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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浩劫难逃,胡雪岩与王有龄的生死诀别(1)

抵达杭州

由浏河出长江,经崇明岛南面入海,一共是十八号沙船。保护的洋兵——最后商量定规,一共是一百十二个人,一百士兵,大多是“吕宋人”,十二个官长,七个吕宋人,三个美国人,还有两个中国人算是联络官,分坐两号沙船,插在船队中间。

胡雪岩是在第一条船上。同船的有萧家骥、李得隆、郁馥山派来的“船老大”李庆山,还有一个姓孔的联络官。一切进退行止,都由这五个人在这条船上商量停当,发号施令。一上船,胡雪岩就接到警告,沙船行在海里,忌讳甚多,舵楼上所设,内供天后神牌的小神龛,尤其不比等闲。想起“是非只为多开口”这句话,胡雪岩在船上便不大说话,闲下来只躺在铺位上想心事。但是,别人不同,萧家骥虽惯于水上生活,但轮船上并无这些忌讳,姓孔的更不在乎,李庆山和李得隆识得忌讳,不该说的虽不说,该说的还是照常要说。相形之下,就显得平日谈笑风生的胡雪岩仿佛心事重重,神情万分抑郁似的。

于是姓孔的提议打麻将,萧家骥为了替胡雪岩解除寂寞,特地去请他入局。

“五个人怎么打。除非一个人做——”

说到“做”字,胡雪岩缩住了口。他记起坐过“水路班子”的船,“梦”是忌讳的,要说“黄粱子”,便接下去,“除非一个人做黄粱子。”

萧家骥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用不着。”他说,“我不想打。胡先生你来,解解厌气。”

于是胡雪岩无可无不可地入了局。打到一半,风浪大作,被迫终止。胡雪岩又回到铺上去睡觉,心里不免忐忑不安,加以不惯风涛之险,大呕大吐,心里那份不宁帖,真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感。

“胡先生,不要紧的!”萧家骥一遍一遍地来安慰他。

不光是语言安慰,还有起居上的照料,对待胡雪岩真像对待古应春一样,尊敬而亲热。胡雪岩十分感动,心里有许多话,只是精神不佳,懒得去说。

入夜风平浪静,海上涌出一轮明月,胡雪岩晕船的毛病,不药而愈,只是腹饥难忍,记得七姑奶奶曾亲手放了一盒外国饼干在网篮,起床摸索,惊醒了熟睡中的萧家骥。

“是我!”他歉然说道,“想寻点干点心吃。”

“胡先生人舒服了!”萧家骥欣然说道,“尾舱原留了粥在那里,我替你去拿来。”

于是萧家骥点上了盏马灯,到尾舱去端了粥来,另外是一碟咸鱼,一个咸蛋。胡雪岩吃得一干二净,抹一抹嘴笑道:“世乱年荒,做人就讲究不到哪里去了。”

“做人不在这上面,讲究的是心。”萧家骥说,“王抚台交胡先生这样的朋友,总算是有眼光的。”

“没有用!”胡雪岩黯然,“尽人事,听天命。就算到了杭州,也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形,说不定就在这一刻,杭州城已经破了。”

“不会的。”萧家骥安慰他说,“我们总要朝好的地方去想。”

“对!”胡雪岩很容易受鼓舞,“人,就活在希望里面。家骥,我倒问你,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话使萧家骥有如逢知音之感,连古应春都没有问过他这句话,所以满腹大志,无从诉说,不想这时候倒有了倾诉的机会。

“我将来要跟外国人一较短长。我总是在想,他们能做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中国人的脑筋,不比外国人差,就是不团结,所以我要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联合起来,跟外国人比一比。”

“有志气!”胡雪岩脱口赞道,“我算一个。你倒说说看,怎么样跟他们比?”

“自然是做生意。他到我们这里来做生意,我们也可以到他那里去做生意。在眼前来说,中国人的生意应该中国人做,中国人的钱也要中国人来赚。只要便宜不落外方,不必一定要我发达。”

胡雪岩将他的话细想了一会,赞叹着说:“你的胸襟了不起。我一定要帮你,你看,眼前有啥要从外国人那里抢过来的生意?”

“第一个就是轮船。”

于是,从这天起,胡雪岩就跟萧家骥谈开办轮船公司的计划,直到沙船将进鳖子门,方始停了下来。

依照预定的计划,黑夜偷渡,越过狭处,便算脱险,沿钱塘江往西南方向走时,正遇着东北风,很快地到了杭州,停泊在江心。但是,胡雪岩却不知道如何跟城里取得联络。从江心遥望,凤山门外,长毛猬集,仿佛数十里连绵不断,谁也不敢贸然上岸。

“原来约定,是王雪公派人来跟我联络,关照我千万不要上岸。”胡雪岩说,“我只有等、等、等!”

王有龄预计胡雪岩的粮船,也快到了,此时全力所谋求的,就是打通一线之路,直通江边,可以运粮入城。无奈十城紧围,战守俱穷,因而忧愤成疾,肝火上升,不时吐血,一吐就是一碗,失血太多,头昏目眩,脸如金纸。然而他不肯下城休息,因为休息亦归于无用,倒不如勉力支撑,反倒可收激励士气的效用。

哀兵的士气,倒还不坏,但俗语道得好:“皇帝不差饿兵”,打仗是费气力的事,枵腹操戈,连跑都跑不动,哪谈得到杀敌?所以每天出城攻击,长毛一退,官军亦随即鸣金收兵。这样僵持了好久,一无成就,而城里饿死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先还有做好事的人,不忍见尸骨暴露,掘地掩埋,到后来埋不胜埋,只好听其自然。大街小巷“路倒尸”不计其数,幸好时值冬天,还不致发生疫疠,但一城的尸臭,也熏得人够受的了。

到了十月底,城外官军的营盘,都为长毛攻破,硕果仅存的,只有候潮门外,副将曾得胜一营,屹然不动。这一营的不倒,是个奇迹,但说穿了不稀奇,城外比较容易找粮食,真的找不到了,到长毛营盘里去找。反正打仗阵亡也是死,绝粮坐毙也是死,既然如此,不如去夺长毛的粮食,反倒是死中求活的一条生路。因此,曾军打起仗来,真有视死如归之概。说也奇怪,长毛望见“曾”字旗帜,先就心慌,往往不战而遁。但是,这一营也只能自保,要想进击破敌,实力悬殊过甚,到底无能为力。

只是王有龄却对这一营寄以莫大的期望,特别下令仁和知县吴保丰,将安置在城隍上的一尊三千斤重的大炮,费尽力量,移运到曾得胜营里,对准长毛的壁垒,大轰特轰。这一带长毛倒是绝迹了,但仍无法直通江边,因为大炮射程以外,长毛仍如牛毛,重重隔阻,处处填塞,始终杀不开重围。

就在这时候,抓住一名奸细——奸细极易分别,因为城里的人,不是面目浮肿,就是骨瘦如柴,走路挪不了三寸,说话有气无力。如果遇到一个气色正常,行动舒徐,说话不必侧耳就可以听得清楚的,必是从城外混进来的。这样一座人间地狱,还有人跳了进来,其意何居?不问可知。

果然,抓住了一顿打,立刻打出了实话,此人自道是长毛所派,送一封信来给饶廷选部下的一名营官,约定里应外合的日期。同时也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消息,说钱塘江中,停泊了十几号大船,满装粮食。这不问可知,是胡雪岩的粮船到了。王有龄陡觉精神一振,当即去看杭州将军瑞昌,商量如何杀开一条血路,能让江中的粮食运入城内。

不须多作商量,便有了结果,决定请副都统杰纯,当此重任。事实上怕也只有此人堪当重任——杰纯是蒙古人,他祖先驻防杭州,已有好几代,杰纯本人是正六品骁骑校出身,武艺娴熟,深得军心,积功升到正四品的协领,颇为瑞昌所倚重。

咸丰十年春天,杭州城第一次为长毛轰破,瑞昌预备自刎殉国,杰纯劝他不必轻生,认为安徽广德来的敌军,轻骑疾进,未有后继,不足为忧,不妨固守待援。瑞昌听了他的话,退守满营。营盘在西湖边上,实际是一座子城,俗称满城。因为防御得法,长毛连攻六天,劳而无功,杰纯的长子守城阵亡,杰纯殓而不哭,认为长子死得其所,死得其时。

到了第七天,张玉良的援兵到了。杰纯怒马突出,当者披靡,配合援军,大举反攻,将长毛逐出城外十几里。以此功劳,赏戴花翎,升任为宁夏副都统,但仍旧留在杭州,成了瑞昌的左右手。

这次杭州再度吃紧,杰纯战功卓著,赐号巴图鲁,调任乍浦副都统。乍浦是海防上的一个要缺,但乍浦已落入长毛手中,所以仍旧留防省城。杭州十城,最关紧要的就是北面的武林门和南门的凤山门。凤山门原由王有龄亲自坐镇,这一阵因为呕血过多,气衰力竭,才改由杰纯防守——胡雪岩的粮船,就泊在凤山门外的江面。让杰纯去杀开一条血路,亦正是人和地理,两皆相合的顺理成章之事。

围凤山门的长毛主将叫做陈炳文,照太平天国的爵位,封号称为“朗天义”。他本来要走了——长毛的军粮,亦渐感不敷。李秀成已经拟定行军计划,回苏州度岁,预备明年春天,卷土重来。但陈炳文已从城里逃出来的难民口中,得知城内绝粮,已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所以翻然变计,坚持不走。同时也知道城内防守,以凤山门为重点,因而又厚集兵力,一层夹一层,直到江边,弹丸之地,集结了四万人之多。

等到粮船一到,遥遥望见,陈炳文越发眼红,一方面防备城内会冲出来接粮,一方面千方百计想攻夺粮船。无奈江面辽阔,而华尔的部下防守严密,小划子只要稍稍接近,便是一排枪过来,就算船打不沉,人却非打死打伤不可。

一连三日,无以为计。最后有人献策,依照赤壁鏖兵,大破曹军的办法,用小船满载茅柴,浇上油脂,从上游顺流而下,火攻粮船。

陈炳文认为此计可行。但上游不是自己的战区,需要派人联络,又要禀报忠王裁夺,不是一两天所能安排停当的。同时天气回暖,风向不定,江面上有自己的许多小划子,万一弄巧成拙,惹火烧身,岂不糟糕?因而迟疑未发。就在这时候,粮船上却等不得了。

因为一连三天的等待,胡雪岩度日如年,眠食俱废。而护航洋兵的孔联络官,认为身处危地,如果不速作处置,后果不堪设想,不断催促胡雪岩,倘或粮食无法运上陆地,就应依照原说,改航宁波。沙船帮的李庆山口中不言,神色之间亦颇为焦急,这使得胡雪岩越发焦躁,双眼发红,终日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看样子快要发疯了。

“得隆哥,”萧家骥对胡雪岩劝慰无效,只好跟李得隆商议,“我看,事情不能不想办法了。这样‘并’下去要出事。”

“是啊!我也是这样在想。不过有啥办法呢?困在江心动弹不得。”李得隆指着岸上说,“长毛像蚂蚁一样,将一座杭州城,围得铁桶似的,城里的人,怎么出得来?”

“就是为了这一点。我想,城里的人出不来,只有我们想法子进城去,讨个确实口信。行就行,不行的话,胡先生也好早作打算。这样痴汉等老婆一般,等到哪一天为止?”

李得隆也是年轻性急,敢冒险的人,当然赞成萧家骥的办法,而且自告奋勇,愿意泅水上岸,进城去通消息。

“得隆哥,”萧家骥很平静地说,“这件事倒不是讲义气,更不是讲客气的。事情要办得通,你去我去都一样,只看哪个去合适。你水性比我好,人比我灵活,手上的功夫,更不是我比得了的——”

“好了,好了!”李得隆笑道,“你少捧我!前面捧得越高,后面的话越加难听。你老实说,我能不能去?”

“不是我有意绕弯子说话,这种时候,杂不得一点感情意气,自己好弟兄,为啥不平心静气把话说清楚。我现在先请问你,得隆哥,你杭州去过没有?你晓得我们前面的那个城门叫啥?”

“不晓得。我杭州没有去过。”

“这就不大相宜了。杭州做过宋朝的京城,城里地方也蛮大的。不熟,就寻不着。这还在其次,最要紧的一点是,你不是听胡先生说过,杭州城里盘查奸细严得很,而且因为饿火中烧,不讲道理。得隆哥,”萧家骥停了一下说,“我说实话,你不要动气。你的脾气暴躁,口才不如我。你去不大相宜!”

李得隆性子直爽,服善而肯讲道理,听萧家骥说得不错,便即答道:“好!你去。”

于是两个人又商量了如何上岸,如何混过长毛的阵地,到了地下,如何联络进城,种种细节,大致妥当,才跟胡雪岩去说明其事。

“胡先生!”是由李得隆开口,“有件事禀告你老人家,事情我们都商量好了,辰光也不容我们再拖下去了,我说了,请你老人家照办,不要驳回。请你写封信给王抚台,由家骥进城去送。”

李得隆其实是将胡雪岩看错了。他早就想过,自己必须坐守,免得城里千辛万苦派出人来,接不上头,造成无可挽救的错失。此外,只要可能,任何人都不妨进城通消息,所以一听这话,神态马上变过了。

“慢慢来!”他又恢复了临大事从容不乱的态度,比起他这两天的坐卧不宁来,判若两人,“你先说给我听听,怎么去法?”

“泅水上去——”

“不是,不是!”第一句话就让他大摇其头,“湿淋淋一身,就不冻出病来,上了岸怎么办?难道还有客栈好投,让你烤干衣服?”

“原是要见机行事。”

“这时候做事,不能说碰运气了。要想停当再动手。”胡雪岩说,“你听我告诉你。”

他也实在没有什么腹案,不过一向机变快,一路想,一路说,居然就有了一套办法——整套办法中,最主要的一点是,遇到长毛,如何应付。胡雪岩教了他一条计策:冒充上海英商的代表,向长毛兜售军火。

“好在你会说英文,上海洋行的情形也熟,人又聪明,一定装得像。”胡雪岩说,“你要记住,长毛也是土里土气的,要拿外国人唬他。”

一一交代停当,却不曾写信。这也是胡雪岩细心之处,怕搜到了这封信,大事不成,反惹来杀身之祸。但见了王有龄,必须有一样信物为凭,手上那个金戒指本来是最真确的,又怕长毛起眼劫掠,胡雪岩想了半天,只有用话来交代了。

“我临走的时候,王抚台跟我谈了好些时候,他的后事都托了我。他最钟爱的小儿子,名叫苕云,今年才五岁,要寄在我名下。我说等我上海回来再说。这些话,没有第三个人晓得,你跟他说了,他自然会相信是我请你去的。”

这是最好的征信办法,萧家骥问清楚了“苕云”二字的写法,紧记在心。但是,一时还不能走,先要想办法找只小船。

小船是有,过往载运逃难的人的渡船,时有所见,但洋兵荷枪实弹,在沙船上往来侦伺,没有谁敢驶近。这就要靠李得隆了,借了孔联络官的望远镜,看准远远一只空船,泅水迎了上去,把着船舷,探头见了船老大,先不说话,身上摸出水淋淋的一块马蹄银,递了过去。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顺利地雇到了船。

这时天色将暮,视界不明,却更易混上岸去。胡雪岩亲自指点了方向,就在将要开船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喂,喂,船老大,你贵姓?”

船老大指指水面:“我就姓江。”

“老江,辛苦你了。”胡雪岩说,“你把我这位朋友送到岸上,回来通个信给我,我再送你十两银子。决不骗你。如果骗你,教我马上掉在钱塘江里,不得好死。”

听他罚得这么重的咒,江老大似乎颇为动容,“你老爷贵姓?”他问。

“我姓王。”

“王老爷,你老人家请放心,我拿这位少爷送到了,一定来报信。”

“拜托、拜托!”胡雪岩在沙船上作揖,“我备好银子在这里等你,哪怕半夜里都不要紧,你一定要来!你船上有没有灯笼?”

“灯笼是有的。”江老大也很灵活,知道他的用意,“晚上如果挂出来,江风一吹,马上就灭了。”

“说得有理。来,来,索性‘六指头搔痒’,格外奉承你了。”胡雪岩另外送他一盏燃用“美孚油”的马灯,作为报信时挂在船头的信号,免得到时洋兵不明就里,误伤了他。

等萧家骥一走,李得隆忍不住要问,何以要这样对待江老大,甚至赌神罚咒,唯恐他不信似的,是不是不放心萧家骥?

“已经放他出去了,没有什么不放心。”胡雪岩说,“我是防这个船老大,要防他将人送到了,又到长毛那里去密告讨赏。所以用十两银子拴住他的脚,好教他早早回来。这当然要罚咒,不然他不相信。”

“胡先生,实在服了你了,真正算无遗策。不过,胡先生,你为啥又说姓王呢?”

“这另外有个缘故,钱塘江摆渡的都恨我,说了真姓要坏事。你听我说那个缘故给你听。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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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