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无奈的蹙了蹙眉:“让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让她跟我们一起下田吧。”
“可是……”
不待妇人说完,中年男子叹息道:“妞儿,快下榻,收拾一下,跟阿爹阿娘下田里去耍。”
唐锦愣了一下,便点头应道。随后,穿好胡乱系好衣裳,用点冷水洗淑完就出门了。
这一出门,她才发现自己住在一个四合院里面,四周都是邻居。自己家住在边上,那些朴实的大叔大婶们看到她以后,都给她阿爹阿娘打招呼,顺便询问她的伤势。这是丁家村,村里大部份人都姓丁。唐锦的爹也不例外,叫丁贵,至于娘家叫啥,她还没弄清楚。
出了门以后,唐锦就有些傻乎乎的跟着夫妇身后。陪着他们绕过前面热闹的街镇,走了大概二百米的距离,便看到一些只有在风景画上才能见的农作物。
在一片油菜花田停下脚步,夫妇二人放下手中的“工具”,便把唐锦牵到一棵梨树下面,丁贵摸了摸唐锦的头说:“妞儿,你就在这里玩,我和你娘去给田里的农作物锄锄草。”
唐锦淡然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四周的美景微微出神。如此漂亮的地方,如此新清的空气,这让从小在城市里生活的她,完全觉得稀罕极了。
也许她是高兴得不得了,可丁家夫妇却一脸愁云。
转过身的时候,妇人似在抹泪,悄然的说:“孩他爹,你发现没有,妞儿现在连跟我们都不咋说话了,这从昨晚一醒来,除了点头就摇头。今儿一早,连烧饭都不会了,这将来,可怎么办啊?”
这时,传来男子一声沉重的叹息:“唉,命运捉弄人啊。我福妞儿注定有这一劫。孩她娘,别担心,她还小,将来再慢慢学嘛。”
“不小了,十岁了,到了十四岁怕就要找婆家了,若人家知道她目前这个样子,估计……”说到这里,妇人似乎不忍再说了。
男子淡淡道:“不说了不说了,干活吧。”
夫妇二人干着活,唐锦就在梨树下坐着看。时而闭眸呼吸着四周清新的空气,时而盯着田间一些怪异的动植物发呆。的确,这些可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田里,风景如画,远处缭绕的炊烟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绝美的境界里。
她不由感叹起自己的人生,前天,爸妈还在为她的人生规划,正筹划着买什么车给她,让她将来过什么样的日子。而今天,她便转眼来到了一千多年的古代,还成为了最下层的农家女儿。
正所谓,事实无常,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哟,这不是福妞儿嘛。”
一道厚实而浑圆的声音传来,蓦地打断了唐锦的所有思绪。
唐锦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汉子,他头圆脸方,身材高大,穿着朴了又朴的棕色长衫,背上背了些柴。正巧从唐锦身边露过,眸光有些热切与关心。
她不知道他是谁,就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只觉这个男的好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像跟自己这个爹很像。
“哎哟,这妞咋不喊人了呢?以前二叔二叔喊得多好听,今天咋就张不了嘴呢?”那人话一落,旁边就传来了那夫妇二人的叹息声。
“丁权啊,你打柴路过啦?”
叫丁权的男子点头道:“是啊,大哥,这福妞咋啦,不叫人,我一个劲跟她说话,她也不回。”
这时,妇人略带哭腔道:“别提了,前儿个让李家的大姑娘给折腾得到了大树上,晕迷了好几天。昨晚一醒来,人就木了”与呆一个意思“不少。别说你了,连跟她爹俩,都少喊了。”
叫丁权的一听,先是一愕,继而怒道:“竟然有这事儿?这李家也真够欺负人的,前些天,我家福财也被他李铁蛋揍得眼梢发青,回家以后,还愣是不敢告诉我们。这小子野被揍就算了,这福妞儿可是文静得很,怎么还……”
“算了,丁权,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李家跟现在的县太爷那层亲戚关系,我们就让着点。再说,都是孩子,事儿也不大,还是不提了。”唐锦的“爹”是老实人,于是没说几句,便不想再提这事。由此也可以看出,欺负自己的那家人,必有点来头。
丁权也知道,眼下除了在大哥大嫂面前逞点口头威风,真见了李家人,不还是得让着。当下,又碎骂了几句,唐锦也没在意,过会便走了。
大概干了一个时辰的活,唐锦在梨树下也自娱自乐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足以让她把四周一切新奇看到发腻。就在她百般无聊之际,却听不远处一声高吼。
“阿爹,阿娘……”
紧接着,福旺的身影就孙悟空一样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走到那夫妇身边,福旺就东张西望道:“阿爹阿娘,俺妹儿不在屋里,她是去哪儿了?”
妇人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责嗔的给他擦着汗,然后朝梨树畔指去:“在那玩着呢。”
福旺这才放心,然后朴实一笑,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
“你的柴都砍好啦?”妇人一边问,一边清理手上的泥。
“嗯,二担,都砍好了。”
“那水呢?”
“也挑了大满缸。”
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好,走吧,阿娘回去给你烧饭。”
说罢,就提起装满野草的背篓准备回去,临了让福旺去带妹妹福妞。
唐锦又如来时跟着回去,看着妇人背的野草,便好奇的朝福旺问道:“哥,娘背那个回去干嘛?”
“当然给家里的牲口吃啊。”
唐锦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回去的时候,妇人放下背篓洗完手,就去烧饭。同时把唐锦唤到一起,到了有些阴暗的炕台畔,看到唐锦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妇人便耐心教道:“妞儿啊,这女人啊,必须要学会洗衣做饭,将来到了娘家才不至于被嫌弃。你啊,原先这些可样样做得规规矩矩的,可这次啊,娘也不知道你咋啦。”说到这里,妇人有些伤心,但不想在女儿面前表露,便也忍了。于是咬着唇道:“妞儿,来,娘重新教你烧火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