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斐挑了挑眉,以示逐客。
母老虎极不情愿的退出房去,望了望地上的门板,讨好道:“我这就命人来将门给公子换上。”终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恨恨的咬牙:“我要把她眼珠子也挖出来。”想了想我被打断的抑郁的心情,觉得一点也不过分,又重重点头:“恩,挖出来。”
苏衍斐好笑的穿过帐子捏了捏我的脸,不吝夸奖我一句:“表现不错,晚上继续。”
我眼睛一亮:“当真!”看来春宫图没白看。
他笑瞥我一眼:“唔,当真。”
我本来欲求不满兼之被打断的糟糕心情无可救药的又好起来。
县太爷与母老虎达成共识,母老虎留下苏衍斐,县太爷留下蓝子濯,有美人在怀,因此很是高兴,快到傍晚时,我与县太爷请示实施计划,他大手一挥,派了县衙仅有的二十个缁衣捕头给我。
在这之前,我约了蓝子濯出来。
蓝子濯匆匆从怀中掏出几本书来往我手里一塞,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东西!”
我照着夕阳余晖看了看,不错,线条流畅,人物精致,果然是春宫精品。我就猜那县太爷一定有这些东西。
蓝子濯无奈瞪了我一眼:“一个姑娘家,不害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害臊能管饱么。”将书塞进袖子里,笑嘻嘻在他紧实的臀上一拍:“去吧,再接再厉,把地契偷出来!”
蓝子濯竟“……”嗷了一声,白皙的脸颊因在金灿灿的余晖中略浮绯色,抿着唇摸着屁股瞪我:“你还真不拿我当男人啊。”竟也不等我回答,气呼呼的甩袖便走了。
我抚了抚袖角,又挠了挠头,生什么气嘛。
让捕快们埋伏好,我径自去了县衙大牢,天色已暗,隐约只见一个青涩身影负手立在檐下,我看了看左右屁颠跑过去:“你怎么过来了,母老虎没拖住你?”
苏衍斐挑挑眼尾:“你希望我被拖住?”
我笑嘻嘻:“当然不,她多看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把她眼睛挖出来。”
他低笑了一声,往我腰上一推:“进去吧。”
因有县太爷的令牌,我与苏衍斐一路畅通无阻,由狱卒领到大牢最深处,腥臭味愈重,我担心苏衍斐养尊处优的不习惯,捏着鼻子看了看他,他倒是神色平静。
到了水牢前,狱卒讨好一指:“师爷,就是他,这小子脾气硬得很,将牢里刑具都用了个遍,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我心中便是一咯噔,顺势看去,只见栏内的水已经黑臭,石墙上铁黑的锁链延伸水下,便在那下面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纤弱身影,因水没到颈下,一时很难辨认有人在那里。
他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就听狱卒在那里叹气:“说了不就是了,都被折磨的不能人道了,值得么?”
“什么?”我一把拎住狱卒的领子,只觉腔中的火气蹭蹭上窜,我冷道:“你再说一遍!”
狱卒被我气极的样子吓得嘴唇发抖:“小的说……值……值得么……”
我吼道:“前面那句!”
“不能人道了……”
我气得一拳就抡过去,手腕却被松松握住,苏衍斐低低同我说:“先放他出来再说。”我咬着唇将狱卒往地上一扔:“还不快去。”
狱卒战战兢兢的开门,将虎子的身体用铁链拉出来。我看他动作粗鲁,忍不住道:“轻点!”
狱卒迭声一个“是”字,动作果然放轻了许多,一边偷偷瞄我二人,一边将虎子拉出来。
少年纤细身子拉出水面,一霎臭气熏天,只见他身体已被泡的浮肿,全身上下的伤已经经纬难分,皮肉翻出来,血淋淋的几乎可看见骨头。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抖着手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只觉微弱的一缕,想到他小小年纪竟会遭到这样的折磨,以后该要尝受多么难以接受的痛苦,我心中被一口气堵得又怒又恼,气得浑身颤抖。
苏衍斐在我身边蹲下身来,掳起虎子的衣袖露出手腕为他把了把脉,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药丸迅速塞到虎子口中,强迫他咽下去。
我眼睛酸酸的看他:“有救么?”
苏衍斐对我抚慰一笑:“没事。”
我心中稍霁,恨恨道:“看我不把那县太爷抽筋扒皮!”一抬眼,正见那目瞪口呆看着我的狱卒,我站起身来逼近他,他惊得转身欲逃,脚下一个不利索,绊倒在地,我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他颈项,他连声求饶:“饶命,饶命啊……”
我笑道:“都是自己人,你跑什么?”
他面露疑惑,显然是听到了我发狠的那一句,我很是和善的问道:“我问你,另外十八个人在哪里?”
“您说的是那十八个人,不会说话也不吃饭,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老爷见问不出什么,就随便关了起来。”
我点点头:“很好。”
随手拎起他就将他往水牢里一扔。
着臭水中出了脏臭,还有瘴气,因此人一旦到了里面,撑不了多长时间,“救救……命,大侠饶命……啊”狱卒没叫唤几声,咕噜着水泡就沉了下去,
我回头,苏衍斐已将虎子扶起来:“走吧。”
苏衍斐一路将虎子抱回房中,替他清洗身子,换好衣裳,我进去时,苏衍斐正在给虎子擦脸,他生来就是让人侍奉的,何时降下身价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看着那忙碌背影,我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对不起,让你做这种事。”
他身子一顿,手上却没有停下,声音低低笑着从胸腔传来:“若是觉得愧疚,就早早跟我回帝都罢。”
我闭着眼闻着他身上幽幽淡香,忍不住笑起来:“你要娶我么?”
他又是一笑:“唔,重新娶一次,苏夫人。”
床上传来“嗯”的低哼声。
我忙松开苏衍斐到了床前,虎子缓缓睁开眼来,目光落到我身侧,如猫般疑惑叫了声师父,待落到我身上,眸子一亮:“寨主,你来救我了么?”爬起来就扑到我怀中,少年纤细的胳膊已经有了些力气,头埋在我小腹上,竟箍的我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