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飒飒,落叶纷飞,夜,终于恢复宁静。京城的上空,悬着一轮新月,静悄悄地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一点儿微薄的光。
只是,夜真的就宁静了?
尹凉试探地轻轻叫了一声:“烟儿?”
没有回应,尹凉不死心,又连着叫了两声。
楚乔烟不满地嘀咕道:“睡觉!”
可怜兮兮地哀叫:“睡不着。”
“以前怎么就睡着了?”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继续装可怜,再加把力,把无赖的本事搬出来,“你靠近一点儿,我抱着你就睡着了。”
鬼相信你的鬼话呢!楚乔烟暗暗腹诽,依旧没动静。
“你上次还主动呢!”尹凉悄悄嘀咕,自己靠近一点儿,双手终于抱住她了,接下来做什么呢?尹凉还真有点儿犯难,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不像男人!而她,又背对着自己!
就在尹凉万分焦虑时,楚乔烟已经翻过身,面对面地朝着他。尹凉心头一乐,脑袋就势凑过去,以最快的速度霸占了他想霸占的地方。
生疏的亲吻,也同样能引起身体的反应,楚乔烟喘着气,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却又舍不得那种感觉。双手也不知是何时,已经圈住了他的颈子,承接他的亲吻,没有察觉到,被子里自己的睡袍系带已经解开,滚烫的掌心就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它经过的每一处……
新的问题诞生了,尹凉腰间有伤口。
“你到我身上来吧。”沙哑至极的哀求。
楚乔烟已经被身体的渴望弄得晕乎乎,哪里会去细想尹凉这话的意思?尹凉又搭了一把力,她顺利地就趴在他身上,压着伤口,使得尹凉倒吸一口冷气。楚乔烟惊觉,立刻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坐起来……
娇喘在细细的风声中渐渐消失。
纵然灯光灰暗,楚乔烟的脸依旧红的能滴出血来,立马用被子捂住脸,踢了尹凉一脚,“你简直就是混蛋!”
太丢人了,自己竟然在封建的古代玩了一回女上男下!楚乔烟恨不得重新穿越一次,不要让她这么窘好不好?
尹凉笑嘻嘻地道歉,起身找来布巾,坐在床沿上,搬过楚乔烟的身子,手伸进被子里,细细地擦拭。
楚乔烟依旧捂着脸,但尹凉的细心多少让她有些暖融融的。
“还疼不疼?要不我看看吧。”
还看?难道古人比现代人还开放?楚乔烟狠狠地蹬了一脚,可惜没蹬着人。尹凉见了,笑意更浓,真想看看她现在红的诱人的摸样,于是……
好吧,打住,不能想了!她太瘦了,怎么经得起呢?尹凉认命地叹口气,躺上床,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还是笑出来了。
这一笑更让楚乔烟更窘迫,威胁地低吼:“你再笑看看!”
尹凉立刻闭嘴,但眼睛还是笑得弯起来。你瞧,世界多美好啊——
生物钟已经自动调节好,天蒙蒙亮的时候,楚乔烟就醒了。脑子里立刻塞了一大推事儿,想着就起身,奈何腰上多了一只手臂,喃喃低语慵懒地传来:“再睡会儿吧,还早着呢!”
越接近冬天,白昼的时间就越短,看这天儿,估计已经过了卯时了。
“你不用去早朝?”在楚乔烟的印象里,京官都要早朝的,而早朝的时间,似乎在卯时。楚乔烟历史知识有限,何况这个朝代也不是她熟悉的现代。
“今天沐休。”嗓音里有些不满,手却用力一拉,把楚乔烟拉进被窝里。
好吧,就赖一次床,顺便理理头绪。楚乔烟乖乖躺着没动,耳边传来尹凉均匀的呼吸声,将楚乔烟本来就没有头绪的事儿,扰的更没有头绪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索性也闭上眼,继续梦游去。
事实证明,赖床绝对不是一个好习惯,当天大亮的时候,尹黙却已经来了。不但来了,还侍候大太太吃了早饭,喝了药。
尹凉没事儿一样走进去,不冷不热地向大太太请安,和尹黙打过招呼,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轮到楚乔烟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了,觉得大太太和尹黙那喜笑非常诡异,好像识破昨晚自己的囧事。特别是大太太,你说你从来不笑的人,干嘛这个时候笑?弄得楚乔烟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尹黙笑道,“也难得好好休息一天,何况赶了半个月的路。”说着,扭头望着尹凉问,“凉哥儿今天不早朝?”
“今天沐休。”
尹黙就朝大太太笑道:“圣上宅心仁厚,算上今天,放了凉哥儿十天的假呢!”
大太太听了,笑得眼睛大放光彩。
楚乔烟暗地里嘀咕,这假差点儿就是用命换来的。她今天早上才看到尹凉腰间的伤口,才知道不止一道箭伤,是三道,虽然用纱布包着看不到实际情况,也足可以证明,伤势的严重。何况,还是在医疗设备缺乏的古代!
尹黙见二人不说话,原以为今天楚乔烟就不会过问这里的事儿,正暗地里高兴。岂料房妈妈突然走进来,朝众人行礼后,便对楚乔烟道:“拙夫已经来了,李妈妈两口子也在外面守着,姑奶奶是现在见见他们,还是等会儿?”
大太太听了,就挥手让楚乔烟去办事,楚乔烟朝尹黙歉意地笑了笑道:“弟妹就不在这里陪大姐了,先去忙了。”
尹黙纵然心里不愉快,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却将目光移向尹凉。尹凉坐着没动,也没看她。
一时回到自己的院子,楚乔烟直接去了最靠近院子入口的正房里。房间面积大概有四十平米,只东边靠窗处有土炕,上面已经垫上了崭新的锦绣垫子,摆着一张桌子,炕头边又设了一张大桌子,这里就定为后院各处管事回事处了。
金玉和银玉一早带着丫头略略地布置了一下,挂了翠青色窗帘,摆了几件盆景。
房忠就不用见了,直接让他去找吴管家,只见了见李妈妈,他丈夫是男人,不方便进来。
李妈妈大概四十出头,因劳苦,显得有些老,皮肤黑,穿着青色衣裳,却洗得很干净。站在下面,虽然垂着头,却不显得拘谨,落落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