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玉石,哪日寻得了,就给你铺上。”笑意散开在唇角,略带戏谑,却十分惑人。
“上官西楼,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对别人这么笑?”谷雪蹙眉。
“哦?为何?”笑意更是大了,这个女人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你根本猜不透她再想什么。
“你是我尹逝的夫,只能对我笑。”她撅起嘴,心中暗叹一声。道是天意,他怎会只有她一妻?冥冥中注定的,究竟是什么?为何她越来越参不透?她穿越千年到这久远的地方,为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场狗血的穿越,沦为他女人的其中一个?这就是她穿越千年的命么?
不、她谷雪不信命!
若只是一场错误,让她误入这千年前的纠葛。那她定要逆天而行,她已爱了,介入了这场千年前的烽烟,许他一世,独爱一生,他不会让他心中有别人,她会让他心里完完整整都是她,哪怕最终不得善终。哪怕她正在走向万劫不复,万丈深渊。
“你这妒妇。”他轻笑,单手将她微乱的发打理顺滑。
“逝儿就是妒妇,你是逝儿的人,生死都是。”她很倔,起码对于这件事上,她要夫妻间的忠诚。哪怕只是她要,他不给而已。
他果然没在说话,只是眯了眸子打量着她。
许久,苦涩终于再也掩埋不住,谷雪穿上衣衫从屏风上拿下他玄色的袍子。
这卷着的金丝,可不就如她的心,缠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头在哪里,她不知道。
“今日年叔的一万人差不多要到幽冥宫了吧,爷还是穿好衣衫坐等消息吧。”
四日了,就算大军比往日的行程慢,也差不多快到了。
“恩。”他恩了声,掀开被子下了塌,任她将衣衫一件件穿至他的身上。
他就如黑夜里的夜枭,心思深沉,猜摸不透。她不知他为何沉了脸,再不复刚才的暖意,身侧瞬间变得寒凉起来。
她笑“逝儿为你绾发。”
他披散在肩的发,带着一股子淡若的清香。梳子被她紧握在手心,梳齿狠狠插进皮肉,鲜红染红了梳齿,她仍是笑意盈盈。
细密的梳子将他的发一遍遍的梳下,她心中念想起古代婚娶时媒婆念得词,心中又暖又凉。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嘲讽一笑,她与他未曾有过婚娶之礼,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等待嫁给他是多么样的心颤了。
他墨黑的发被她一手挽起,束上玉冠。她在铜镜中看他,坚毅的脸,眉梢都带着冷情,那薄唇呵,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又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上官西楼了。
“你是我的夫,以后你的发便由我来绾我来放。”她轻轻唤,将那溢出鲜红的手握起。若他不愿对她许下承诺,那她就与他许下一世诺言。
他还是震惊的,从他的眸子里,她看到了。
枕边交缠的两屡发丝在光晕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它们静静的躺在那里。谷雪看着那绝尘而去的玄色背影,叹息一声,将那交缠着的发收至了盒子中。
幽冥宫十里外,黑压压的大军由年叔带领着缓步行走。
四天的日夜兼程,终于到了这。这一路,虽然不远,却足够艰险。
手持长枪,坐在马上,年叔看向身边上官西楼派来的清风。
“这阴姬当真会帮主子么?”他还是不信,江湖之人,最是重利益。怎会帮他们练就一万士兵?他没见过那阴姬,只是传闻中的那个女人就很诡异妖娆。
这样一个诡异难测的女人,主子怎么放心把这么多人交给她?他们已是草木皆兵,经不得任何一点亏损。
清风看了眼年叔,豪爽笑起“不怪年叔不信,这阴姬未见过之人都说她为人阴狠,做事独断。其实不然,那人妖孽的如同盛开的火莲,虽狂傲,但不失谋略,她当得起那份狂傲。所以年叔不必担心,那人必会按照约定帮宫主的。”那个女人就是个奇葩,宫中的事物,自古都是熟悉的人做熟悉的事。那个人竟然把所有的事物都罢免了,重新布置,不过却也是换了批新血,成效倒是很好。
而且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现在幽冥宫代管宫中事物的竟是以前一个做粗活的丫头。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独到之处,自从阴姬闭关以后,这个代管宫中事物之人竟是将宫中打理得有条不紊。
一个干粗活的丫头,竟是有着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能力。
年叔脸上的愁意敛去许多,不再说话。
幽冥宫山谷入谷处,一个侍女瞧见黑压压的大军踱步而来,快速奔向大殿。
辛若漓正在院子里练刀,日光将她的影子打落在地上,一个影子已然紧紧交缠着另一只影子,那个前些日子还小的不入眼的影子已经将原本主宰的影子紧紧缠住。
刀锋倒提,每一个挥刀的瞬间,每一个动作,合成一气。
若她不是女儿身,当真可以与江山聘美。
那个人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本秘籍,要她自学武功。
她不怕,生就与人一副身子,自然要比那人强,她要做便做人上人。做惯了最下等的活,受惯了人们的欺辱,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脱离这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