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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踢猫效应(1)

怒气推移的“链条”

某公司董事长张先生对公司的事务不满意。为整顿公司,张先生招集了一次公司全体员工大会。张先生在讲话中说:“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使公司有一个新的气象。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从整顿纪律开始做起,首先就是上班迟到早退现象。现在,我以公司董事长的身份以身作则,希望大家都能遵守纪律,好好工作,尽最大的努力,那么公司就会有更好的发展,给大家更好的回报。”

董事长确实言出必行,每天早早地就来公司上班。但没过几天,张先生因为晚上有应酬活动,早上起晚了,他跳起来,冲到停车场,急忙开车往公司赶,在路上他不小心闯了红灯。被交通警察拦住,训斥了一通,还得到了一张罚单。

董事长先生非常生气。当然,等他赶到公司时,已经迟到了很长时间,他觉得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都在议论这件事。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想迅速做点什么,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他抓起电话,通知销售部门经理到他办公室。销售经理一进门,他就生气地问这个月的销售额有多大的增长。销售经理说:“董事长,这个月虽然大家都很努力,可是我们的销售额还是没有太大的增长……”

“你们是怎么回事?”董事长愤怒地冲着销售经理喊起来:“你知道,你们的薪水都够高的了。以前你们不好好干,公司开完会还没有好的起色。你告诉你的手下,让他们当心点,包括你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们就都别在这里干了,另谋高就吧,哼!”

销售经理被董事长训斥一顿后,垂头丧气地走出董事长先生的办公室,他的心情坏透了,心想:“真倒霉!公司里那么多部门都人浮于事,我已经够尽心尽力的了。要不是我们部门,公司早不知成什么样了,公司靠我才经营得下去。可他今天竟然这样对待我,真是岂有此理!”

销售经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把秘书叫进来问:“今天早上我让你办的那几件事办好了没有?”秘书回答说:“没有,还没来得及呢。今天早上电话特别多,我一直都在接电话,有个客户抱怨了很长时间,我刚做好他的工作。”销售经理的火就冒上来了,他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借口!我告诉你,你赶快把那几件事办好,如果你办不到,我就交给其他人去做。你这个月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愤怒已经传递到了这位秘书的身上。她从销售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肚子的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心里想“真是莫名其妙,今天上班这么多事,我干得过来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这么努力,比其他人做得更多,可加薪提职从来没有我的份,还这样批评我。岂有此理!”

秘书去找她的出气筒。她走到接线员那里说:“你帮我打几份文件,也许这并不是你份内的工作,可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反正这是公事,我一个人做不过来。你要不愿意干,那我叫别人干,要是都没有人愿意干才好呢。”她的话里也带着威胁的语气。

接线员的心情变坏了。她一边干活一边嘟囔:“我招谁惹谁了?我是这里最努力的职员,待遇还最低。你们拿那么多的钱,干不好活,还总要找我帮忙,真是不公平。要我帮忙还用这种态度,真是欺负人。”虽说一百个不乐意,可接线员还是把活干了,在公司里她的地位最低,也不可能再去找别人发泄了。

接线员的不愉快一直持续到下班。她闷闷不乐地挤公共汽车回家,缓慢行进的破旧公车、挤来挤去的人群,使她的心情更加烦乱。等她回到家里,看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她12岁的儿子正躺在地板上看电视,作业本摊在桌子上,作业显然还没有写完。她的怒气喷薄而出,她大吵大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放学回家先做作业,你怎么这么贪玩!我告诉你,你不好好念书,看你将来怎么办?要和你妈妈一样,又苦又累还挣不到钱?没出息!我挣钱供你念书容易吗?”诸如此类的话,她可能会说一个晚上了。

儿子低着头从地板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坐到桌子旁边,开始做他未完成的作业。他在心里说:“又来了,我的作业就剩这一点了,刚打开电视嘛。我今天在学校表现挺好,老师还表扬我,可是,她……”就在这时候,家里的猫走到桌子跟前。小孩狠狠地踢了它一脚,喊道:“你给我出去!你这臭猫。”

最终,愤怒从董事长张先生那里传递到了这只猫的身上,猫怎么去发泄它的不满呢?我们不再往下推进。这一连串的事件,已经清楚地描述出了愤怒情绪的传递过程。我们可以假设:如果张先生直接去踢那只猫,那么这些中间环节是否就可以省略掉呢?董事长先生的怒气也发泄了,其他人也不会受到影响。

你有“猫”可踢吗

上文我们所讲述的故事,是根据原有的西方版本演绎而来的,为了读者更方便地理解,我们将其中的语言和行为做了本土化的处理。这个故事讲述的就是心理学上著名的“踢猫效应”。

心理学家是这样描述的:一般而言,人的情绪会受到环境以及一些偶然因素的影响,当一个人的情绪变坏时,潜意识会驱使他选择下属或无法还击的弱者发泄。受到上司或强者情绪攻击的人又会去寻找自己的出气筒。这样就会形成一条清晰的愤怒传递链条,最终的承受者, 即“猫”,是最弱小的群体,也是受气最多的群体,因为也许会有多个渠道的怒气传递到他这里来。

人生来是平等的,这是理论上的说法。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应该承认,是存在着类似于自然界食物链的、以等级秩序为基础的社会关系链条的。

第一类人是所谓的“董事长先生”。他们位于链条的上部,他们占有的或者是可以支配的资源最多,所以他们的权力最大。

他们的不愉快是“强者的不愉快”,对全局的控制出了点问题,事情的进程出了点意外等,总之,没有人或很少有人故意给他气受,而且他的不愉快还可以很快地发泄出去,他有很多只“猫”可以踢,销售经理、行政经理、财务经理和秘书等。所以,他们的性格多半有点骄横跋扈,不讲理——跟“猫”需要讲理吗?

第二类人是所谓的“销售经理”、 “秘书”之类的人。他们上有“老”——“踢”他们的人,下有“小”——他们可以“踢”的人。

其实,任何人被“踢”的时候,心里都是不舒服的,都有反抗还击的欲望,但理性往往会使他们退缩,因为成本太高了,如果失去这份工作、这个位置怎么办?影响到以后的升迁怎么办?

经过权衡,他们多半会选择退缩,然后当他们回到自己的领地时,他们即会选择自己的“猫”,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出去——他们是平衡的,因为他们有“下家”。

那么,久而久之,这些人就会形成一个性格特点——媚上欺下。

我们再来看第三类人:接线员、小孩和“猫”,这三者基本上都可以归结为最弱势的群体。

他们多半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生活的压力使他们疲于奔命,不顺心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可是,从不同渠道传递来的怒气也很多,上级、同事和周围的人,都有可能侵犯到他们,弱者的不愉快很多会来自于这种侵犯。而如若他们反抗,尽管成本很大,可效果和力度也十分有限,因为他们可利用的资源太有限了。

他们也没有很好的发泄渠道,那么生活会将他们的性格磨练成:逆来顺受。

这是一条残酷的看不见的链条。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占据更高的位置。在这种传导过程中,会有明显的乘数效应:董事长的一点点愤怒,会等量地传递到他踢的每个“猫”身上,这些二级“猫”又将这些愤怒有效地复制放大(加进去了自己原有的愤怒),然后扩散到三级“猫”身上,依次类推,直到无法传递为止。最终,董事长先生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会导致社会增添多少不愉快总量?

不带怒气做任何事

欧玛尔是英国历史上惟一留名至今的剑手。他有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敌手,他同他斗了三十年还不分胜负。在一次决斗中,敌手从马上摔下来,欧玛尔持剑跳到他身上,一秒钟内就可以杀死他。

但敌手这时做了一件事——向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欧玛尔停住了,对敌手说:“咱们明天再打。”敌手糊涂了。

欧玛尔说:“三十年来我一直在修炼自己,让自己不带一点儿怒气作战,所以我才能常胜不败。刚才你吐我的瞬间我动了怒气,这时杀死你,我就再也找不到胜利的感觉了。所以,我们只能明天重新开始。”

这场争斗永远也不会开始了,因为那个敌手从此变成了他的学生,他也想学会不带一点儿怒气作战。

愤怒常常使我们失去理智,干出蠢事。在生活中,我们也要学会不带着怒气做任何事。

在现代社会中,工作与生活的压力都越来越大,这种紧张很容易导致我们情绪的不稳定,一点点的不如意就会使自己烦恼、郁闷、愤怒起来,身不由己地加入到愤怒传递链条中来——被别人“踢”和去“踢”别人。如果我们将这种有害的愤怒情绪的传播称作是情绪污染的话,那么会成为一个“污染源”或是“传污者”。

由此看来,解决“污染源”的问题,每个人都应该去面对。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很多,万事如意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罢了,当不得真。而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寻找快乐。为什么那么点小事就能让我们愤怒呢?

有一位高僧酷爱兰花,他在寺庙里种了很多兰花。有一次,他要出外云游,就吩咐弟子们在他不在的时候好好照料他的兰花。他出门以后,弟子们很精心地照顾他的兰花。时间长了,还是发生了意外。

有一天晚上,弟子们忘了把室外的兰花搬回室内,当晚,风雨大作,将高僧的兰花打了个七零八落。弟子们忐忑不安地等师傅回来责骂他们。结果,师傅云游回来,得知缘由,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又不是为了生气才种兰花的。”

此后,高僧便若无其事。不少弟子因此而悟道。

的确,我们不是为了生气而种兰花,那么我们干什么是为了生气呢?没有,绝对没有!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生气呢?

古时有一个妇人,特别喜欢为一些琐碎的小事生气。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便去求一位高僧为自己谈禅说道,开阔心胸。

高僧听了她的讲述,一言不发地把她领到一座禅房中,落锁而去。

妇人气得跳脚大骂。骂了许久,高僧也不理会。妇人又开始哀求,高僧仍置若罔闻。妇人终于沉默了。高僧来到门外,问她:“你还生气吗?”

妇人说:“我只为我自己生气,我怎么会到这地方来受这份罪。”

“连自己都不原谅的人怎么能心如止水?”高僧拂袖而去。过了一会儿,高僧又问她:“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妇人说。

“为什么?”

“气也没有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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