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把茶饮尽,司徒景烈这才缓缓抬眼,看着眼前的众人,不紧不慢道:“今年雨水大减,桃子失产,这些情况大伙都是知道的。眼下情势,我们也无法乐观,但是以前承诺大伙的,我们会竭尽全力做到,希望大家能多给予点时间宽容。”
“又是时间,我们给的时间还少么。”其中一名掌柜一脸激动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你们交不出货,我们一来损失银子,二来损失信誉,两头没讨着好,你还叫我们再宽容,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你们言而无信也就罢了,把定金退给我们,我们也愿意息事宁人,可是如今您大少爷二少爷一起躲着我们,算个什么事情啊!”
“张老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司徒商号造成我们这么大的损失,起码要他们赔十倍才可以!”一旁有人怒容直道。
这么大损失?司徒景烈在心里冷笑,除了月上清交不上货,该还的该偿的,他都用卖了珍宝斋的银子还上了。剩下的那些货物的定金赔偿,都是大哥一手经营的,想来大哥也做了安排,只是昨日出了事,顾不上了。
还十倍偿还,这些人真当他们司徒府是冤大头不成。
司徒景烈嘴角微挑,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回应,“大家的担忧和着急,我很能理解。可是眼下我们商号正处周转不便,大家也知道我不过是个三当家,很多事情都无权过问,这样吧,你们再给我三天时间,这事你们容我好好想想,三天后我定给大伙一个满意答复。”
几名管事被这不冷不热的语气说得来气,正要发作,司徒景烈突然又道:“我并没有要推卸的意思,只是大伙说的那些干货新茶一向是我大哥负责,我不好妄下决定。容我回去想好,再问过我大哥的意思,三日后此时再来和你们商讨。”
几人听到会由司徒景容出面,脸色也微微缓了下来。见他一副做不了主的样子,心里都涌上股轻视。这个花花公子也就骗女人在行,做生意横竖还不成气候,不然怎么会自己手上的产业都守不住,弄得又是卖酒楼又是卖酒方这么难看。难怪司徒老爷至今都没出面,估计是放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了。
周文岩见他们都没有再为难的意思,眼眸微转,疑惑问道:“景烈,你说问过景容的意思?他不是犯了事,被官府收监不准探视么?”
“什么?司徒景容出事了?”几名管事都脸色大变。
“是啊,听说是因为在官盐里做了手脚,拿私盐参着官盐卖,被盐运史查到,所以下令连人带铺都给羁押了。”周文岩闲闲地又道了一句,见众人神色紧张,心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司徒景烈冷冷地看了眼周文岩,脸色阴沉了许多,嘴角却缓缓地勾了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