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谦的离开让黄家麒很是失落,一起玩音乐的朋友一起说要坚持到最后的伙伴选择了放弃,这对黄家麒是一种深深的打击,多少梦和往事都埋藏在往日,黄家麒抱着吉他轻轻哼唱,曲调悲哀失望,满是惜别之情,对这个亦师亦友的朋友黄家麒此刻有的只是遗憾,他把这些化为音符,写成了一首“昔日”。
李伟谦的离开亦让叶从荣又一次思考未来的路,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当叶云姣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双手枕在脑后,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叶云姣进来叶从荣坐起来,叶云姣拉开板凳和阿荣哥相对而坐。
她主动坦诚说:“我是奉叔叔婶婶之命来安慰你的。”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事,当父母的怎会不知,但阿荣一向是很少让他们操心的,除了在他把音乐奉为自己终身的事业这一点让叶忠义夫妇担心外,阿荣基本不让他们操心的,且他把两个妹妹照顾的很好,近来也知道了他们乐队的风波,于是叶云姣就受命来和自己堂哥聊聊,以期让他不那么消沉。
叶从荣看着懒懒的趴在自己的椅子靠背上的阿姣,知道阿姣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没什么事的吧。其实他们不用担心的,阿谦要离开的事虽然让他伤心,却不会让他因此产生放弃的念头,他只是觉得遗憾罢了。
“你们不用的担心的,我没什么事的,人生哪里有不散的筵席的,来来去去我虽觉得遗憾却不会就此放弃我的理想。”
叶云姣也知道阿荣哥是没事的,听见阿荣哥说的后便放心了,她轻笑说:“就知道阿荣哥你们不会这样就放弃的,这下我可以去复命了。”
叶从荣看着和他随意谈天,偶尔和他轻松恬淡的玩笑几句的阿姣,想起阿姣初来的时候如今的阿姣已然是没有疏离贴心的妹妹了,叶从荣感叹吾家有妹初长成。
不知自己堂哥一番心思的叶云姣又问:“那阿荣哥以后你们乐队怎么办?”
“三个人也是可以的,还是要照常练习的。”叶从荣皱皱眉又接着说:“其实阿谦的离开让我也产生了质疑的,我最近都在思考音乐、摇滚之于我们到底是否真的那么重要,有时候我们都常常在想这个问题的,家麒说‘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们好像冥顽不化的样子,别人以为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哪里知道我们也挣扎彷徨的,我们其实对音乐也有很多想法,进行过深度思考’他说得很对,我们内心也曾经思考过犹豫过。”
“但最终你们还是无法放弃是吗?”
“是啊,所以阿谦的放弃是对我们的坚持的一种质疑,但是我知道我们还是不会停止追求我们的理想的。”叶从荣眼神里发出熠熠的光。
原来这群坦坦荡荡看似不在乎他人想法自我独行的男孩也有挣扎的时候,但她还是佩服他们的坚定和勇气:“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啦。”
听她这样老气横秋的一说,叶从荣好笑,像是长辈解开了小孩的心结一样,还一脸宽慰的模样。叶从荣站起来轻敲她的额头:“人小鬼大,走了出去喝甜汤了。”
叶云姣知道阿荣哥是真的释然,揉揉额头,便跟着阿荣哥出去喝婶婶每晚必备的甜汤,她发现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真的融入这里融入这个时代了。
“哦对了明天我们要给阿谦送行,他们邀你一起去。”叶云姣答应了,和伟谦哥虽认识不长,却也该去送行的。想必这个谦和漠然的男孩对于放弃音乐也十分不舍的吧,她有些为他感到惋惜,她该去送行的,为这短暂的缘分画个句号。
他们把离别的地点选在他们常来的酒吧,叶从荣本不欲让阿姣一起去的,但是阿姣说没关系,况且那间酒吧是他们常去的酒吧,里面的伙计都和他们相熟,叶从荣犹豫了一番才答应带着阿姣一起去,但是却禁止她沾酒,当然叶云姣也并不喜欢,所以欣然接受了阿荣哥为她点的果汁。
经过几日的消化,大家已经能平静接受阿谦要离开的事实,他们不谈其他的还是和平时一样谈音乐谈摇滚还有谈理想。
但大家心里清楚今晚和平时是不一样的,他们不可避免的谈到以后,整晚都闷闷不乐的阿谦哥拿起杯子饮一口酒后说道:“家麒以后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摇滚啊,不能和你们一起弹吉他一直弹下去我很遗憾,我难以割舍的却不得不割舍,愿你们以后成功。”
一时沉默,在酒吧吵杂的背景下尤其显得更加安静,但黄家麒打破了这样低迷的氛围,叶云姣才注意到这个对伟谦哥离开应该最伤心的人,他穿着简单的T恤,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失落的表情若隐若现。他说:“阿谦你要离开了,这几日我写了一首歌,我把这首歌送你,算是离别的礼物吧。”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吉他,走上台去,酒吧里安静下来,一直精神奕奕今天却面色暗淡的黄家麒没有多说什么他把想说的话全都放入音乐里:
“多少付出不求回报,多少汗水不知去向,”
“多少欢声笑语成记忆,我们今日分开,”
“未来不似昔日样子,你即将离开,”
“多少往事已不可追,经历彷徨与挣扎,”
“你离开,我带着遗憾与你告别,”
“昔日已不再……”
饱含情谊的吉他的演唱,旋律忧伤,哀悼在一起玩音乐,一起笑闹的昔日情谊,从此分别,不知何日再见。李伟谦更加怅然,昔日说过要一起打拼的,但是他却放弃,他站起来对黄家说麒说:“谢谢你,家麒,你说我是你的半个老师你亦是我的老师,你对音乐的信念和坚持我远不如你。”
大家都情绪都很低沉,刘远开起玩笑试图打破这样的气氛:“哎呀,说不定阿谦他出国以后发达了,那我们不是可以沾沾光啊,来我们大家祝阿谦前程锦绣。”刘远举起酒杯,其他人皆举起酒杯:“干杯”然后一饮而尽,当然叶云姣是被排除在外的。
而这时不速之客却来到他们的桌前,那人是黄家麒和李为谦以前呆过的乐队的主音吉他手,他曾经嘲笑过家麒的吉他弹得烂,那时的黄家麒才开始弹吉他没多久,他不以为意他人的嘲笑,一如既往的埋头苦练。那个不速之客用轻蔑的语气说:“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弹的那么差还敢过来这边丢人现眼。”后面那句话是对着黄家麒说的。
本就情绪不高的几人,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话气愤不已,沉不住气的刘远火气大的说:“喂,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意对别人指手画脚?”
谁料那人却还是火上浇油的说:“就凭你们也配玩摇滚?”
刘远冲动的挥拳相向,被黄家麒他们拦住,被打了一拳的那个人更是不依不饶:“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啊。”
和他是同伴的几个人在他们的斜对面当看见这边的动静,便围过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几个大男孩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挑衅,黄家麒他们也不再拦着刘远,大骂:“人渣”最后两帮人打得不可开交,好在对方也是四五人的样子,双方还算势均力敌。
叶云姣还算淡定,混战的时候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反而会连累他们,索性呆在原地,哪里知道打红了眼的人也不放过她,叶从荣心内焦急,眼看那人就要碰到阿姣,他想要奋力跑过去的时候,还好黄家麒眼明手快一把拉过叶云姣,然后他大喊:“走,到老地方汇合。”四人常年的默契此时大家都知道家麒的意思,他们知道有阿姣在不能恋战,知道家麒说的走是分开走,知道老地方是附近他们常去练习的琴行。
于是四人分头离开,叶从荣放心不下叶云姣但是此刻不能多想他相信家麒,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家麒和阿姣远去的方向后自己也迅速离开。
几人纷纷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黄家麒拉着叶云姣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叶云姣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够有这样刺激的一次经历,她没觉得紧张,在黄家麒她看见因为奔跑家麒哥的长发在风中摇曳,他仍然背着他的吉他,似乎那把吉他从为离开过他的身上,吉他是他的武器还是和他融为一体的伙伴,像是武士一般,黄家麒就是音乐武士。
所以当黄家麒问她怕不怕累不累的时候,叶云姣反而大笑着说:“好刺激好好玩。”她很少这样毫无顾忌的大笑,所连黄家麒亦被感染大笑起来,黄家麒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叶云姣胆子好大,不仅不怕还觉得好玩,两个人见后面已经没人再追赶,停下来喘着粗气。
歇息了一会黄家麒才对叶云姣说:“没想到阿姣你胆子不小嘛。”
叶云姣用玩笑的语气说:“没什么好怕的,跑得快的话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黄家麒笑着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说的不错,打不过就跑嘛。”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仿佛他们遇见的不是危险,是让他们开怀的趣事,多年后俩人回忆起来这桩事也的确成了让人难忘的回忆,于其他三人亦是。
而这一晚上对于叶从荣来说更多的还有担心,当甩开了后面追他的那个人后,他快速朝他们常去练习的琴行等其他人,他站在琴行的门口不时的看远处是否有阿姣和家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