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白牵着她的手,眸里是似水柔情,她靠在他怀里,“家白,带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们就在他的注视下,牵着手离去,而她,头也不曾回一下。
玄墨深冷冷望着她,“沈家白呢?获了大奖反倒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见不得人么?“
肖乐儿微仰头,“他在风景最美好的地方。”
相信家白现在,没有烦恼,世界一片清明。
他冷笑,“他不是要养你?却独享风景,让你千里飘泊?不要硬撑了,被人甩了也没什么。”
她咬住下唇,盯着他漠然的眼睛,心里像堵了一团烂棉絮,又混乱又窒息。
“家白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松开唇,轻轻说了一句。
家白,永远都在她和玄玄的身边,永远。
玄墨深盯着肖乐儿,一言不发。
肖乐儿半垂了眸,无视于他。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难怪欧阳昊说不在乎你有多少男人,看来他真是让我从小养成的好习惯。”
欧阳昊与玄墨深从小一起长大,作为玄家掌权人秘书之子,玄家当半个儿子来养。只是半个总归不是嫡亲的,常是玄墨深玩过的他才能玩,玄墨深用过的他才敢用,玄墨深吃过的他才可以吃。
长大后虽然分别在玄氏国际不同位置做事,仍常是玄墨深把事情做到一定程度,让欧阳昊完成。
只是此时这样的话,未免太过刻薄。
肖乐儿抬睑,他淡漠的表情正是他压抑怒气时的习惯模样。
她想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可是开口却说,“你这样说他,过份。”
他挑眉,“他习惯拣我用剩的,本来就是事实。女人也是如此。”说完他站起身,“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暂时对你的儿子没有兴趣了。”
她随之站起,“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冷笑,“可我对你还有兴趣。”
她皱眉哀求,“玄先生,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们之间的缘份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我求你放过我吧。”
“走走看啊,或许明天,我就失去兴趣了。”
“你为什么就盯着我不放啊?”她无奈的扶住额头。
“需要理由吗?”他瞥眼她,如同瞥一眼盘中的食物。
需要理由吗?这句是某笑星超有名的电影台词,换个轻松的环境,这句话出口必有笑声相随,而此时,她只是更多的无可奈何。
他说的当然不会是笑话,而是实话。他行事从来只凭喜恶,不管对错,何需理由。
带着一大堆的零食和玩具,车子载着他们驶出商场的停车场。
肖乐儿不知道他要带他们去哪里,即使抗议,恐怕也徒劳无功,不如静观其变。
飞逝而过的街道,冬季萧瑟的树木,灰蒙蒙的天空,偶有一只鸽子滑过天际,行人匆匆。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路人,陌生的未来。
陌生的一切,还有那不曾挪开眼光的……墨深。
五年前那天似在眼前,她挑衅的斜眼说,“玄墨深?嗯,咱们本来就陌生。”
墨深,墨深,我的墨深,我们终究陌生了。
可是走了一会儿,她惊奇的发现,这似乎是回她住处的路。
她诧异的看着他,他对此早有准备,“一百万。”
她释然,自嘲的笑笑。
早该想到。
他是有钱人,只要给足够了的钱,什么事办不到?没想到的倒是,她的信息居然值这么多钱。
“如果你真想知道,还不如把钱直接给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惋惜的说。
“哦?那你告诉我欧阳昊在哪里?”他犀利的问道。
她哑然,只好转脸望着窗外,当作没听到。
他早有预料的冷笑,“还是专业的更敬业。”
“你去我家干什么?”她头也不回的问。
多看他一眼,就少一分离去的决心。
“取你的东西,搬到和我一起住。”他淡淡的说。
如果不是她有习惯用自己用惯的东西的毛病,他什么都可以包办新份,还会巴巴的跑到这么远来取她那不值钱的家当。
她惊讶回头,“凭什么?”
“凭我高兴。”霸道如他,哪里需要理由。
“可我不高兴。”她抗议的皱眉。
他突然欺近,猛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让她呼吸几乎也要停止。
“我不需要你高兴。肖乐儿,你以为你出现在我面前,还有第二次逃跑的机会吗?”他烁烁的眸盯着她,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似感觉到娃娃的吃惊,他迅速的换上温柔可亲的笑脸,“我家房子大,有很多玩具,还有好吃,你愿意去吗?”
娃娃对妈妈的反应看得清楚,“我只跟着妈妈。”
娃娃的回答给了肖乐儿一点自信,“我们都不去。”
被娃娃打击的玄墨深,连笑脸也吝啬的消去。他坐直身子冷冷的说,“不去也得去。”
霸道。不讲理。
肖乐儿气结无语。
车子停在了旧公寓的楼下。
灰色的天,灰色的楼,灰色的房客。在这都市的阴暗角落,一切都是灰色的。
他那豪华型加长林肯,那不离左右的保镖队伍,衣着华贵的人物,气宇非凡的气质,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抬头看了一眼布满枯萎爬山虎的楼宇,扫视了一下周围触手可及的垃圾,扑鼻而来的不明气味,让他的眉皱了又皱。
她了然的说,“你本不该来。”
他漠然的看她一眼,“带路。”
娃娃早上打了一架,刚又玩闹得疯狂,现在睡倒在她怀里。抱着娃娃,她前边慢慢走,昏暗的楼道,杂乱的堆着杂物,占了多半个楼道。
到电梯口,她试着去按键。娃娃越来越重了,一只手抱他有些吃力。
手上一空,是他把娃娃接过去。娃娃在他长臂宽怀里,睡得安稳,越发显得娇小可爱。
她心中一紧,娃娃睡得竟那么自如。
一直以来娃娃睡觉很轻,只有在她的身边才能睡好,刚寄宿时甚是受罪了几天的。可是对玄墨深的怀抱,娃娃没有显出丝毫的陌生,像是很多次便已经这样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