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苏月衣所说,易旭此人,十分神秘。即使林郁寒回来之后翻遍沧州府衙,查到的也如苏月衣所告诉他的一般。
易旭,籍贯不明。
人们所知道的易旭只是十三年前突然有一队来自大漠的商旅,在沧州经商数年之后,最终在沧州定居,进而成为沧州第一大商队。商队的首领人们从未见过,倒是易旭作为商队的少当家时常露面。
而继沧州第一大商队之后,易旭也顺理成章成为沧州第一首富。
虽只见了一面,林郁寒便觉得易旭此人并不像人们所知道的那般简单,而且,隐隐的,他的内心有一种感觉,这易旭或许跟魅妖案有关。
“易旭?你突然问他做什么?”第二天,林郁寒便直截了当地找到了苏梓问,易府一行,他很肯定苏梓与易旭曾经是旧识。
“易公子年少有为,昨日一席畅谈,让林某好生佩服,所以便想问些易公子的事,好让林某对他有更多了解。”林郁寒笑道。
“年少有为?他?”苏梓不以为然地哼了一下,一脸不屑,“这我还真不知道。你不如直接去问他比较快。”
苏梓飞快地把门关上,林郁寒愣了一下,他显然是没料到苏梓会是这样的反应,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今天不舒服,想好好休息一下。”苏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直接下了逐客令,林郁寒只能摇摇头悻悻离去。
“小梓,你跟易公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司溟透过窗看到林郁寒离去,心中的不安也越扩越大。
“我?我能和他有什么?”苏梓闷闷地趴在桌前。
“别瞒我了,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跟他之间肯定有过什么。别忘了,虽然我时常离开沧州府衙外出,但是我们可是一切长大的好朋友,昨天你跟易公子的样子,可是很不对劲呢。”司溟拍了拍苏梓的肩膀。
“我……小溟,我跟他之间真的没什么。”苏梓干脆闭上了眼睛,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司溟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
夜色如墨,易旭点起房中的烛火,送走了苏梓之后,他心中真是百般滋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梓对他居然还是……
看来那次,自己真是伤到她了。
突然间,身后划过一道剑风,易旭不防,虽然已经以最快速度闪过,却还是被刺伤了手臂。
“你是何人,竟敢深夜闯入易府?”易旭怒喝道。
然而来人并不回答,易旭话音未落,下一剑已经伴随着寒意而来。易旭一个腾空,跃到武器架边拔出放着的剑,顺便按下暗铃,通知明叔前来救援。
空中只剩下“铿铿”双剑相击的声音,一时间,烛光被剑影划破,碎落一地。
易旭自认自己虽不精于武学,但是这江湖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但是这不知何人派来的刺客的武功虽然不及自己,但是对方招招残忍,都是致人死地的招式,更可况他方才还受了伤,在狭小的屋内,他只有招架的份,竟然连突破出屋的机会都没有。
有好几次,那刺客的剑都已逼到眼前,都被易旭生生挡住,但是时间若是一长,易旭可没这么好运气,易旭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心道这明叔,莫不是关键时刻没了人影?
救人不如自救,易旭这般想着,往后一晃,进入暗室,刺客紧随其后,却没想到一进内室,迎面而来的竟是层层帷幔,易旭隐藏在其间紧闭呼吸,那刺客那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眼看着机会就要来了,易旭紧握手中的剑。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伴着明叔焦虑的声音,门嘎吱一下打开,脚步声传来。
“糟糕。”易旭心中哀叹一声,这明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
刺客听得外边众人的脚步,也不慌乱,竟在帷幔中挽起剑花,“刷刷”几下将帷幔扯去一大半。
听得内室传来的声音,明叔示意侍卫们一起进去内室,但是那刺客趁着众人不防备将撕裂的帷幔抛了出来,迷惑了众人的视线,而自己则从一旁自己最初进来的窗子踏着轻功跑了出去。
“给我追!”待到明叔回过神来,刺客早就没了踪影,他派了几个人前去追查刺客,自己赶紧进去内室。
空中弥漫着血腥,还有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公子!”明叔大惊,急忙带人将易旭带出暗室,安置在里间榻上,同时派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说易公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才会这般虚弱,然后再洋洋洒洒写下好几大张养精补血的药方对着明叔千叮万嘱说易公子这几日一定要按着这几个方子来,不然怕好的不够快,明叔直点点头,看着一脸苍白躺着的易旭。
“明叔,我没什么事。”易旭一见明叔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道。
“公子,不是明叔多嘴,这刺客都到府上了,您就不想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明叔一脸忧虑。
“明叔,怎么会呢?都十几年过去了,那件事,早就没多少人记得了吧?”易旭黯然道。
“公子,您就是这样,到处想着别人的好,您跟易老爷一样,这般心软,总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忘不掉的事,但是,这世间,多的是险恶人心,您觉得您这边过去了,忘记了便是别人都过去了忘记了么?不,不会的,有些事,有些人,能记得一辈子!”明叔眼中泛着泪花,“十几年前您跟小姐还小,但是老奴可不是,老奴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不管过去了多少年,那些事,都就跟昨天发生似的。”
“明叔……”易旭垂下眼眸,明叔字字句句都勾起了那些不堪的回忆,“那些事,我不是说过,不许再提么?”
“可是少爷……”明叔叹气。
“好了明叔,给那个大夫一些封口费,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手臂隐隐作痛,就如那些记忆一般,挥之不去。
“少爷。”明叔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本应该锦衣玉食,凭借自己的才华在世间引得众人倾倒,只可惜,老天总喜欢跟这样完美的人开玩笑,“有的时候,人是很自私的,请允许老奴,做一些自私的事。”
“明叔,不要胡来!”易旭道。
“少爷,请放心,老奴,自有分寸。”
鸽子“扑棱棱”地扑腾着翅膀消失在视线内。
少女娴熟地打开字条。
“刷”的一下,脸色一下子雪白。
不可能?怎么可能?
“小溟,你怎么在这里?”苏梓满头大汗,显然是刚才是跑过来的。
一见苏梓,司溟赶紧手中的事物藏好。
“快快,跟我来,出大事了。”没等司溟反应过来,苏梓便拉着她往前厅跑去。
苏梓老爹苏秦项正带着一众衙役站在厅中,人人脸上神色严肃。地上放着几个架子,身为医徒的司溟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那是什么。
“小梓,出了什么事?”苏梓拉着司溟偷偷地透过屏风看着厅中的人。
“嘘!”苏梓示意司溟不要出声。
“苏大人这么着急喊林某来所为何事?”林郁寒疾步走进大厅。
“林大人。”苏梓老爹伸手擦了擦汗,“这,这下官……”
苏秦项干脆转身:“林大人请看。”
众人让开,林郁寒才看到他们身后的事物。
“这是怎么回事?”林郁寒揭开白布,白布底下的人身着锦衣华服,却已经死去多时。
“这这这……魅……魅妖又出现了!”苏秦项一言,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魅妖?”林郁寒脸色也变了变,“这是怎么回事,苏大人?”
“这……是这样的,下官想着这魅妖一直以来下手的,非官即富,所以下官便派了衙役,每日都去沧州境内魅妖可能下手的目标家中走一遭,这段时间来也算是平安无事,下官想着,约莫这魅妖也该收手了,却没想到今日派去巡逻的衙役路过曾经在朝任御史大夫的商大人家,发现平日里热闹的商家今日竟无人出入,出于好奇,衙役便上前敲门,却发现,却发现门都开着,一进门,便是一副惨象。”苏秦项道。
“所以?”林郁寒道。
“所以下官认为,这应该,又是那魅妖做的好事!”苏秦项很肯定地道,“林大人,魅妖又出现了,下官代表全沧州百姓,恳请林公子这次将那魅妖做拿归案,换沧州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