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妹打小就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她?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宝玉笑着说道。
袭人听了眼神一闪忙说道:“二爷去了半日也累了,回去歇息一回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累了。”宝玉说着和迎春告辞了。
回到住所,宝玉换上家常的衣服说道:“我先去给老祖宗、母亲请安,一会再回来歇着吧。”
“二爷也不必去了,老祖宗派人来告诉了。让二爷回来直接歇着,请安就免了。”麝月听了赶忙回道。
宝玉笑着说道:“到底是老祖宗心疼我。”
麝月端着一杯茶走进来,宝玉看了一眼说道:“早上沏的枫露茶。我说过,那茶是三四次后才出色的,这会子怎么又沏了这个来?”
“我原是留着的,那会子李奶奶来了,她要尝尝就给她吃了。”茜雪进来回道。
宝玉在郡主府喝了不少酒,回来的路上又着了冷风,就有了些醉意。他听到茜雪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将手中的茶杯顺手把地下一掷,咣当一声打个粉碎,泼了茜雪一裙子的茶。
他又跳起来问道:“她是你哪门子奶奶,你们这么孝敬她?不过是仗着我小时候吃过她几日奶罢了。如今逞得她比祖宗还大。现在我又不吃奶了,白白的养着祖宗做什么!撵出去,大家干净!”说着就要去立刻回贾母。
袭人见了忙过来劝慰,“你立意要撵她也好,我们也愿意出去,不如趁势连我们一齐撵了,你也不愁再有好的来服侍你。”
宝玉听了这话方无了言语,被袭人等扶至炕上,脱掉衣服。不知道宝玉口内还说些什么,只觉口齿缠绵,眼眉愈加饧涩,忙服侍他睡下。
袭人伸手从他颈上摘下那通灵玉来,用自己的手帕包好,塞在褥下,次日带着便冰不着脖子。那宝玉就枕便睡着了。
彼时李嬷嬷已进来,听见醉了不敢前来再加触犯,只悄悄探头。袭人见了忙出来拉着她至偏房。
“李奶奶别往心里去,二爷喝醉了。”袭人笑着说道。
李嬷嬷进屋坐下说道:“刚刚你在宝玉面前替我说话,真是没有看错你。平日里我见了二太太就夸你,宝玉这屋里没有你不行。”
“李奶奶夸奖了,二爷是个好性,平日里纵的丫头们没样。要不是有李奶奶一旁约束,还不闯出大祸来?”袭人亲手端杯茶来说道。
李嬷嬷听了抹泪说道:“平日里宝玉倒也孝顺,只是一时喝多了,再有小蹄子一旁怂恿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奶奶还寻思呢。二爷一觉醒了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袭人忙说道。
李嬷嬷点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才离去了。
晴雯一打帘子走进来,“你搭理那个老奶奶做什么?平日里总是啰嗦,仗着是奶娘对我们指手画脚,让二爷撵了她才好!”
“到底是二爷的奶娘,我们要帮着二爷孝敬,说我们也是应该的。”袭人贤惠地笑着。
晴雯听了不赞同地说道:“论理是这样的,可是她老不知道尊重,整日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
“忍忍吧。”袭人笑着出去了。
晴雯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呸,就图她在二太太面前说几句好听的,像个摇尾巴的哈巴狗。要是我才不干呢!”
袭人回了宝玉的房间,见他睡得正香,就拿起活计坐在床边做了起来。
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忙起身喝了一口茶。
麝月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袭人脸色发白忙说道:“今个你跟着二爷出门,是不是累着了。快下去躺一会。”
“可能是吃了没烤熟的鹿肉。”袭人不舒服地回道。
麝月听了赶忙让袭人下去歇着,她拿过针线活接着做起来。
袭人回到房间,闻到屋子里有一股奶酪的味道。她觉得一阵恶心,赶忙说道:“什么东西在屋里,味道好难闻。”
“二太太派人送过来奶酪,指名送给姐姐你的。”小丫头笑着回道。
袭人捂住鼻子说道:“我今个胃不舒服,你拿下去吃了吧。”
“那我就占便宜了。二奶奶也吃不了这个,一闻到就吐个没完。”
小丫头说罢笑着拿走了,袭人却听得心下一惊。
她赶忙算算日子,顿时傻在原地。
袭人急忙回到宝玉的房间,麝月见了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感觉好多了,还是我在这侍候。”袭人支走了麝月,又打发了小丫头。
她轻轻摇晃着宝玉的肩膀,“二爷醒醒!”
不一会,宝玉才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他见袭人含着眼泪,声音也呜咽的感觉立刻清醒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宝玉赶忙问道。
还不等袭人回答,先是一阵干呕。
“你吃坏东西了?”
袭人的眼泪掉下来,“二爷,这下可有大祸了。”
“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别吓唬我。”宝玉忙问道。
袭人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看,又关上门走进来,这才伏在宝玉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可是真的?”宝玉也一脸慌张得问道。
袭人听了眼泪汪汪地回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要是有大夫诊脉就知道上下了。”
“让老爷知道了我还有命吗?”宝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袭人想了一会说道:“二爷,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快说说!”
袭人轻声说道:“明个奴婢就假装生病,你就让人回禀二太太,把我挪到家中养病。到时候我让母亲偷偷找个大夫看看。”
“要是真得怎么办?”宝玉六神无主的说道。
袭人听了狠下心说道:“如果是真的也只能杀生了。”
宝玉听了只好点点头。
第二天,袭人就病倒在床起不了身了。宝玉亲自禀告王夫人道:“母亲,我屋子里的袭人生了重病,儿子唯恐被过了病气,打算让她回家养病。等到好了再传进来。”
王夫人听了赶忙让人把袭人送回去了。
宝玉偷偷地给了袭人些银子,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放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