却只有你。”表面上微笑,“其实你也可以做到。”
玄墨深冷笑,“我从来不需要讨好女人。”
欧阳昊笑,“对,只有女人讨好你。墨少。”转脸对肖乐儿说,“恭喜你们在一起了。”
肖乐儿急忙摆手否认,“不不,欧阳你误会了,我们……是今天偶遇了。”
欧阳昊轻轻点头,低头问眨着大眼睛的娃娃,“玄玄喜欢这个叔叔吗?”指指玄墨深。
娃娃愉快的笑着,“当然喜欢啊。他会帮我们惩治坏人,还会给我买好多玩具。”
欧阳看到一直站在门口的林秘书,他手里提前的大包小包,便是娃娃此次采购的战绩。
“那你希不希望他做你的爸爸呢?”欧阳昊继续问。
“欧阳。”肖乐儿急切的叫,“不要这样。”
欧阳昊淡然的笑,“乐儿,玄玄需要有爸爸,在他成长的行程中,父爱必不可少。”
玄墨深挑眉道,“需要?”其中的怀疑、不满不掩。
娃娃看一眼玄墨深,又看一眼欧阳昊,刚张嘴,只听肖乐儿说,“如果真的给孩子找个爸爸,我宁愿是你。”
她眸子盯着欧阳昊,垂下的发丝掩了半张脸,她眼中全是乞求的神色。
欧阳昊望一眼冷笑的玄墨深,抱住娃娃,“娃娃选哪个?”
娃娃看着妈妈,认真的问,“妈妈,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三个大人都愣了。
肖思玄同学,你也太贪心了点,这又不是多项选择题,选爸还带重份的?
肖乐儿坚决的说,“不可以。”她的眼神已经告诉娃娃只可以选择哪个。
娃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叹了口气说,“妈妈,我选爸爸有什么用?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我再认爸爸吧。”
玄墨深哈哈的笑起来,“好小子,比你妈聪明多了。”
欧阳昊拍拍娃娃的小脸,“乖,妈妈要嫁人的时候,你可要帮妈妈把关啊。”
娃娃点头,郑重的说,“那当然,我对我妈的审美能力很有怀疑。”
肖乐儿闻言偷瞥玄墨深,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就被这小子的话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