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只是实现快乐的手段之一,是过程,不是目的。同样,金钱和快乐不是敌人,不是一条直线的两端。有钱不快乐的人,是因为他不懂得如何花钱。要做到“懂”,还真不是暴发户们所能理解和体会的。正如本杰明·富兰克林所说:“财富不是我拥有的东西,而是我乐在其中的东西。”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大多数人为了金钱而忙忙碌碌。没钱的觊觎有钱的,有钱的提防着没钱的。人与人之间没有了信任,哪来的交往的愉悦?
一位富人去看望一位哲学家,哲学家将他带到窗前,对他说:“向外看,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许多人。”有钱人回答。
然后,哲学家将他带到一面镜子前,问道:“现在你看见了什么?”
“我自己。”他回答。
“窗子和镜子都是玻璃,区别只在一层薄薄的水银。”哲学家说,“但是这一点银子,就叫你只见自己不见别人了。”
有一个小山村,依山傍水,很是美丽。虽然村民们的生活并不富裕,却也能自给自足,连缕缕炊烟都洋溢着祥和的气氛。其实,村民们不知道,在村子旁边,就埋藏着巨大的财富。一个石油公司发现了宝藏,并雇佣当地的村民钻井采油。因为油田,村民的生活也慢慢富裕起来。但是,灾难突然降临了,一场意外爆炸,令许多人丧失了生命。亲人的离去,让小村庄深陷在悲哀的阴云中。淳朴的村民彼此安慰,希望互相扶持着渡过难关。过了一阵儿,石油公司决定赔偿死难者的家属。在梦中都未见到过的巨额金钱面前,人们开始把死者忘到脑后,而跟生者争夺起来。有的家庭,甚至因为分配不公而大动干戈。
金钱是一项奇怪的资源,它的数量越多,人们对自我快乐标准的抬升幅度就越大。随着欲望的膨胀,奢华的生活越来越显得平常无奇。
当悉尼举办奥运会的时候,许多借助这片土地收获成功的人士,都前来捧场。其中有一个人,发现座位底下散落着一枚硬币,于是蹲下身来。人们很奇怪,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捡起那枚硬币,脸上带着微笑。这个人就是媒体大亨默多克,这个细节也被媒体爆炒。默多克微笑着,拥有亿万资产的他,却在为一枚硬币微笑着。
金钱,只是一项快乐资源,而不是快乐本身。调节资源要适度,配置资源要合理,只有这样,才能萌生快乐。追求金钱,并不会只有收益,还要付出快乐这一成本。
固守家园——让高尚的东西占据你的心灵
柏拉图式的恋爱是超凡脱俗的,早已成为精神恋爱的代名词。而斯宾诺莎式的幸福则是精神幸福的同义语,其对物质利益极度鄙视,对精神幸福不懈追求,并认为真正的幸福、最高的善即是精神幸福。
斯宾诺莎,一个宁愿以磨制镜片为生,思想自由、品行高尚的荷兰人,是西方的一位大哲。他的哲学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伦理化哲学。伦理化的倾向肇始于古希腊哲学晚期,即从亚里士多德逝世到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关闭雅典所有学园这段时期,其以伦理学为归宿,认为哲学的主要目标不是追求智慧,而是追求幸福。
在斯宾诺莎那里,所谓的“最高的幸福”是“一经发现和获得之后,我便可以连续地永远享受无上的快乐”,而哲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此最高的幸福。斯宾诺莎继承了西方哲学一向的思辨传统,认为通过对形而上对象的思辨、通过理性思维可以达到“人的心灵与整个自然相一致”,可以获得平和的、持续的快乐。他既反对人类中心论,又反对自然主义,旨在追求人和自然融合的境界。在他眼里,人的本性和情感是“出于自然的同一的必然性和力量”,而他所要做的,就是“运用普遍的自然规律和法则”去理解它们,“自由”在于用“理性克制感情,管辖感情”,人的完善性就表现为控制情感的自由。
幸福是什么?斯宾诺莎透过他打磨的光学镜片告诉我们:幸福就是人通过认识真理,把握了自然和人的关系,理性控制了情感,人做了感情的主人。他认为,理性强、智慧高的人,都能够从爱和幸福出发,通过对欲望的适当克制,再回到爱和幸福。那些离开幸福去盲目克制欲望或对欲望不加任何克制的人,都不是最明智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幸福。
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艘船在航行途中遇到了强烈的暴风雨,偏离了航向。到了次日早晨,风平浪静了,人们才发现船的位置不对,同时,大家也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美丽的岛屿。船便驶进海湾,抛下锚,作暂时的休息。
从甲板上望去,岛上鲜花盛开,树上挂满了令人垂涎的果实,从美丽的绿阴中,传来小鸟动听的歌声。
于是,船上的旅客自然分成了五组。
第一组旅客认为,如果自己上岛游玩正好赶上顺风顺水,那就会错过起航的时机。所以,不管岛上如何美丽好玩,他们坚持不登陆,守候在船上。
第二组旅客急急忙忙地登上小岛,走马观花地闻闻花香,在绿阴下尝过水果,恢复精神之后,便立刻回到船上来。
第三组旅客也登陆游玩,但由于停留的时间过长,在刚好吹起顺风之时,以为船要开走而慌里慌张地赶回船上。结果,有的丢了东西,有的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占下的理想位置。
第四组的旅客虽然看到船员在起锚,但没看到船帆也在扬起,而且以为船长不可能扔下他们把船开走,所以,一直停留在岛上。直到船要起航时,他们才急急忙忙地游到船边爬上船来。其中有些人为此受了伤,直到航行结束,也没有痊愈。
第五组游客由于在岛上陶醉过度,没有听到起航的钟声,也没有看见扬起的船帆,都被留在了岛上。结果,有的被树林里的野兽吃掉,有的误吃了有毒的果实,有的因饥饿、因恐惧而衰竭,最后全部死在了岛上。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故事。故事中的船,象征着人生旅途中的善行,岛则象征着快乐,各组的旅客象征对善行和快乐持不同态度的世人。
第一组的人对人生的快乐一点儿不去体会。
第二组的人既享受了少许的快乐,又没有忘记自己必须坐船前往目的地,是最贤明的一组。
第三组的人虽然享受了快乐也回到了船上,但还是吃了些苦头。
第四组的人也勉强赶回了船上,但伤口到目的地还没有愈合,他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人类最容易陷入的还是第五组,往往为了一时快乐,为了瞬间的陶醉,为了感官的刺激,为了欲望的满足,而忘乎所以、而放纵无度、而执迷不返。就像那只船上的第五组的人,为了一时的快乐而忘记了旅途,忘记了大海,忘记了生存,忘记了未来,他们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有个小孩到森林里散步,最后来到一块大空地上的小屋。房子的两侧是大花园,两座花园里各有一位园丁。这两座花园很不一样。一座是杂草丛生,园丁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手边拔着杂草,嘴里还不断骂着;另一座花园则呈现一幅和谐的景象,到处开满鲜花,园丁做起事来好像很轻松,他背靠在树干上,吹着口哨,哼着歌。
这个小孩决定去拜访那位轻松自在的幸福园丁,问园丁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就把花园打理得这么有条有理,而另一位园丁则要不断地工作,但花园还是一团糟呢?
那位轻松自在的园丁回答:“你知道吗?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也和对面的园丁一样忙着拔杂草,但后来我发现根本无法战胜杂草,他们的根还是留在土壤里。拔杂草时,种子又掉落在土里,不久又生出杂草来。我这边拔完了,马上又要从另一边开始拔。后来我改变战略,去找一些生长得比杂草还快的花和植物,这些植物没多久就完全占据了杂草的生活空间,有这些花朵的地方,就没有杂草。如此一来,我的花园当然干干净净。”
善行与享乐常常是难以两全的。与其用坚强的毅力战胜和克服享乐的“毒瘤”,倒不如发现、挖掘一些高尚的兴趣,并用它占据心灵。正如斯宾诺莎所说:“幸福不是德行的报酬,它是德行本身,并不是因为我们克制情欲,我们才享有幸福,反之,乃是因为我们享有幸福,所以我们能够克制情欲。”所以,从一定意义上可以这样说,克制享乐,是为了获得更大的享乐。人是为了享有幸福,才自觉克制情欲的,而克制情欲的本身,就是为了享受幸福。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一个成熟的人与一个愚昧的人的区别,是一个高尚的人与一个卑劣的人的区别。
人在打理自己心灵的花园时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应该发现、挖掘一些高尚的爱好和兴趣,并用它占据心灵,这样劣根性就会自动退位。
人不能总是刻意去抵抗一些东西,你越是要抵抗的东西,它就越会顽固地存在,因为是你将它当做对手放在了那里。当你静下心来,不再浮躁,而去寻找丰富的内心世界时,它就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
境由心造——培养感受幸福的人格和能力
幸福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有人认为幸福就是自己所拥有的财富,你看世上那么多追逐财富的人,他们都抱有这样的想法;有人说幸福就是留在世界上的声誉和名望,所谓的“光宗耀祖,名扬后世”就是这个意思;还有的人认为幸福就是自己内心感觉到的快乐的程度,内心越快乐,人生就越幸福。
而叔本华的回答是:幸福取决于人格,人格越伟大,幸福感越强,幸福的所在就是尽可能地减少不幸,而不是追求愉悦和快乐。
叔本华,估计是西方历史上最著名的悲观人物了。可以这样说,正因为他如此悲观,他才如此出名。
他是一位对人类苦难甚为敏感的哲学家。叔本华认为,哲学回答的是世界和人类的本质、本源问题,而真正的本质、本源应当从人的内心深处去寻找,这就是人的意志或下意识的生命本能的冲动,或生存(生活)意志。
人的生存意志主要表现在人总是为了生存而不遗余力地满足自己各种各样的欲望。但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原来的欲望满足以后,新的欲望又不断产生,人又必须为满足这些欲望而奔波。因而叔本华认为,人生就是痛苦,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暂时满足。这一状态无法改变,因为生命本身产生了欲望,欲望是痛苦的源泉,痛苦是人生所面对的主要对象,因而人生是痛苦的。但“不幸”却是积极的因素,因为“幸福”是“痛苦的终结”,因而没有不幸,也就谈不上不幸的终结。当你痛苦的时候,肯定是不幸;但当你达到你所谓的幸福,却又发现你并不满足,幸福只是瞬间的感觉而已,感觉一瞬即逝,剩下的只是空虚了。如果生活中没有痛苦,没有压力,没有病痛,日复一日,人一定会感到空虚无聊,会厌倦,如果你的生活中一点痛苦(包括隐性的)也没有,你也不会感到幸福。
因此,叔本华说:“所谓幸福的人生历程,即是让欲望和满足彼此消长、交替出现的间隔和调整,在不太短的时间内,使二者各自产生的痛苦——贫乏和无聊——减小到最低程度。”叔本华还说:“在我们生命力量中所唯一能成就的事情,只不过是尽力地发挥我们可能具有的个人品质,且只有依我们的意志的作用来跟随这些追求,寻求一种圆满,承认可以使我们圆满的事物,和避免那些使我们不能圆满的事物。”
那么幸福是从何而来的呢?叔本华认为,就整个人生来说,人生幸福最基本的要素就在于人的构成,人的内在素质,即人格。这里的人格包括健康、力量、美、气质、道德品格、理智和教养。他认为人格决定了一个人能够感受到幸福的范围和深度,人格越高尚,他能感觉到的幸福就越深,最高的幸福来源于最高贵的人格。因为世界是我的表象,主体的意识才是世界的本质。对人来说,一切存在或发生的事情都只存在于自己的知觉中,只是相对知觉而发生的。所以人最为本质的东西就在于这种意识的形成,而意识的形成是由一个人天然的人格决定的。什么样的人格形成什么样的意识,而意识的深浅决定了感受到的幸福的多少。人们所经验的客观世界没有太大的差别,但由于主观的或个人鉴赏能力的差别,同一对象在不同的人眼中就会显出很大的差别。这就是为什么在相似的生活环境中有的人觉得幸福有的人感觉不到幸福的原因。面对那些愚妄、贪婪地追求幸福的人们,叔本华不无嘲弄地说:“很多人听到别人经历了一些令人快慰的事情后,也期待着自己的生活中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而忽视了他们更应该嫉妒的是那种精神能力。”他们缺的不是产生幸福的外在条件,而是感受幸福的主观人格。人不可能超越自己,人们孜孜以求幸福的努力永远都保持在其本性所许可的范围。人所获得幸福的多少,预先就由他的人格决定了。
的确,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带着社会地位和财产的不平等,但这并不影响一个人获得自己的幸福。社会地位和财富的悬殊使每个人都扮演着适合自己的角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内在的幸福和快乐有所不同。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在得到别人的帮助吃上午餐的时候所感觉到的幸福不比一个亿万富翁在获得一笔巨额财产时所感觉到的幸福少。幸福不分性质,不分等级,也没有高尚与低俗之别。只要你心中有幸福的暖流经过,你就是幸福的。金钱买不来健康的体魄和智慧的头脑,更买不来真挚的情谊。别人的赞誉也只是一种外在的形式,借助于这些赞誉我们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成功。但这些对我们的生命本身又有什么益处呢?人最后都要归结于万劫不复的死亡。财富和名誉都是无法带走的身外之物,唯有幸福的感觉是我们活着时最贴近个体的东西。如果我们不具备温文尔雅、活泼快乐的气质,不具备完美健康的体格、健全的理智、敏锐的洞察力、稳健而温和的意志以及良知,那么,即使拥有再多的财富、再好的名声,我们也无法感觉到心灵的真正幸福。不具备抓住幸福的能力,就无法获得幸福。
苏格拉底说:“我不想要的东西在世界上竟然如此之多。”对于有强大的精神气质和人格的人来说,一切外在的物质享受和他人的赞誉和羡慕都是垃圾,因为这些对于他的人生毫无益处。一个人应该超出物质的诱惑而直达生命的本真。真正的幸福是心灵的快乐,而心灵的快乐主要取决于心灵的力量,取决于我们是什么(人格)而不是我们有什么(财富和声誉),命运或命运所先定加到我们身上的东西一般只意味着我们有什么,或我们的名誉,但却不能说明我们是什么。在某种意义上,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但如果我们在精神上不够富有,那么我们的命运就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对个人来说,他的人格乃是当他孤独时与他形影相随的东西,乃是任何人也无法夺走或给予别人的,人格要比他所拥有的一切财富都更为本质些,也比所有别人对他的评价更实在些。人格坚实,心灵才会获得大的快乐,人生才会获得大的幸福。
快乐由己——不要预支明天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