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假如亨利真的要篡夺英国王位,他一定已看清楚形势,知道自己得赶快行动(威廉死后疾如闪电的行动,显示他事前早已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如果等罗伯特回到诺曼底,事情发展极可能出乎意料之外,妨碍他篡位的计划。所以亨利先发制人,其后只须应付一个哥哥而无须与两位兄长争雄。威廉驾崩而罗伯特又远客他乡,亨利就能篡夺他本来无权过问的王位。有一件重要的证据证明亨利要对猎鹿时发生的“意外事故”负责:他从来没有试图抓蒂雷尔回来治以弑君之罪,连没收他的土地以做惩罚也没有。
可是,以亨利的为人和本领是不是足以组织这样一个谋朝篡位的大阴谋呢?毫无疑问,他很暴虐无道,往往还很残忍(有时使用挖眼和阉割等酷刑处罚叛逆分子),他在位时,又故意实施恐怖统治以达镇压目的,可是有些史学家坚信他还不致坏到手足相残的地步。这些史学家便追问,蒂雷尔跟主谋人串通,把朋友和恩公杀掉,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事实上蒂雷尔自惨祸发生后直至死亡时,都否认弑君。
这样说来,当时是否可能有人在现场射了第三支箭?这第三支箭也许不是蒂雷尔射的,而是国王随员中另外一个人所射,有些史学家的确这样想。还有人坚持说这根本就不是谋杀,而是意外事故。在那个时代打猎是一种危险的运动,林木稠密,许多骑马猎人不是撞在树干上摔碎腿骨,就是被树枝绊住栽下马来。猎人追赶猎物最易兴奋忘形,那时所射的箭,每一支都足以酿成危险,事实上罗伯特有一个私生子,就在他叔父死前几年在同一树林里死于意外。
虽然如此,抱怀疑态度的人还是指出,就是那些认为亨利不致手足相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亨利确非善类。亨利一世在位35年,其间从仅存的哥哥手上强夺了诺曼底,还把罗伯特囚禁在英国的监牢内,直到罗伯特80岁寿终之时。
耶稣裹尸布之谜
意大利北部都灵大教堂附属的一座礼拜堂里存放了一块裹尸布。千百万基督教信徒都认为这块布是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后,曾用来包裹尸体的。这块4.5米长,l米宽的布上,不知怎的留下了一个身体有多处创伤的死者影像。布面上可以看到一个蓄须者凛然的相貌,极像一般人所接受的耶稣基督面容。将这块裹尸布视同拱壁的人,就认为布上所见相貌与常人心目中基督的相貌如此相像,不可能是巧合。如果布上的影像确为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的真容,那么这块布就自然是基督时代留存下来最具纪念价值及最宝贵的遗物。可是那真正是基督的裹尸布吗?数百年来,始终有人怀疑它是伪造的。
到底谁对谁错,至今仍然引起热烈争论。使人惊奇的是,20世纪的科学使怀疑派的声音不像过去那样响亮了。因为公正的科学家进行多次测验,得出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这块为千百万人尊崇的裹尸布,的确是耶稣基督时代巴勒斯坦某个钉死在十字架上人士的裹尸布。到底这位死者是不是耶稣基督,就大概永难确定了。
这块经科学测验研究的裹尸布上,左半和右半部分,分别留下35岁到40岁,身高1.6米的一个男人正面、背面的影像。影像显示他的肋骨部位受伤,前臂曾经流血,头部皮肤曾被某种锐器割破,莫非是荆棘冠戴在头上所致?当然,最惹人争论的一个问题,是何以裹尸布上会留下这么清楚的影像。同样使人困惑的是,1357年裹尸布在法国小镇里莱公开展出之前,并无任何有关的翔实可靠记载。
当时这块布属于一个名叫德查尔尼的法国家族。他们从来没有解释是怎样得到这块裹尸布的。教会内外对裹尸布深信不疑的人士中,有当时最具权势的萨夫瓦公爵。1453年,德查尔尼家族将这块引起争论的裹尸布遗赠给萨夫瓦家族,最初裹尸布保存在首邑善贝里,1532年,一场火灾曾使它稍微损坏。1578年,萨夫瓦大公国迁都都灵,特别为这块裹尸布在都灵大教堂范围内建了一座礼拜堂。从那时起裹尸布就一直放在那里,受到许多人的瞻仰膜拜,但天主教教廷本身一直没有正式予以承认。
1898年,有人首次对这件文物的真假进行科学测验,以后进行的调查研究,获得了惊人的进展。其实那次测验也说不上是什么科学实验,只是一位名叫披亚的意大利人拍下一张裹尸布照片。披亚跟所有看过照片的人一样,看到底片上出现的人体形象,远比正片上清晰得多,不免惊诧起来。后来检查研究的方法越来越精密,到了1978年,好几个国家的专家组成研究小组来到都灵。当局准许研究人员利用其他各种现代检查技术,但不准用碳14鉴定法。碳14鉴定法对鉴定某些古物的年代相当准确有效。当局的理由是,进行碳14检查时会损坏裹尸布的细部,他们不愿此布因此损坏,也是可以理解的。
怀疑派一般认为,裹尸布上的影像,只是14世纪某一个时候画上去的。这个看法得到美国一位鉴别伪造品专家麦克科朗的支持。麦克科朗说,血迹历2000年之久,不可能仍如此鲜艳,因此大概是用氧化铁颜料及一种中古时代艺术家常用的玫瑰赤黄颜料,搀和起来画上去的,麦克科朗并精心仿制出一块裹尸布,惟妙惟肖。但它和原来的裹尸布有个极不相同之处,就是颜色渗透麻布,两面都看得到。而从1978年以来,经声名卓著的科学家上千次的分析,证实都灵裹尸布上的影像,不可能是用颜料所画。恰巧相反,看似血迹的东西,的确含有血液中的钙、蛋白质和铁等成份。裹尸布上没有血迹的部分,经过检查,都是年深日久而变成黄色的麻布。
而且经花粉分析证明麻布为中东所产,因为布上49种不同的孢子,有33种生长在中东。纺织专家也断定那块麻布的织法,为巴勒斯坦2000千年前常见的,而且纤维里含有棉花痕迹,当时欧洲并不种棉花。如果裹尸布是中古时代伪造物,则伪造者一定曾耐烦搜购棉花和某些种类的植物孢子,以便蒙蔽20世纪的科学家。
还有一项更加有力的证据,证明裹尸布的真实性,就是利用一种叫“立体显像镜”的仪器,可以把平面图像化成逼真的立体影像。任何绘画都不能产生这种效果。如果是伪造的,那么这个伪造者的本事,实在使科学家困惑不解。因此科学家一致认为,这种立体影像如果不是由几种涂尸防腐香料和受难者身上汗水混合起来形成的,就是麻布由于受到特高体温影响,导致化学反应而“烤焦”的。
所有检验过裹尸布的人,都不大相信是中古时代制造的赝品,他们觉得那更有可能是公元一世纪一个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巴勒斯坦人的裹尸布。但是除非教堂当局准许使用碳14法进行年代检定,否则裹尸布的确实年代,我们始终只能猜测而已。
1357年,穷困潦倒的德查尔尼家族,在法国小镇里莱公开展览都灵裹尸布,向到来瞻仰者收费。但在此之前,这块裹尸布在什么地方?怀疑派坚称裹尸布是近代的制品,并以此作为立论根据,称裹尸布上面的形像,非常符合一般人心目中的耶稣基督形象:面部有须、神态庄严、鼻梁挺直。他们辩称这些足以证明裹尸布是中古时代伪造的。然而这个说法与事实相反,因为传统上的耶稣基督形象,都以都灵裹尸布上的形象为本。
传说一位门徒让爱得沙(今土耳其南部乌尔沙)国王阿格巴摸过裹尸布,国王的麻疯病不药而愈。阿格巴立刻皈依基督教,裹尸布从此亦归他所有。后来阿格巴的继承人马弩背弃了基督教,爱得沙的基督徒把裹尸布藏在城墙的一个壁龛里,差不多过了5个世纪才再找出来。
下面的事就不是传说,而是史实了:拜占庭人对他们叫做“圣袍”的圣物极其崇拜,在公元944年组织了一支远征军,要把圣物从占据爱得沙的穆斯林手里夺回来。从那时起直至1204年君士坦丁堡饱受劫掠止,圣袍一直被小心保管,一年只公开展览两次。1204年后,圣袍再度失踪。
圣袍到底是什么宝物?那是印在一块布上的耶稣基督面容,自从在爱得沙城墙里发现以后,这幅画像对宗教艺术的影响是不容置疑的。6世纪初叶以前,耶稣的形貌总是头发很短,不留胡须的。但以后的画家常常把耶稣画得头发很长,蓄了胡须,鼻梁挺直,而这些特征都跟都灵裹尸布上的形象符合。这样说来,1204年失落的那件圣袍难道不可能在150年后以裹尸布的形式重新出现吗?
这种说法有一个弱点:谁都知道圣袍上只有基督的面容,而非全身轮廓。不过也有人指出裹尸布有褶痕,所以公开展览的可能只是头像。拜占庭人把圣袍放在一个柜子里保存,也许他们并没有注意全身的重要性。无论如何,极可能是君士坦丁堡遭洗劫时,圣袍被圣殿骑士团救了出来,带往法国。圣殿骑士团成员素以虔诚和勇敢见称,圣物由这团体保护最合情合理。
主要是因为这个团体有钱,圣殿骑士团在基督教国家树敌甚多。其一是法国国王菲力四世,1313年,他把这组织许多领袖烧死,以作镇压。受害者中有一位名叫德查尔尼。那么,1357年公开展览圣袍(那时称为圣体裹尸布)的,是否德查尔尼的后代呢?这个假说对这件令人肃然起敬的圣物过了许多世纪突然出现,最少是个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