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飘飘渺渺,断在游浮于身边的云雾中。
“我一直记得你这些话,可是……”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喘息明显比平日重了些。然而,此时此刻,卓元鹤的声音却清如天籁,“傻瓜,这是本能。”
心肺间被挤得满满的,尽是酸酸甜甜,心尖儿上有一点在发热,发烫,而后逐渐扩散开,形成异常巨大的温暖。要说的话哽在喉头,道不出,咽不下。
浩瀚的天际,层层的云雾,雄伟险峻的山石耸立,一株古松贴着山壁生长,孤独守望。
卓元鹤小心翼翼调整了位置,使得两人稳在树上,却感觉到脸颊边有热乎乎的液体淌下,“傻瓜,哭什么,已经没事了。”
唐宁无力的趴在卓元鹤身上,抱着他的双臂有些发抖,带着哭腔骂道:“卓元鹤,你为何这么黏人,不管我你能死啊……”
胸口的肌肉阵阵痉挛,卓元鹤一面努力调息,喘着气笑道:“我就喜欢黏着阿宁,有什么法子呢。”
唐宁瓮声瓮气的埋怨道:“我讨厌你!”
丝缎般光滑的脸,轻轻蹭她柔嫩的面颊,卓元鹤声音沉哑,“那我便慢慢等下去,等到有一天,阿宁爱上我。”
眼睫一颤,泪珠滚了出来,“不用等了,早就不用等了。”
她的声音极轻,如雾如烟,缕缕丝丝袅袅,话语却万分的笃定的道:“刚开始只是贪恋你的美色,却不知怎么的就……就……”
卓元鹤目光灼灼,隔了淡淡云雾盯着她的侧脸。嘴角勾勒出绝美的弧度,一圈圈漾着美妙的柔软。
听她絮絮道出,坎在心里许久的话:“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我都留不住。对我好的人死在我怀里,我喜欢的东西,只能远远看着,我以为会照顾我一生的人,最终为了利益亲手要了我的命……我就像一个瓶盖,需要的时候,抓我在手里,不需要的时候,就把我扔出去……我喜欢你,却不敢陷下去,我害怕短暂得到的一点点,终将会像以前一样彻底失去。我告诉自己,跟你做好朋友就行,远远看着才不会受伤。可是,当我看见别的女子靠近你,我又忍不住生气……”
唐宁无力的将脑袋磕在他颈间,静静的道:“你知道吗,你越是对我好,我越害怕……于是,我总把自己弄得很邋遢……他们看见我邋遢的样子,都讨厌我、都嫌弃我……可是,只有你……只有你一如既往对我好……我这人心肠软得跟棉花似的,最受不了别人对我好……”
“阿宁,你还有我,一直都有我。”搂着她的手臂很用力,卓元鹤的声音倒是淡淡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很慢,“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你的未来将会一直有我。”
朴素的言语,比惊天的告白更有力量。
“好。”唐宁点点头,在他耳边反复喃喃道:“元鹤,永远都不要丢开我,永远都不要丢开我。”
否则……
如此,起码,这世上,还有一个卓元鹤让她眷恋。
卓元鹤轻轻点点的吻了她的鼻尖,呢喃着道:“我会一直黏着阿宁,除非……”
眼眸中闪着泪波,她却牵起了一抹笑,“元鹤,我不怕生离死别,一点也不怕。”
怕只怕,付出的真心被践踏成泥……
卓元鹤轻轻的嗯了一声道:“我,会很努力的活着。”
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被石壁刮得破烂不堪,卓元鹤在千钧一发之际扯烂了外袍捞住她,现在身上只余下一件破碎的里衣。感觉到他的肌肤渐渐发凉,唐宁连忙挣扎着解下系在腰间的袍子,正要给他穿上,卓元鹤却一把摁住了她在怀里,“别动,会出人命的。”
耳边是山风撞在峭壁上的声音,猛然惊觉这是身在悬崖边的树干上。唐宁倒吸一口寒气,顿时停下动作,乖乖窝在卓元鹤怀里,蹙眉道:“现在怎么办?上也上不去,下去只会被摔死……”
悲催滴,她这趟穿越算是跟悬崖杠上了,第一次是狗血的四米高的悬崖,第二次是千米高的小悬崖,这次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哦卖糕滴,什么破命运啊。
卓元鹤的目光从未停下,一直在沿着山壁搜寻。只听唐宁喃喃自语道:“要是北雁翎那只臭鸟在这里就好了……”
卓元鹤忍不住逗笑,“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哈哈哈……”想到这茬,唐宁也忍不住笑喷了,“那只可恶的鸟人,肯定是小时候掉悬崖掉多了,于是,才弄了一对翅膀……哈哈哈哈……”
见她开口就骂,卓元鹤不由随口道:“嗯?北雁翎得罪过阿宁?”
“那个混蛋,剥了我的衣服,还亲了我!今儿个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他日一定要将他烤成鸟肉……”提到北雁翎那厮她气得肺都快爆了,于是,浑然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可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瞧见卓元鹤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她恨不得想松开手跳下万丈深渊死了算了。
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自他身体散出,比坠下深渊粉身碎骨的感觉还要恐怖。唐宁纠结着想解释,为时晚矣。
就那么微眯着眼瞅着她,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唇舌齿缝皆不放过,反复清扫了一遍,方才收住。
唐宁瘪了嘴,委屈道:“偶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下次他要再欺负偶,偶就去屎……”
“嗯……下次?”卓元鹤感情丰富的撵着她的话。
唐宁笑得皮肉三分囧,赶忙表决心,“口误,纯属口误,偶的心里只有元鹤一个!”见卓元鹤眸子里仍是内容丰富,唐宁只好以行动证明真心所向,此刻身处之处不太安全,于是,动作不敢太大,就势埋头在他颈间一阵亲吻。
“真的,偶只喜欢元鹤一个……”抬头,喘气,是卓元鹤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桃色艳艳。唐宁一愣,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还未来得及琢磨,颈间便撒上了一片温热。是他伸舌轻卷住了她的耳垂,顿时酥麻了半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