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触碰处,只觉骨瘦如柴,心底涌上一丝酸涩。
“咳咳……,吓着你了吧,无心?呵呵,无碍,这是老毛病,朕没事。”容栖岳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秀非凡的少年,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瞧,无心长大了,也越发俊美了。再过两年,只怕全京城的女子都要被无心迷住了。”
姬无心只觉脸颊发烫,嗔道:“皇上伯伯,多年未见,你现在可越发会取笑我了。”
转头看见容栖岳那根根白发,低声说道:“皇上伯伯,无心有一个朋友,精通医术,让他来给皇上伯伯看一下,可好?”
一道阴影从容栖岳苍老的眼中一闪而过,快得令人难以捕捉。他微低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的笑意,对姬无心说道:“无心,朕是老了,这病啊,也不是那么容易治的了。唉,不看也罢。”
“皇上伯伯此言差矣。”姬无心抬起目光,正色道,“皇上伯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南椰国的子民考虑。皇上伯伯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弃自己的子民不顾?”
“这……”
“伯伯,”姬无心上前一步,双眼锐利地盯着容栖岳说道,“虽然此时四国暂时休战,表面风平浪静,但伯伯可知,我们南椰国正处于火山之口、风口浪尖,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姬公子莫要胡说!”吴公公冷汗淋漓,偷偷地瞅了一眼容栖岳,语含责备地低声警告。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容栖岳的脸隐在桌前的一片阴影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南椰国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容栖岳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乐,“你倒说说,这是为何?”
“皇上伯伯,”姬无心的目光不闪不避,直视着容栖岳的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东旭国好武,全国上下的男子,甚至是妇孺都喜欢练武。加之东旭国产马,重视军队建设,其国土面积虽然是四国之中最小的,但全国各地兵丁加起来总共超过八十万,达到了另外三国军队的总和的四分之三,呃,就是七成多。而且,能领兵打仗的将才颇多,由此可见,其武力在四国之中最强。
再看北凌国,虽然好乐,全国各地喜欢歌舞音乐,就连军队里的士兵也大多能歌善舞,性格热情奔放,战斗力为四国中最弱的一个。但是,北凌国产铁,其所产之铁占全天下的八成。天下铁器,十之八九采用北凌国出产的铁。而军队,没有兵器,便失去了战斗力。可以说,北凌国是天下的兵器库。但这还不是北凌国让其他国家忌惮的唯一原因。它之所以让其他各国忌惮,最重要的原因是只有北凌皇室掌握了炼铁冶铁的技术,其他人都不知道。
而四国之中的西岷国,文风鼎盛,全国上下从国君到百姓,重文轻武,由来已久。看起来,其国力在四国之中最不强大。但是,它的气侯分明,适合种植,其所产的粮食为四国之首,占天下全部粮食的六成以上。天下之粮,多出于西。民以食为天,它是天下百姓的粮仓,可想而知,西岷国扼住了全天下的咽喉。它若有变,天下遭秧。”
“可是,我们南椰国与其他三国相比,也不弱啊。”吴公公瞅了瞅容栖岳,见他并无不悦之色,于是大着胆子插嘴说道,“我们南椰国是四国中最富有的。别忘了,天下各国里,皆可见我们南椰国商人的身影。”
“对,这是我们的优势。”姬无心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但是,在天下动乱之时,这一优势便变为我们的劣势。试问,如果有一户人家,家里很有钱,却没有护院和保镖看守,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吴公公脸色大变。
容栖岳一脸凝重:“无心,你的意思是……”
“皇上伯伯,我们既没有粮,也没有掌握铁,更没有武力强大的军队,那么,我们又如何保护这让天下人觊觎的巨大财富呢?”姬无心看着容栖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若有哪个国家要称霸,它最缺的是什么?就是钱!因为它买粮要钱,买铁要钱,养军队要钱!我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我是东旭国的国君,我不会选择先打北凌国,而会选择先打南椰!”
容栖岳惊得从书桌后站了起来。
“无心,这么说,我们南椰国危矣?”容栖岳的声音微微颤抖。
“按目前的局势来说,确实如此。”姬无心一脸肃容,“但是,也并非说我们南椰不能转危为安。”
“哦?无心,快说,你有什么良策?”容栖岳兴奋而又期待地问她。
“皇上伯伯,要解决南椰眼前潜伏的危机,可以双管齐下。”姬无心清了清嗓子,答道,“对内,我们强国富民。对外,我们建立最广泛的政治联盟,共同对付那有心称霸天下的野心家。”
说到这里,姬无心不由想到邬傲南,心中暗忖:邬傲南,对不起了,虽然我会助你登上东旭国皇位,但是我决不会让你称霸天下的野心得逞!
“好!无心,这事就交给你去做!”容栖岳欣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走到姬无心身前,亲自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看着她说道,“无心,你真是我南椰国之福啊!”
“皇上伯伯如此盛誉,让无心愧不敢担!”姬无心脸色微红,说道,“无心身为南椰国人,自然会为皇上伯伯分忧解难。”
“好,好,好……”容栖岳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心中充满了感动。
“可是皇上伯伯也应该为了南椰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姬无心郑重地说道,“皇上伯伯的病,太医们看过后,怎么说?”
容栖岳沉默不语。一旁的吴公公赶紧答道:“回姬大人的话,太医们均说是伤寒侵体,加之皇上忧思劳累,以至积累成疾。一直以来,太医们以药石为皇上调养,无奈起色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