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元鹤微愣,忽而,嘴角弯起了妖娆的弧度,抓在她胳臂上的手,缓缓放下,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也就只有她,手里仅握着一柄小小匕首,便敢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
不消半刻,萧然冰等人都已半身染血。鬼哭狼嚎,惨叫惊呼,搅着刀剑相击的争鸣,塞爆了耳朵。黑压压的人马阻挡了马车的行进速度,后面的狼群有机可乘,趁势窜上了车顶,张开血爪獠牙扑向驾车的蓝华。前有敌人挡道,后有野兽袭击,蓝华顾不暇及,被恶狼咬着肩颈滚落地下。
马屁股挨了恶狼一爪,又失了驾驭者的束缚,便发了疯一般抛蹄狂奔。唐宁一手抓住车门框,这才没有被甩出去。车帘后有嗷呜声传来,展眼间,便有恶狼飞扑进来,唐宁惊叱一声,挥起匕首直插头顶的狼腹,鲜血滚了她一身。信手抹了脸,猛地一脚将半死的狼尸踢飞出去。
便听见唐思凯在外面赞叹,“呀哟,二姐彪悍,二姐威武!”可是,当他看见滚落在地的蓝华,以及狂驰而去的马车,登时慌了,“糟糕!”奈何此时身不由己,狼群凶猛,各人皆是分身乏术。
“主子!”萧然冰望着窜进林子里的马车,懊恼不已,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算了。
唐宁趴在车门口被震荡的,连肠子都在腹腔中翻滚,就怕卓元鹤的情况的更糟。眼见前面是悬崖断壁,她忽然被卓元鹤抱了起来,身体一轻,眼前开阔,然后被他摁住脑袋护在胸前,两具身体抱在一起,铮铮落地。
好半天,她从卓元鹤的怀里钻出来,吐了大口的酸水。而卓元鹤,脸色苍白如纸张,令人心惊。从狂奔的马车上飞出来,就算是懂武功的高手也会受伤,更何况是他!
唐宁眼圈湿润,一把拥住他精瘦的身子,“笨蛋元鹤,你怎么样了?”
“只是摔了一下,没事。”卓元鹤极力隐忍体内翻腾的气血,眼见后有追兵,推开她道:“阿宁,他们追来了,你快些走。”
什么屁话!唐宁翻白眼瞪他。
追兵转眼即到,打马停在他们面前,皆是一帮贼匪打扮。除了前排有一人身披黑色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鬼气森森。
领头的是一肥一瘦两人,其中胖子满脸横肉的笑道:“唐二小姐,月余不见,别来无恙啊!”
唐宁大致猜到他们的身份,冷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找死。”
干瘪瘪的瘦个子哼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看你嘴硬到几时!”一扬手,吩咐身后属下,“活捉了这娘们,回去红烧了!”
“呸!”唐宁不紧不慌,将卓元鹤扶到旷阔草地上唯一的树下,眨眼笑道:“元鹤,你且好生歇在这儿,瞧我一刀一刀宰了这帮孙子!”
“小心点。”卓元鹤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鞘上刻着古老的图纹,塞进唐宁手中道:“用这个。”
“嗯。”唐宁笑眯眯接过,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力量,便将自己的匕首还原,埋进长靴里。转身,刷地抽出匕首,寒光凛冽的横在身前。冷漠的目光扫向那些要她命的人,犀利得直透人心。
对方呐喊,“捉住她!”
唐宁长眉飞扬,啐了一口,“我呸!就凭你们这帮混蛋嘛!唐二小姐威武彪悍,谁敢牛逼干掉谁!”
心一横,冲进人群。卸下一人脑袋,砍下两人手臂,捅穿三人心窝,挖掉四双眼睛。下手丝毫也不留情,是唐二小姐的作风。卓元鹤给她的匕首,削铁如泥,省了不少力气。
多日不见,她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妈的,简直就是个妖孽,哪有武功能涨得这么快的!
树下。卓元鹤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微眯了双眼,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运功调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快支撑不住了。
他们夫妻俩,一个杀人杀得眼红,一个悠哉着闭目养神。胖子气得满脸肥肉都在抽搐,便冲卓元鹤喝骂道:“卓元鹤,你的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你竟躲在后面无动于衷,是不是个男人啊你!”
卓元鹤缓缓睁眼,姿态慵懒,嘴角牵起一抹柔和的笑,“没办法,软饭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在那胖子肺部爆炸之前,温软的声音又补充道:“像你们这种光棍,人生只如杯具,是不会明白的。”
噗……
胖子血喷五丈,坠马倒下。瘦子内牛满面。
唐宁躲过一刀,侧身,挥手割下一只耳朵,大笑道:“原本人家就是三高人群,这会儿连肺部都损伤了,元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卓元鹤假装极是痛心,“罪过罪过。”抬头看她矫若游龙的身影,似乎勉强能够应付得过来,暗暗庆幸。对方人多势众,她本一人本无法招架,大概是她杀人的方式太过彪悍,对方被吓破了胆儿。
阿宁就是这样,要么懒得还手,只要一还手,必定要对方死得彻底,痛的彻底。
唐宁兴致勃勃的道:“元鹤,脑筋急转弯,听好了啊。一个胖子吐血坠地,他会变成什么?”
卓元鹤笑,“死胖子。”
被瘦子揉了两下,醒转过来的胖子听见了,顿时又昏屎了过去。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黑斗篷,终于忍不住的出手了,他若再是袖手旁观下去,只怕他们全都会死残在她手里。
老黑出马,局势扭转,唐宁杀得手软,此时再遇强敌,着实吃不消。节节败退时,怕伤及卓元鹤,便想向另外一边躲开。卓元鹤看着场中变化,紧蹙了眉头,扶着树干起身,却被体内难以忍受的剧痛生生扯住。再抬头时,唐宁已被逼到悬崖尽头,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
黑斗篷一掌劈向她的眉心,唐宁急急躲避,脚下石子一滚,身体一下失去重心下悬崖栽下去。千钧一发时刻,卓元鹤忍痛出手,身形迅疾如电,恍惚间便到眼前,掌风所至,黑斗篷猝不及防被打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