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身后一阵冷意袭来,篮子濯哆哆嗦嗦的瞄了瞄我身后,又瞄瞄我,欲哭无泪:“不怪我,实在是苏大人气场太过强大,我不自觉就……”
我恼了:“你是个男人吧,虽然生着一张女人脸,内心还是很阳刚的吧。”
篮子濯立即表态:“那是自然。”
我朝后一指:“为了表现你蓝公子的阳刚之气,去把那杯茶泼到他脸上去。”
“泼到脸上?”篮子濯缩了缩脖子,在我威胁十足的目光下站起身来,对着苏衍斐依旧低头哈腰,赔笑道:“苏大人,得罪了。”
苏衍斐眉头一挑,好整以暇的将双手十指相握放到膝头,仿佛等着他泼似地。
蓝子濯哆哆嗦嗦的捧起杯子,看看苏衍斐,又看看我。
我瞪他一眼,赤果果的威胁。
然后蓝子濯一闭眼,“啪”的一声……将那杯子水倒在了自己脸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蓝子濯顶着一脸水光泪眼朦胧:“我实在是下不去手。”转身风一般羞愤跑了出去。
只剩我和苏衍斐面面相觑,不,准确的说只剩我一人石化当地,苏衍斐神色淡然,除却眼中那抹隐忍的笑意泄漏了他此刻的真正心情。
我当真是被蓝子濯丢尽了脸,便忍不住发泄似地狠狠拉了拉绳子,他的手腕果然不由自主动了动,只是那一刹,我扫见他白皙的腕上赫然一圈紫红色,是以不争气的凑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咳,我一向善待俘虏,所以决定给大人你松一松绳子。”
“哦?”他在我高高在上的身影笼罩下不见一点低伏,反倒笑的怡然自得,晃得我头晕目眩:“那就多谢夫人。”
我晕晕乎乎的替他松绳子,不想他手一撑,整个绳子都掉落地上,我还在惊愕中,他一手拖住我的后脑握住我的肩膀就吻下来。
那一吻来的狂乱而霸道,他吮着我的舌,逗弄着我的身体,我在颤抖迷乱里听见他问:“蓝公子是自己人,为夫是什么,行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正若有若无的贴在我颈上,暖湿的气息喷薄道颈上,仿佛有种蓄势待发的张力,仿佛我一说错他便会露出獠牙咬我一口。
我果然退缩,承受着他的挑拨结结巴巴的开口:“大人是自家人。”
不知他到底对这个答案是不是满意,他转过脸在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叫我衍斐。”
我还没有活够,是以闭嘴不语。
“叫我衍斐。”
我理智尚未全部溃散,闭着唇就是不开口,我一腔火热无处发泄,似哭似笑的任他摆布,最终只好丢盔弃甲,缴械投降,他的名字到了舌尖一转,蓦地尝出些羞涩,咀嚼了一番方才咬着唇喊出他的名字:“衍斐。”
他低笑了一声:“这才乖。”俯身来吻我,很是温柔呵护,我蓦地鼻子酸了酸。
他微凉的指滑进我的睡衣……我深吸一口气,蓦地弓起身子死死抓住他,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头深深埋进他胸口,焦躁而急切的等着他填补我内心空虚的渴望。
便在这时,我听到呲呲的挠门声。
蓝子濯的声音随后幽幽的怨念的飘来:“女人,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吧。”
苏衍斐蓦地停了动作。
我所有情绪都在这时变得凌乱不堪。
他曼斯条理的脱下衫子罩在我身上,穿着一身中衣就开门出去了。
苏衍斐的神情我不用想也清楚,大约是阴沉的可怕的,我明智的将头埋进衫子里,听到蓝子濯抖着嗓子叫唤:“苏……苏大人……”
苏衍斐那身行头以及我躺在桌子上装鸵鸟的样子,蓝子濯定然就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随后传来的干笑声果然很是悲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在下不是故意的。”
然后我听到了苏衍斐平静且略带沙哑的嗓音:“蓝公子,借一步说话。”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苏衍斐下巴微扬,那种淡然的目光轻轻一瞥,带来的却是大山般的无形压力。
我偷偷掀开衫子的一角,发现蓝子濯跟着苏衍斐身后,双腿都是颤抖的。
随后我的羞耻感终于迟钝的找来,方才还笑话蓝子濯没骨气给我丢了脸,如今我自己却弃甲投降,差点又一次被吃个干净。
上一次是我自愿的,为的是消灭臂上那个如影随形的守宫砂,这次……我哼哼吃吃的捂脸,我果然还是不够矜持。
老太说女人不矜持不端庄,就不会被男人尊重珍爱,落得个弃之如履的下场。
大约因为我之前没听她的话,到底还是将我放弃了。
不知苏衍斐到底是怎么收拾篮子濯的,总之当天我再没见到他的影子,后来听说因他在寨中住下。引得寨里成年女子纷纷往他屋内挤,他被众多个成年女子勾引,吓得无处可躲,因为这是副寨主们乐见的,他自然哭诉无门,只好想到到我这里避一避,没想到……祸不单行。
我对他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夜里梦到了清竹,初见他,海棠花簇深浅不一,他在树下笑若熏风。我突不能自已,哭的泪流满面,下一刻已是血雨腥风,他一身血衣含笑立在我面前,周围的血色似是黄龙泉路上彼岸花,带着妖娆的诡异,我看着他越走越远,惊得浑身颤抖,低头一看,才见自己满手鲜血。
“是你害了他。”不知谁这样同我说。
我挣扎反抗企图反驳,只似被人扼住喉咙,身体被拽向漫无边境的黑暗里。
谁来……救救我。
“行云,行云。”温柔低沉的嗓音,恍若划开夜幕的一道光亮,安全而温暖。
我大汗淋淋的醒来,只见零星的光晕里苏衍斐隐约的轮廓,他捧住我脸低低询问:“做恶梦了?”
我仍惶恐心有余悸,一颗心砰砰乱跳,看到他的脸仿佛找到母亲的孩子,一头扑入他的怀中。
他掌心抚着我的背,轻轻拍打,我才渐渐平静下来。
四下里皆是他襟中暖香气息,我开始觉得有些丢脸,红着脸从他怀中退出来,声音尚是哽咽的:“你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