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要这个徒弟本人啊。”姬无心涎笑道,“田爷爷,我们打个商量,我做你们的徒弟,另找人代我学医,好不好?”
“代你学医?”田七眼睛都瞪圆了,“你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你也会有?”
姬无心脚一跺,有些耍赖地说:“你到底答应不答应?老实告诉你,我对学医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强按着牛头喝水,那牛也喝不了多少水啊。田爷爷,与其你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不如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看看其他有没有更合适的徒弟人选。”
田七眼睛一黯,似是十分失望。沉默良久,他问:“你真的对学医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一百个没有,一千个没有。”姬无心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田七有些认命却仍不死心地问。
“没什么为什么。”姬无心耸了耸肩,说道,“就象有些人喜欢吃辣,有些人喜欢吃清淡的菜一样,个人爱好不同。田爷爷,我尊敬你们这些大夫,也非常钦佩你们一身高明的医术。可是,我不喜欢这一行业,也不愿意花时间和精力钻研医术。所以,对你们的厚爱,我只能说声抱歉。”
田七目光闪了一闪。很显然,姬无心这番夸赞他们“七仙”的话取悦了他。但田七仍然感到疑惑,他好奇地问姬无心:“你不喜欢学医,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嗯……”姬无心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好象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我喜欢随意一点,轻松一点的生活,呵呵。”
田七颇为失落地摇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也许是姬无心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也许是田七对姬无心的好逸恶劳有了深刻的印象,总之,田七开始认真地思索起重新找合适的人当他的徒弟这件事。
他的目光投向了与姬无心同行的岳乘风和曲歌身上。
老实说,这三人,他第一眼看见时,便判断他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三人之中,他对姬无心最为喜爱。喜欢她的机智和胆识,喜欢她的偶尔的俏皮和任性。也许这就是缘份,让他看她的第一眼时,就感到和她十分投缘。
但是,她不喜欢学医。那种排斥和抗拒不是装出来的。这时,田七才正视自己一心想要收她为徒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可是,他发现,心底对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喜爱了,不禁忍不住开始考虑起她提的那个荒谬的建议。
或者,他可以……
想到这里,田七脸上露出欣喜的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傍晚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及近地传来,飞扬的尘土还未散去,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旅人便停在了椰岷关正要关闭的城门口。为首一人,是一名身着紫色锦衣长袍的少年,这少年年纪虽轻,却显得少年老成,成熟稳重。一双剑眉英气逼人,一双深遂黑亮的眼睛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他后面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驱马上前,“刷”地打开一副画卷,问守城的士兵:“请问兄弟,见过这位画上的公子吗?”
“呦,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找人居然找到我们椰岷关来了?”守城门的士兵一脸不悦,他和几个守兵正要关城门就被人打扰了,于是肚里燃着一团火。他板着脸,还想说些什么抱怨责骂的话,但目光无意间触及那男袍男子手上的画时,他的舌头就好似被猫叨去了。
清俊的脸庞光洁如玉,璀璨的凤眼迷离幽深,两片唇形优美的嘴唇微微开启着,似嗔似喜,欲语还休。画上之人,年纪尚幼,一人乌黑亮丽的头发束在脑后,分明是一个男孩的装扮,可是在一股勃发的英气中却现出几分柔媚之气,令他整个人变得象春天的太阳一样温暖怡人。
“兄弟,见过这位小公子没有?”黑袍男子正是邬邪,此刻他满身灰尘,有些焦躁地问士兵。
士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只觉这男孩和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的那个魅惑绝美的小公子相比,也不遑多让。两人都是光芒四射、隽秀灵逸的人物。
“到底有没有见过?”邬邪有些不耐烦了,他用手比划着,说,“他大概就这么高,十岁左右,身边应该还跟着两人。”
另一个士兵走过来,看到画中的少年,眼睛一亮,拍了拍脑袋,正想开口,可似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冲着邬邪嘿嘿干笑着。
邬正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塞给他,温和地笑道:“我家主子正急着找他,还望兄弟行个方便,知道的话还烦请告诉我们。”
那士兵也不推却,将银子收入怀中,笑道:“你们是他的家人吧?呵呵,前几天我看到过这小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驾车的小子,年纪都不大。我心中奇怪,问了他几句。结果他就哭了,说他爹爹娶后妈了,对他不好,于是他便和他大哥一起跑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含惊惧之色,迟疑了一会说道:“我看,你们也别去找了,估计找到,现在也是凶多吉少,只等着你们去给他收尸了。”
“你说什么?”士兵忽听一道低沉而盛满怒气的声音响起,顿时感到连身边的空气也莫名地变得紧绷起来,一股沉重的压力随着两道慑人的光芒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那个身着紫袍的少年。
“小的……小的说的可是真的。”士兵只觉心惊胆战,于是将几天前遇到姬无心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诉说着,包括他那染上了疱毒癣的大哥。
最后,他脸露怜悯之色,颇为同情地说道:“田先生曾说过,疱毒癣若救治得不及时,就只有死亡。我看那公子的大哥,估计也染病好多天了,怕是没得治了……”
“那个田先生在哪里?”紫袍少年……邬傲南低声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