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一回就把他给彻底忘了!晗若想说她根本就从没想过他,她对他早就死心绝念了,可是张开嘴时就只发出一阵间歇性的抽噎,所有话语都被堵在喉咙里烂在她的心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伏在凤烨的胸前,那不停流下的泪水将他漂亮的白缎锦袍浸湿一大片,心里憋闷的几乎要死去,她发出“啊”一声短促的吼叫,双手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同时紧紧的咬住了他的臂膀。
凤烨吃痛却不忍推开她,她现在急需发泄情绪,可她却偏偏不肯哭出来。真不明白,她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强忍着?就为了证明她对那个男人不在乎?这女人为什么这么执拗!
说实话,他素来讨厌女人的眼泪和哭声,所以在他的面前女人都笑脸相陪,没有哪个敢哭天抹泪的。今天他当场摔死晗儿,大部分原因也是被她哭得烦躁,不然就算是想让她做替死鬼,也不至于在他自己的生辰宴上弄得血流满地。可是现在,看着晗若竭力隐忍的悲啼,他竟然隐隐心痛,只想着分担她的痛苦,哪怕臂膀上的肉几乎被她咬掉也一声不吭的搂住她。
直到浓浓的血腥味溢满口腔,晗若才渐渐恢复了神智。睁开已干涸的泪眼,松开紧咬着他臂膀的牙齿,她清楚的看到白缎锦袍下涌出的血,那是一圈牙印的形状,她竟然差点咬掉了他的一块肉。
看着晗若清明而又略带慌乱的眼瞳,凤烨知道她已清醒过来,连一眼都没有看被咬的地方,他一只手臂轻轻圈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拿了锦帕动作温柔的帮她揩试泪渍。
晗若有些惶然,她再望一眼他臂上那正在不断扩散的血晕,呐呐的说:“对不起!”
珊瑚色的唇瓣勾起,男子的笑依然魅惑动人,那沾满她泪液的锦帕最后轻轻蹭到她的下唇。咸咸的泪液碰触到破皮的下唇,晗若顿时瑟缩了一下。
“痛吗?”凤烨狭长的眼眸轻轻眯起,明明是温柔至极的表情,而发出的声音却如夜魅般阴鸷森冷:“你要记住这种痛,一次就足够了,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为他伤心落泪,连一次都不许!”
脸上泪渍已干,皮肤感觉有些紧绷,很不舒服。不过因为发泄出了压抑多时的情绪,晗若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她不着痕迹的想拉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声音很淡却很坚决的说:“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为任何男人伤心落泪,这痛,一次就足够!”
凤烨铁臂收紧,再次将试图逃开的她圈进怀里,他睨着她,语气却异常的霸道:“应该说除了本王,你不许再为任何男人伤心落泪!”
晗若有些诧异的仰头看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不过那狭长凤目里却闪着一种妖异的光芒。这种光芒晗若并不陌生,因为她身处后宫时经常在司徒浩的嫔妃眼中看到,它就是嫉妒。
眼神黯然下去,对于凤烨的感情她不是没察觉,但她真的已太累,何况他的身边姬妾成群,她实在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份精力再掺和进去。争宠,她是从来都不会也不屑的!
只是眼下却不能明白的拒绝他,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晗若虽然对凤烨还不是很了解,但她看得出来,他绝不是善男信女。她怕万一惹恼了他,恼羞成怒对她用强,硬将她强留在身边做众多姬妾中的一员,那可是很可怕的事情。
目光移到他被她咬伤的臂膀,她轻声提醒道:“快去找个大夫瞧瞧吧,擦点药,小心别留下疤。”
凤烨瞄了自己的臂膀一眼,嘴角勾起暧昧的邪笑,昵声道:“这是你留给本王的印记,改天本王也要在你的身上留一个!”
晗若暗暗心惊,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好在凤烨并没有继续调侃,只柔声道:“你先回梅沁苑洗把脸,本王去皇宫里看看,今天就要把那具尸体送回天盛王朝。司徒浩见了尸首应该就会死心,以后你就可以永远摆脱他的追杀,高枕无忧了!”
晗若默默的低着头,脚尖反复揉碾着一枚落叶,高枕无忧?她也有高枕无忧的那一天?前拒豺狼后入虎豹,你凤烨就是能靠得住的人吗?
凤凰王朝,金銮殿。
凤天德听到波晗若的死讯后不由大吃一惊,他实在想不到儿子竟然亲手摔死了几天前还宝贝的不得了的女子。
顾不得责怪儿子,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金銮殿,不顾大臣们的劝阻来到外面停放尸体的地方。
尸首蒙着白布,就停放在正殿的侧门处。
让太监掀了白布,凤天德看到女子的尸体已经有些浮肿,已近四月,气候渐渐炎热,如果不快些处理,很快就会腐烂发臭。
他有些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似在找寻女子脸上某些已模糊的特征。眼前的尸体虽然面目已有些浮肿,但依稀仍然能看出女子生前娟秀的容貌。脑海里突然浮出一张面孔跟眼前的这张脸重叠在一起,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
“皇上,这种东西不要靠得太近,有晦气的,我们快些回去吧!”陪伴而来的贵妃白梦连忙搀住他,娇声哄劝。
凤天德在白梦的搀扶下稳了稳神,睁开眼睛再回眸看了一眼,挥手叹道:“传朕的旨意,送她回天盛王朝吧!跟司徒浩说,人帮他找到了,不过已变成死的,他的七座城池朕也不要了!”
白梦美目中掠过不满,忍不住插嘴道:“皇上,不过是区区一介贱女而已,既已死也不值钱了,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的送她回天盛?不如随便找个地儿埋掉就是!”
凤天德没有答话,只是瞥向她的目光有些阴鸷,甩开她的搀扶独自走了。
白梦意识到他的不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上次就因为她多了几句嘴结果被罚三日不许到凤銮宫。此时见他神色不虞便也不敢再跟过去,怕他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