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样,我又怎能把清竹交到那些土匪手里。
不想刚走了一步,四下里轰隆一声,随即四壁簌簌落下碎石来,蓝子濯惊得忙站在我一边,便在那甬道里,一扇巨石门“轰”的落地。
光明被吞噬,陷入一片黑寂里。
静的只闻我两人清晰的呼吸声。
随即锵锵的阵阵碰撞声,甬道里呼啦蹦出层层人影,隐约只见杂乱的轮廓。
蓝子濯火气上来来,吼道:“格老子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忍不住往后撤了一步,以最温柔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小蓝。”
蓝子呼吸一窒,许久才开口:“你……你害怕么,你放心,咱们就是死了,黄泉路上你还有我。”
这个蓝子濯,说话真是不吉利。
我笑道:“不是。”
“不是?”他放轻了呼吸,显然等着我的回答。
我猛就将他往前一扔:“我想让你过去探探路。”
空中只闻蓝子濯哇哇大叫声:“女人,你……”
下一刻拳打脚踢的乒乓声的伴随着蓝子“别打我的脸”的惨叫声响彻甬道,忽一阵风过,一个不明物体高高被扔回来,“咚”的落地。
我上前探了探他鼻息:“小蓝,你还活着吧。”
蓝子濯一个口气没出来,差点翻了白眼厥过去,半晌才抖着手指指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我没搭理他,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果不出我所料,没有刀剑留下的痕迹,大多都是拳脚留下的外伤,而且招招避开了要害,不然蓝子濯不会这么轻易被活着扔回来。
之前我就怀疑,既然山寨中男人被杀光,女眷们再强的报复之心,没有高人指点,怎会这么快就能让山寨起死回生,原来秘诀在这里。
这甬道里的人,应是那女寨主无意发现,然后在此修炼,才有了一身武艺。
我把我的猜测说给蓝子濯听,他呆了呆:“那么说,要从这里出去,得先打败这些人,我们莫不是出不去了吧。”
我凝重的点点头:“很有可能。”
蓝子濯直接捂脸:“我不要在这里饿死,我尚未娶妻,还没见过无名卿相,也未三妻四妾,四世同堂……”
我本还有些沮丧,被他一闹,只剩无奈了。
应接不暇。
我想了想,挪着步子往前凑了凑,未受攻击,又凑了凑,还是未受攻击,正想再往前一步,蓦地拳风朝我袭来,我忙弯腰一闪,滑步企图退回去,不想脚下扫来一个扫堂腿,我成功被圈入混战里。
不过须臾就大汗淋淋,忙乱中应接不暇,一个没小心被打中下颚,我疼得“唔”的捂脸,下一刻就被扔了回去。
蓝子濯看我也被扔了回来,绝望的倒地装死。
我爬起来对着他笑了笑:“小蓝,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蓝子濯警惕的开口:“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我拎起他就走,蓝子濯显然是被打怕了,惊得“哇哇”大叫,我一边应付这左右过来的拳脚,一边抽空将他往前扔,蓝子濯觉察我的意图,倒也冷静下来,配合着我钻空子,这些人想来是练得什么阵法,向是传说中的十八铜人阵,可我两个人都不会武功路数,所以这些铜人们同时遇到两个不会武功的,便是秀才遇到兵,无法全面施展,也让我们有空子可钻。
我二人都受了些伤,蓝子濯突低道:“似乎比之前远些了。”
我无暇分心,知道已经深入内部,只要坚持到尽头,就能安全离开这里。
就在我近乎脱力的时候,蓝子濯突惊喜道:“快到了,我看到尽头的光线了。”
我忍不住也分神看了看,不想连带蓝子濯重新被扔回了黑暗里。
“格老子的!”蓝子濯骂骂咧咧。自从他听我无意冒出这么一句,这句话已成了他气急败坏时的口头禅,且今日格外多。
我擦掉嘴上的血迹:“我就不信了。”拉起他重新冲上去。
也不知被扔了多少次,我二人顽强的冲到离尽头一步之遥时,两人对视一眼,实在难掩心中狂喜,便在这时,我就觉肩上一重,蓝子濯的肩头也攀上一只黝黑的手。
我看到蓝子濯的神色变得绝望而惊恐。
我也深知,若是这次再被扔回去,不知还有没有力气冲进来,那会,便是真正绝望了,况离出口仅有一步之遥,我实在是不甘心。
我大喝一声,突抓住蓝子濯肩上的那只手,用力一拧,只听卡擦一声,立即便觉身后有无数只手攀附着我的肩头,我也不知哪来的蛮力,狂吼一阵,捉住那条胳膊便是一扯,只听混乱的铁链碰撞声,我大约扫见是许多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目光空洞,下手却是狠准,只觉他五指正扣到我小臂,我心急之下一扯,只被他剜出五道血痕来,我也顾不得,顺势握住他关节将那人举起来往里面恨恨将一扔,耳畔皆是铁链断裂声,我一时脱力,倒退着步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喘吁吁。
只见甬道里混乱跌罗的黑影,突就寂静了。
我这才想起蓝子濯来,四处找了找,才见蓝子濯目瞪口呆的蹲坐在地上看着我。
外面的日光温暖的照道脸上。
我迎着日光对他笑起来:“终于出来了。”
他那震惊目光许久才缓缓收回去。
我想大约是被我这身蛮力给吓坏了。
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来,忽听身后传来“咯咯”声响。
我和蓝子濯均不敢回头,惊疑的互望一眼,拔腿就跑。
“啊,救命啊!”
我和蓝子濯以万分狼狈的姿态冲出甬道,正见追我们的女土匪震惊异常的带队等在那里,身后传来震动的脚步声,蓝子濯脸色发白,我也欲哭无泪。
真真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按理这些人不是应该好好呆在里面的么?
女土匪已然石化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来:“莫非……”脸色一变:“捉住他们!”
我和蓝子濯急急止步,眼看那群女土匪一个个盯着蓝子濯就扑上来,蓝子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近乎扭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