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些书信,将矛头直指被贬出京的靖王。还没等靖王有所行动,据说又从靖王府中搜出了东旭国皇帝写给他的亲笔书信。信中对靖王暗中与东旭国之间达成的秘密协议有所提及,言明东旭国将尽力帮助靖王夺得南椰国皇位。而作为回报,靖王也答应登基后,会将东边十座城池割让给东旭国,并且每年进贡给东旭国十万两白银。
此密信一被公开,一向以仁义治国的南椰国皇帝龙颜大怒,坦言:“靖王可欺朕,朕不以为辱。可他却怎可盗国?朕绝不轻饶!”当即下令查封靖王府,派京城暗卫出京捉拿靖王。暗卫赶至靖王封地,却被靖王事先得到消息而逃走。从此,靖王必定要过着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活。
眼看横行于世数十年的靖王势力几乎于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吏部侍郎、丞相等一干官员相继入狱,百姓们于拍手称快之余也不免唏吁感叹。成者为者,败者为寇,自古不变的道理。这靖王一派,论权势,论实力,曾经在南椰国首屈一指,最终仍不免落得个谋逆反贼的下场。唉,这名利二字,果真害人啊。
太子寝宫。
“这……这怎么可能?”容寄波听完贴身太监的禀报,被惊得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圆瞪着双眼,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父皇……父皇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好半天,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舌头,思绪慢慢地开始运作,“先从宫女开始,接二连三地扯出数位大臣,最后查出皇叔谋反的证据。这……这根本就是个连环计。这不象是父皇会做的事!”
蒋嬷嬷这几天来不知为何面容有些憔悴,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增加了不少。此刻,她神情委靡地站在房内,听闻容寄波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来。
“殿下猜对了,这……这都不是皇上的本意。若不是那个卑鄙的小人一直在皇上耳边怂恿和进谗,皇上怎么可能会下旨捉拿靖王?”
“不是父皇?那……”容寄波气得跳起来,问道,“蒋嬷嬷,我问你,是不是又是那个姬无心?”
蒋嬷嬷点了点头,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就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干的!靖王,也是他设计陷害的!殿下,你一定要为你皇叔讨回公道啊!”
“蒋嬷嬷,你以为我不想为皇叔说情?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来,父皇何曾拿正眼瞧过我?以前我还能见见父皇,可自从姬无心来后,我连见父皇一面都是难如登天。父皇也不上朝了,大事小事都交给姬无心处理。蒋嬷嬷,你说,姬无心是不是有什么妖法,把父皇给蛊惑了?”
“殿下所言极是!”蒋嬷嬷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才是将来继承大统的储君,皇上本该让殿下多多接触朝政才是。可是……”
“蒋嬷嬷,你别说了!”容寄波又嫉又恨,指着门外说道,“你先出去,帮我打听一下现在朝中的局势!”
他不想让自己的怒火波及到将他一手扶养长大的蒋嬷嬷,于是只好打发她先行离开。
蒋嬷嬷阴沉着脸,瞥了容寄波一眼,眼底闪了两闪,嘴角往上勾了勾。她也不多言,躬了躬身子,便领命而去。
蒋嬷嬷的身影刚从眼前消失,容寄波就一掌击向身边的桌子,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击落到地上。
贴身小太监小喜子见容寄波如此震怒,吓得瑟瑟发抖,拼命地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点,希望自己不要有什么存在感,以免被主子的怒火波及。在以往无数次的经验中,太子发怒时,自己常常成为他的排气筒。
但很显然,他这一次的愿望又不能实现。因为他听到一声暴吼:“小喜子,你给本殿下爬过来!”
“殿……殿下……”小喜子只觉头顶一黑,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前几日被容寄波打的伤还没有愈合,如今又要添新伤了。
“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滚过来!没用的奴才!”容寄波随手抓起手边的一只花瓶,用力朝小喜子掷去。
眼见那硕大的坚硬的花瓶带着呼啸声朝自己飞来,小喜子却不敢躲避。他双眼一闭,煞白着脸等待花瓶和自己的头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等了许久,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小喜子反而感受到空气中浮动着的一缕异常的紧绷气息。
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正好看见一只手横在自己身前,那手正抓着那只花瓶。
等看清他的“救命恩人”的真容,小喜子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谁来救他不好,偏偏是最令主子讨厌的那个姬无心身边的岳乘风。这下,主子一定会更加生气,而他的小命只怕难以保住了。
果然,容寄波一见岳乘风,气就不打一处来:“混蛋!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殿下的事?”
岳乘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着嘴没有说话。
“你居然敢藐视本殿?”容寄波发现自己此刻是如此痛恨岳乘风。岳乘风那一贯的冰冷表情让他痛恨,岳乘风那似不屑的目光让他痛恨。而最令他痛恨的是,岳乘风是姬无心的贴身侍卫,除了姬无心,他谁也不放在眼里。
“殿下息怒。”吴公公脸上挤出一抹笑意,硬着头皮从岳乘风身后走出来。他似乎是赶过来的,额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咱家来传皇上口谕,殿下从明儿起,便要恢复课业,前往学苑上课。”
“上课?”容寄波瞪了他一眼,怒火中烧,“本殿下两年前就不上课了!现在要去上什么课?”
“殿下,这是皇上亲下的旨意。如果殿下执意不去,只怕要受皇上的责罚。”吴公公好心地提醒。
“罚?哼,他尽管来罚好了!大不了把本殿下处死!”想到自己的母妃就是被他害死的,容寄波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向脑门,心里充满了仇恨和怒火。
他是自己的父亲,更是自己母亲的丈夫。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女人下此毒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的仁义,他的宽容,难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