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将你放下又回到书房去了。”
我要再接再厉才是。
小小突对我很是诡异的笑了一笑:“大小姐,二小姐在奴婢来之前嘱咐了些话,你要不要听?”
我极力淡然的看她。
小小贼兮兮与我道:“二小姐来之前让我去慕家的绸缎庄定制了件衣裳,我今天刚拿回来,那衣裳轻轻薄薄,二小姐说你只要穿上定能如愿。”
流水脑子里竟是些古怪点子。
我点点头。
小小道:“她还塞给奴婢一些香,让奴婢到时燃上。”
我奇道:“香?咱们屋里香多得是,她特意塞给你做什么。”
小小也颇是似懂非懂的模样:“她说是与一般的香不一样,奴婢觉得大小姐听二小姐的就是,说起来,姑爷对大小姐确也冷淡了些,那老夫人又凶,若是姑爷对你不好,你这日子可怎么过。”
这丫头,说得我心里实在是又气又委屈,哼了一声:“我知道了。”
薄如蝉翼的白纱衣贴在肌肤上,肩头的纤细线条都看的一清二楚,襟口细密绣着并莲蒂,一路繁复开到粉艳的裹胸处,腰被勒的仿佛临风欲折,衬得上身愈加丰盈,下身轻盈如梦的纱裙半遮半掩着双腿修长。
因刚刚沐浴,头发湿漉漉简单绾了髻披在肩头,漆黑泛着水光的发丝衬得一张半施粉黛的脸在灯下甚是明艳。
我蹙蹙眉,镜中人便也跟着柳眉轻蹙。
小小欢喜的拍手笑起来:“不错,实在不错,不比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着小姐这么漂亮,奴婢都动心了,姑爷还不动心。”
我不自在的拉拉半遮酥胸的抹胸,又看了看,这和直接不穿衣裳有什么区别,若是让旁人看见,我慕行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黑着脸很是不确定的睨着小小:“你确定我那妹子是在帮我而不是整我么?”
小小干笑道:“不会啦,二小姐虽然有时会出点馊主意,可是大小姐这么一扮,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多妖娆有多妖娆,奴婢觉得二小姐这次是对的。”仿佛再一次确定一番,又使劲点了点头。
我被她那个“妖娆”刺激到了,捂着脸往镜中看了看,莫非我真要穿成这样去苏衍斐面前晃悠?
小小拿了件披风披在我身上直推我:“大小姐,快去快去。”顺手又将那包香塞给我:“奴婢估摸着今晚姑爷还不会回来,你直接把香洒在书房的熏炉里吧。”
我被她三步两步推出门外,只好裹紧了披风往书房去。
这次天启并没有拦我。
书房内依旧温和如春,我穿着披风直接入室,苏衍斐觉察我进来依旧没有抬头,衬着闲暇只弯起唇角,声音隐约有些戏谑:“夫人又来查阅佛经?”
我这用来接近他的理由大约已被识破了,可我自认想要亲近夫君的妻子,还是个立志做贤妻良母的妻子用这种借口是没有错处的,被他调侃的难堪一闪而逝,我笑的很是大方:“是,让夫君费心了。”
他执笔的手顿了顿,方才在案上抬了抬眉看我一眼,我由着他看,他幽深的眸在我面上一顿,隐约有笑意溢出来,那目光又收回去了。
一鼎二尺有余的金睨熏炉幽幽吐香,我从袖子里掏出香料,用身子遮住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倒进去。一系列动作做完,我全身只冒出细密的香汗来,我沐浴时那汤里小小倒了整整一斗的花瓣,因此香气凌冽,行走间带起细风,我自己都闻得一阵香气扑鼻。
说不定当真凑效呢。
我很是纠结的看了看专注处理公务的苏衍斐,决定试一试。
便到了案前,刻意立在他身侧,离他也只有一指之遥,软语道:“夫君饿不饿,我让厨房做些夜宵来。”
若是老爹也慕彦风,只怕他们听见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好在我自嫁入苏府就用这种调调,苏衍斐很是扛得住,并未见什么不适症状,我对他这点颇是满意,不似慕府那一老一小,大惊小怪。
因此苏衍斐看也不看我,语气淡漠:“不必了。”
我欲要再说,瞥见他微微蹙眉,似是不耐。只好闭口,端了茶碗给他续水。
合着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他都未看我一眼,我咬咬牙,开始解开披风的符带,抬手扇风:“好热。”
我鼓了鼓气,还是把披风脱下来,往身前挡了挡,转眼看到我那夫君根本就没注意我,索性将披风扔到一边了。
索性室内很是温暖,我也并不觉得冷,但到底穿的着实有些少,心中颇是羞赧,趁着他不看我,往角落里一缩。
罢了罢了,我总归是在他跟前穿过了。
捏着手指在这里胡思乱想,忽听苏衍斐将茶碗往桌上一撂,随口一声:“茶。”
大约这两天我把他伺候的太舒坦,略有怠慢他倒不习惯了。
忙站起身来应着:“来了。”到了案前端茶碗去给他续,他正捏着沾满了墨汁的狼毫笔在章子上圈圈画画,看也不看我的漫道:“茶水不要太烫。”
夫君是天,就算挑三拣四对你爱答不理也不能生气。
我仰头看天,答道:“是。”
大约听出我语气不善,他冷不丁转头看我,我还未来得及转身,端着茶碗本能回视,便觉他目光已落到我身上,正被他看了正着。
他神情似是一震,眼尾扫过来,抿唇直视我,幽深的眼底皆是深沉的夜色,却正落到我胸口,目光愕然的一顿,我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全身血管急速胀大,胀到难以承受,啪的爆裂开来。
我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胸口,直觉眼前血肉模糊,声音已本能从喉间溢出来:“妾身太热了。”
“是么?”
他声音略哑,清冷中带着些微戏谑之意。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闻哪里还有脸听他的反应,我急急转身端着茶碗给他去沏茶,不想裙身轻盈,似有若无,我没注意正踩着裙角,脚下便是一个趔趄,差点砸了茶碗,我忙站稳了,将那茶碗捏的紧紧的,头也不敢回,只觉面上热度蹭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