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瑾瑶怒气已经被完全挑起,她看向呼伦延,一字一句地说道:“下人也是人,下人也有生存的权力,某些人如果觉得自己在下人中高人一等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今天扔她进水里,只是小惩大诫,下次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多的是手段,你让她尽管试试看!”她这一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呼伦延听的,而实际上,却是说给那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乌恩其听的。
“赵瑾瑶!”呼伦延的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味道,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他呼伦延的面子,“说话要注意分寸!”
“可我更喜欢实话实说!”瑾瑶稍稍勾一下嘴角,走到姬雪身边,把先前递到她手中的锦囊拿了过来,从里头拿出一张纸,摊开之后,重重地拍在了呼伦延的胸口,“看清楚上面的字。”说完,将姬雪拉离了现场。
呼伦延将那张纸放到眼前,突然一脸苦笑,这狗爬式的字体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新婚之夜莫名其妙签的条款,“第一,做妻子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第二,就算妻子真做错了什么事情,务必要记住第一条的内容……”
“这死丫头……”呼伦延看着手中的白纸,苦笑地摇了摇头,难怪她敢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耍威风,原来是仗着有这张纸啊。这个白痴,本王要是真想对她怎么样,她早死了几百次了!
想到这,呼伦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却惊得在场所有人张大了嘴巴。
天呐……他们没有看错吧?王……王爷他竟然笑了。
呼伦延这一笑,打击最大的莫过于他身旁的塔拉了。从她住进王府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这位表哥因为谁而笑过,她以为表哥这辈子是不会笑了,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嫁进恭亲王府不过半月之久的汉人竟然这么轻易地让表哥笑了,甚至她还捕捉到了表哥眼中那抹令人心悸的温柔跟宠溺,可这些恰恰还是因为刚刚那个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还一个劲地将她踩在脚下的卑微汉人赵瑾瑶。
塔拉的眼中出现一抹谁都未曾注意的冷笑,她说过,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表哥,包括那位卑微的汉家女子。
就在这时,那位走了没多久的大小姐又再次“飘”了回来,来到呼伦延面前,将他手中的纸夺了回来,“这张还给我。”
说完,又重新消失了。
哇……王妃走路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众人都眨巴着眼睛,看着远处走的飞快的瑾瑶。
只有呼伦延明白,那家伙之所以消失得如此之快,定是担心他会当场灭了她。
而此时的乌恩其似乎恢复了元气,她战战兢兢地来到呼伦延面前,跪着哀求道:“王爷,求……求您替老奴做主,老奴这辈子没有被一个汉人这样欺负过!”乌恩其特意加强了“汉人”这两个字,她知道王爷向来最讨厌汉人,只可惜,这一次,她恐怕不能如愿了。
“乌恩其!“呼伦延冰冷的语气在她头上方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本王一清二楚,王妃为什么将你扔进池塘,我也清楚,所以,别指望本王会因此而处置她什么,另外,本王虽然讨厌汉人,可不代表会是非不分,不要以为拿汉人这两个字出来,就可以激怒本王,还有,不管她是汉人,还是蒙古人,王妃始终是王妃,记得说话要注意分寸,赵瑾瑶这个名字可不是你叫的,听明白了吗?”他刚刚站在远处,乌恩其对瑾瑶的态度,他看在眼里,要是以前,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是那位小公主,虽然他表面上总是对她冷言冷语,可是心里却总是看不惯她被欺负,刚刚那些侍卫,明知她是王妃,却不听她的命令,最后逼得她自己下水救人,他看得出她水性不好,可她还是下去了,她心中的无奈让呼伦延将怒火一并转到了乌恩其的身上。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
呼伦延一字一句如冰雹般砸向乌恩其,却更加砸到了塔拉的心里。没想到表哥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会开口责备她身边的乌恩其,虽然乌恩其只是她的奶娘,可在王府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表哥从未大声呵斥过她,可今天,他可以这么维护一个认识不到半月的汉人,尤其是那句“不管她是汉人,还是蒙古人,王妃始终是王妃。”这么说,表哥是认定了这个汉人当妻子了?不,不可以!表哥是属于她塔拉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