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她冷冷地凑近,探出手就想去撩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拓跋元哉下意识地躲开,回道:“嗯,多谢姑娘。”
“怕我伤了你?哼!”黑衣女不满地说,“伤口虽然好转,可还需要调理,如果你不让我继续诊疗,现在就可以走。”
她可真是个脾气古怪的女人,一言不合,便立即下逐客令。
皇帝的骨头硬,受不得委屈,一旁伺候的侍卫立即赔了笑脸,说:“欢娘,你别急,我们元二爷是刚醒,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平素里不喜欢别人靠近,还有点不习惯。”
“都要病死了,还搬个臭架子给谁看?”欢娘撇撇嘴退开,脸颊肌肉僵硬。
拓跋元哉却又看出个小小的秘密。
这女子,应该是戴了人皮面具,未以真面目示人。
“二爷,您的伤没好利索,还是请欢娘瞧瞧吧。”侍卫凑过来劝道,他非常担心拓跋元哉路上又犯了病,到时候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好运气,半路碰到个女神医来诊治。
拓跋元哉也非不识时务之人,他刚刚躲闪的动作完全出自于本能,并非有意而为之。之前昏迷的几日里,他全身里里外外大概都被这个叫欢娘的女人瞧了个遍,她如果要害他的话,也不会等到此刻出手,自然是不必多加担心。
拓跋元哉点点头,让侍卫帮忙把衣袍解开,露出缠在里边的白布。
欢娘凑上前,手脚麻利地解开白布,等伤口彻底地露出来,这才开始轻手轻脚地清洗伤口。
她即便动作再轻,也免不了会碰到伤口,可是拓跋元哉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她凑得近了,他也就能轻易地发现人皮面具与鬓发之间隐秘的连接处,那连接处处理得极为谨慎,若非事先早有怀疑,拓跋元哉也没法立即就看出来。
特别的淡淡花香,一股一股地窜入鼻孔,诱人无比,却泛溢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这伤口很特别,什么暗器伤的?”欢娘的手指冰凉,触到肌肤上时,冷得令人想逃。
“不知道,我还没找到出手的凶徒。”拓跋元哉被她头上插着那朵黑色泛亮的妖娆花朵给吸引,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没看见过一朵花能长成这种颜色。
黑色,充满了寂灭的味道,与万物同焚,归于伊始。
“再过七天,你的伤就彻底好了。”欢娘涂抹好外敷的药泥,依旧找来干净的布带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侍卫奉上了放在一旁的药碗,这汤药已经晾凉到了适宜的温度,正好服用。
“我等不了七日,今天就得出发。”
他还有事得办,轩辕遥可不会在半路停下来,等着他把伤口治好了再走。若是让他回到了京城之内,躲进把守森严的皇宫,想要掳走百里皇后,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你去哪里?”欢娘的语气很轻,状似无意地问。
“京城,寻人。”拓跋元哉含糊地说。
“我也刚好要去京城,一起吧。”欢娘道。
她下的是决定,并非在询问他的意见,在对方没有反对之前,她又加了句:“这一路上,我还能顺便照顾你的身体。哼,元二爷,你不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