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寒冷冷地望着她说:“你说掉了,那就掉了吧。”把毛巾往水里一甩,他十分不耐烦:“出去。”忽然好像扭到哪里了,他又痛得哼起来。
小若抬起头来,才看到,他有一条腿搭在浴缸外面,正是那受伤的腿。
陈宽还没回来,他只在那里紧紧的皱眉,也许是太痛,握紧了拳头。
小若退了一步,决定不去管他,疼死他算了。可是,终于还是不忍,抢过他手里的毛巾,湿了水,使劲在他背上搓洗。
“拜托杜小若,你轻点,轻点……”夏微寒痛得咬牙切齿,“真狠!”
“你是要把我的皮搓掉一层吗?”
“杜小若,你要不要那么狠心啊?”
小若不理他,只管在他背上搓,下手越来越重。夏微寒感觉已经脱了一层皮了,他那条腿还斜斜搭在外面,翘得高高的,样子十分狼狈。
她看见那白净的小腿上面有个大大的窟窿,好像挖掉了溃烂的皮肤,深深的凹下去,包着药物的纱布放在椅子上,而新换的药还没有拿来。
她一边用毛巾擦洗他头发,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那腿,不会以后都好不了吧?”
“要你多管。”痛到极至,换来了一身舒服,夏微寒惬意地闭上双眼,枕着浴缸。
“我才懒得问。”小若丢下那块毛巾,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夏微寒见她做事虎头蛇尾,于是扭过头去,不悦地道:“杜小若,你不会就这样走了吧,阿宽如果不回来,你是不是想让我一整晚泡在缸里?”
“你爱泡就泡吧。”小若已经到了门口,不再想回头了。
“杜小若!”夏微寒在里边叫起来,“你给我回来!”
“有本事自己洗!”不知何时,欧阳站在门边。
夏微寒嘿了一声,薄唇一扬,居然笑起来:“欧警官,你就别费那个心思了,杜小若那个女人,你永远也走不进她的心。”
“我愿意!”欧阳毫不迟疑地告诉他:“我不像你,我不会伤害她。”冷静地目光盯住他,“夏微寒,伤害一个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像踩死蚂蚁那样简单?”
夏微寒一怔,拿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自嘲一笑:“又如何?反正是伤害了不是吗?你以为我想吗?你又知道什么呢?我不敢说,我从来没对她好过,我一直想对她好,可是……”
他低了头,声音很轻:“她要恨,我情愿她恨到底,我这个人……很失败。”
锉伤感、沧桑感布满在他眼底,他蹙着眉头,有一种无奈。
真失败!曾经答应过婷婷,风风光光去娶她。可是他做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到,反而还……婷婷死前,应该是非常憎恨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