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诗檐妹妹,这边来,这里这么高,一定不会被夏侯哥哥抓住的!”两个小姐妹悄悄的互相商量计策,不敢大声说话,怕蒙眼的少年抓到她们,商议着到底躲到哪里最安全,妹妹听姐姐的话,乖巧地跟随姐姐蹑手蹑脚轻声爬上楼梯上方阁楼中央处。
言姗凉还在思忖这一连串的疑问和不解,思绪慌乱中竟模模糊糊地看到更为惊人的一幕:那个被诗檐亲切地唤作“月颐姐姐”的小女孩儿,莫名其妙地站在诗檐斜后方,趁其专心玩闹不加注意,竟将其一把推下楼梯……
“夏侯哥哥!不好啦!”
“诗檐掉下去了!诗檐从阁楼上掉下去了!”一群小孩子停下玩耍,场面立刻慌乱起来。
那绢帕被少年一把自后脑勺抽结扯下,顺势兀自飘落地上,孤零零地、顺从地自然散开,平平整整地展开来,赫然的一个“诗”字,安安静静地恰如诗一般呆在绢帕的一角。所有小孩都一哄围上观园阁木梯之下,将那个被唤作“诗檐”的小女孩紧紧围住。
“你们都往后退!”
只见那先前被蒙眼睛的少年迅步上前,一把拦腰将早已摔昏过去的小女孩抱起,几乎要跑起来的快速往堂院方向去了。身后的一群小孩子呜呜泱泱的跟在后面,一脸的着急慌乱。
“诗?”
“诗檐?”
“诗檐又是谁?我怎么会有那么亲切熟悉的感觉?”
言姗凉仿佛一个梦里的身外客,旁观着这一切,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电影院的大屏幕一样将那些不够连贯的奇怪剧情铺展在言姗凉的眼中,可是自己却又好像是参与其中的,想要脱离梦境却又脱离不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叮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将言姗凉从睡梦中拉回来,睁开眼,脑袋昏沉沉,像有一块大石头装在其中,使劲地往后拽,让言姗凉感觉很累,似乎比昨晚根本没有睡觉还要累。
一踏进酒会举办地的现场大厅,那些最近连续的奇怪梦境,层层的迷雾疑团,都一股脑地暂时从言姗凉的脑中尽数消褪,顿时无影无踪。言姗凉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包括走路姿态、端酒杯的姿势、面部表情……等等等等,总之神经紧紧绷住,就怕自己一丝一毫的大意会犯错,惹人笑话,丢了公司还有那个许大魔头的面子。
“挽着我。”
生硬硬冷冰冰的命令,就算闭着眼也知道这该死的烂声音是从许作弈嘴里发出来的。言姗凉抬起头,瞪着一双不是非常大却很是清秀的眼睛,目光空空地看了旁边的许作弈一眼,许作弈也正看着自己,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他的眼里,竟不如他声音那般冷漠那般毫无感情的冰冷,而是存满怜惜,竟一时有了些许的温柔,就好像一块硬邦邦的坚冰融化成一汪秋日里深邃的湖水,叫人看了心里软软的,舍不得放掉,又舍不得去碰。
“别紧张。”许作弈用眼神示意言姗凉挽上他的胳膊。
也许是发觉了言姗凉的紧张和疑惑,许作弈这个平时多说半个字都嫌浪费的“冷面冰疙瘩”竟然开始鼓励言姗凉,
言姗凉呆呆地将目光从许作弈的脸上转而向下,落在他修长而笔挺的男式商务西装外套包裹之下同样笔挺有力的手臂上面,沉默了半秒,很顺从地默默伸手挽上。
那个挽上许作弈手臂的动作,那么小心翼翼,那么郑重其事,就仿佛将自己处于这原本并不属于的世界里一切的慌乱和不安,都抛给他,将自己一颗无处安放没着没落满是畏惧的心,也都整个交付于他。
这个场景,是不是有些熟悉?
像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婚礼上的场面,不是么?电影里的女主人公,身穿美丽高贵的纯白婚纱,就像纯洁的公主一样,在将手挽上王子手臂的一刻,也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于他。那种场景,应该很美好吧。
……
这个酒会,本就是商界精英、富贾名媛的一次名利聚会,自然少不得一些场面上的寒暄。许作弈这样年轻有为、横跨各个领域的有头有脸的商界新锐,自然免不了业内人士以及商业媒体的大力关注。
言姗凉敢于听从许作弈挽上他手臂的命令,是一种被救赎,同时也是一种冒险。深不可测的深渊也许就在前方等着她。
果不其然,许作弈一出现在会场,就先是被商业媒体记者团团围住:“许先生就本机推出的雅蕾护肤新装系列有什么新构想呢?能否再次先行透露一下?”
“许先生您对目前国内电子市场现状是怎么看的呢?能否说一下您的看法呢?”
“许先生您身为许氏集团的少东家和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对许氏将来的宏观发展方向有什么具体规划呢?”
“许先生,这么重要的酒会,与您随行的人一定是对您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对于您身边的这位小姐,许先生您能否做一下介绍呢?”
“许先生,据了解您目前仍是单身,没有结婚对象。是否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就是您一直讳莫如深的恋情呢?”
“许先生……”
“许先生……”
记者们一连串的提问让本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环境的言姗凉更加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紧张地只得紧紧跟在许作弈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心头涌上很多的委屈来,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尽管自己不擅于这种交际场合的言辞技巧,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与言姗凉完全不同的是,许作弈对付这种名利场合,完全是轻而易举。早早跟随父亲出入各种酒会宴会,和各种官员商人交涉的许作弈,早已习惯这种生活。
面对媒体或犀利或找茬的“轰炸性”提问,许作弈都淡定自如,不卑不亢,一一作答,滴水不漏,天衣无缝,颇有电视剧里古时勇为枭战少将之风。唯独被媒体问及言姗凉的身份问题时,许作弈只是笑笑,不作直接回答: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关于这位小姐的身份,我暂时还不想作直接回答,希望大家理解。谢谢。”
这让言姗凉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又更堆加一层疑惑和不解。这个许作弈,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真的好奇怪,好让人捉摸不透的一个人。
直到舞池中央气氲袅袅升腾,微微暧昧而不失高端雅致的音乐声响起,酒会上那些虚虚实实难以辨别的寒暄和客套,才开始慢慢减弱,渐渐转向各自找寻邀请舞伴。
言姗凉根本不会跳舞,趁此机会赶忙逃到楼梯半路折腰处的一块空荡休息区,想自己安静呆一会儿。自己并不适合这种场合,这一点,言姗凉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许作弈的“死命令”,言姗凉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自己自愿主动地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参加这种酒会。在这样一个场合里,言姗凉尽管身着许作弈为她挑选的华美晚礼服,却仍然改变不了她灰姑娘一样的笨拙,言姗凉只想赶快应付结束这场酒会任务——对,对她来说,这场酒会出席,就是一场巨难无比却不得不上的任务。
商场多是中年男人的PK台,少有许作弈这样年轻有为的人,同样有钱有势,许作弈比这些人凭空多了年轻帅气的资本,自然少不了蜂舞蝶绕,各种搭讪和邀请将他全权淹没,早也顾不上言姗凉这个“随从”了吧。
言姗凉这样想着,自己闷闷的安静摆弄着手里的高脚杯,眼神在舞池里寻找追随许作弈的身影。
费了好大的劲,夏侯诗檐终于在人群之中寻找到许作弈的身影……他一米八几的个子,结实的肩膀,帅气的脸庞,麦色的皮肤,拥有魔鬼般的身材。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嘴角微微上扬,有种坏坏的感觉。
他是一个霸道的,却不失内涵的男人。品起来似一杯烈酒,辛辣让人沸腾。他不是不温柔,只不过也许他的温柔只留给两个或者三个女人,母亲、老婆,也许还有女儿。他是一位很刚烈的男人,能肩抗所有的艰辛与突发的困难。
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个平日运动的时候有着无限闲情逸致的男人。他是一位非常儒雅的男士,喜欢穿休闲舒适的服饰,将自己弄得很随意。他说舒适的才是最好的。他想要找的女士不需要太美丽,不需要太多的要求,只需要两人一起时有舒适的感觉。
公司里的花痴女同事们曾经在私底下悄悄地议论,说他做事井井有条,从不会慌张。会绅士地礼让女性,很会照顾人。能够清晰地看出你的心情,然后想着各种方法逗你开心。直到你笑了,他才会放心地舒一口气。很儒雅,值得信赖。
许作弈的舞姿,是邪邪的,坏坏的,有着一种坏坏的魅力。看着许作弈尽情搂抱着别的女人的腰肢,尽情地挥洒发挥着自己的精彩的舞技,跟别的女人那么的亲热,言姗凉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头莫名其妙地狠狠滚过一阵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