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脸颊一热,腕上一凉,他松开了他的手,说:“你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
只短短一句,听得她鼻翼发酸。
尤其是他清冽的眸子,冷如霜,如同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走吧,心冷成灰,爱若远去,人是情非,不舍又如何?可走了之后,又如何安身?所有证件被他扣留,他对她不束缚不禁固。可他残酷的手腕,无形中如一张巨网绞着她。
痛苦,无孔不入,无法挣开。
她转过身去,一眼望到旁边桌的夏微晨,还有临窗而坐的欧阳。
他明亮的眼睛,微微绽开的笑容,如四月阳光,眼底却透出一抹淡淡的惋惜。
曲终人散,餐厅的顾客渐渐稀少,加之他的人都聚集在这一处,她一袭华美长裙婷婷玉立,宛如花朵盛放,特引人注目。
避开欧阳的目光,她提着裙,低倾着头,小心翼翼往前挪行。
那举步维艰,寸寸如割的纤弱背景,叫陈宽看了更生担心,望着表情冷酷的夏微寒,他眉宇一挑,他心知不妙。
果然,夏微寒慢条斯理地说:“慢着。”
走至门口拦在她前边,“楼上更衣室的门,既然是,因你误时上台而损坏,那么就由你来修。”
小若愕然抬眸,明明是他叫人踹坏,明明他才是破坏门的始作俑者,却叫她去修门?
她瞪着他。
他坚毅的额头,碎发垂至眉际形成淡淡的阴影,越发显得神色冷峻,而他眼底拒之门外的陌生,让人阵阵心寒。
她轻咬下唇,想了想说:“我……照价赔偿。那门多少钱?”
“阿宽,你跟杜小姐姐讲讲,那扇门的价值情况。”
夏微寒瞟了眼陈宽,视线落在她腮畔微垂的发际,唇齿间飘浮出来的酒味,酸得她别过脸去。
陈宽小声说:“杜小姐,门材料由国外进口樱桃木,是制作小提琴最好的材质,报价最低六千……”
小若越听越慌,明知狮子大开口,却无可奈何:“我明天叫人来装新门。”
以为这样可以走掉,谁知一只手伸过来:“先教押金。”
小若诧异。
“一百五十五块。”紧接着,陈宽在旁说出他所取的押金数目。
她包里刚好有一百五十五块,上月工资。
于是脱掉鞋子,匆匆跑上楼去,赶紧换衣。踮起疼痛的双足,从衣柜里拿出包来,手指往里探,心蓦地一紧!
那一百五十五块不见了!
柜子上了锁,难道会不翼而飞?
她惊慌地翻着包,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齐整摆放着一字排开的衣柜,身后隐约有条影渐移渐近。
她猛然回头,夏微寒已到更衣室门口。
在她黑亮双眸闪现的惊惶中,他倚在更衣室门框上,侧目斜望:“钱若不够,可用你包里一物抵押。”冷如冰雪的字句。
她惶恐等待他下文,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