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见归宴看到忆霜时那复杂的表情,想起他曾经屡次为了忆霜而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闷,鹰眸里划过一抹深沉,他看着归宴道:“我答应你,以后兵至柔兰时,绝不会伤害柔兰的百姓。”
忆霜为归宴的选择大吃一惊,待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绵绵情意,心里不由得有些五味杂陈,他的眸光让她明白,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完全是因为她!只是这一生这一世,她只怕是要负他了。
她想到最初对归宴的猜想,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她终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忆霜看着明相道:“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就需要自己承担,你今日的下场或许你早已料到!”
明相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声若蚊蝇般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事情断不会是这个样子。”说罢,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有些呆滞的看着阳靖道:“你比我想像中的更难对付,我今日的的结果在我策划了这场刺杀后早有所料,却没料到会死在归宴的手上。你想必也极为清楚,婉儿她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我只请你给她留一条活路。”
阳靖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有和我谈判的权力吗?”他的眸光转寒,明相的计划不可谓不完美,让明婉将他引出别院,然后在路上布满了杀手,并且将他所有的后路全部截断,若不是他与那些暗岗之间的联络极为特殊,只怕他也活不到现在,现在想起来,不由得觉得有几分侥幸。
明相气若游丝道:“你若是放过明婉,我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母后和你想像中的并不一样,我和她……”说罢,他已气绝身亡。
阳靖听得明相的话,不由得大惊,冲到他的身边,一把拎起明相道:“你和她怎样?”只是明相已没了声息,再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忆霜并不知道阳靖的母后的事情,见得他的举动,不由得有些吃惊,他的母后与明相间又有什么事情?阳靖素来冷漠,除了在她的面前曾发过怒火,表现过在意的行为,在其它人的面前一直都冷若冰霜。
阳靖有些挫败的看着明相的尸体,阳天见得阳靖的举动,长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用问明相,大可以直接去问母后,或许当年的事情真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样。”
忆霜听得阳天的话语,眉头不由得再次皱起,想像的那样?他们的母后可是曾做过出格的事情?
阳靖回头看了看阳天,眼神里有些复杂,忆霜能看得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只是在下一刻,那抹杀机尽皆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无奈,他走到阳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唯一的弟弟……”
阳天眸子里闪过一抹伤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是我也很害怕,手足亲情到权势的面前实在是太过脆弱。”
阳靖眸子一暗,幽幽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是你也应当知道我纵然杀光了其它的兄弟,也绝不会动你。我知道阳枫的死在你的心里是一个结,但是我却还是想要告诉你,杀他,并非我所愿!”
阳天听得阳靖的话,眼圈子微微一红,头微微的低了下去,却在将头抬起来的那一刻,眼眸里已是如往日一般的跳脱,他看着阳靖道:“大皇兄又在说胡话了,二皇兄明明是被刺客杀死的,又怎么变成大皇兄所杀呢?而那些刺客摆明了就是明相所派,明相意图谋反,多亏了大皇兄智勇无双,才让大魏国不至于落入奸人之手。”
阳靖听得阳天的话语,不由得微微一呆,待看到他眼里的神采时,顿时明白过来,他看着阳天道:“是的,大魏的江山又岂能落入奸臣之手!”
两人相视一笑,阳靖一把将阳天搂在怀里,不再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忆霜见两人这副模样,悬在半空的心终是落了下来,阳靖对阳天的关心,她再清楚不过。阳天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实在是再好不过。
忆霜在旁浅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用得着如此肉麻吗?”她为阳靖感到开心,一个人活在世上若是失去了所有的亲情,那一切也就变得淡然无味了。
阳天看了看忆霜,冷哼道:“他先是我的皇兄,才是你的相公,我抱抱自己的亲生哥哥你又有什么不满?”说罢,他的眼里满是不屑,只是在那不屑的深处,隐隐有一抹忧伤。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片天下,他会帮阳靖一起守护,而心底那别样的情愫,或许早就不该。
忆霜浅浅一笑道:“我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皇兄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你再多拍他几下,他只怕会晕过去。”此时她不得不提醒阳天,因为她已经看出来阳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纵然她知道此时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面对,可是她却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
阳天哈哈大笑道:“我原以为你这个女人是铁石心肠,没料到还会关心人。”说罢,他松开阳靖,看着阳靖道:“大皇兄,宫里的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还是快些去休息吧,否则有人会心疼的!”
阳靖心里满是欣喜,嘴角微微上扬,疲惫的鹰眸里温柔无限,她在关心他!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他笑着道:“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罢,便拉着忆霜走出了大殿。
才一出大殿,阳靖便全身靠在忆霜的身上,有些耍赖的道:“霜,我好累,抱抱我可好?”
忆霜微微一怔,有些好笑的看着阳靖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耍赖?”
阳靖将头靠在忆霜的肩上道:“这哪里是耍赖?你明明知道我今晚上经历了血战,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关心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