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闻讯,不由得半信半疑,又喜又忧。可喜的是浑邪王和休屠王是匈奴右贤王的主力。两部合计有5万人马,一旦归顺汉朝,意义非同寻常;可忧的是万一匈奴施的诈降计,不仅受降的将官会惨遭毒手,匈奴骑兵乘势东进还将使汉朝造成重大损失。汉武帝考虑了好久,只有艺高胆大、多谋善断的霍去病能担当受降这一重任。
霍去病接受任务后,不顾个人的安危,带上一万骑兵,立即前往河西受降。
本来要投降的休屠王,听说单于其实只要拿浑邪王处死问罪,没自己的份儿,就变了卦。浑邪王情急生智,刺杀了休屠王,收编了他部下人马。
浑邪王的一些部将,见汉军军威雄壮,统帅又是英勇无敌的霍去病,心中不免惊慌,有的企图逃跑,有的竟反对投降;原属于休屠王部下的一些将领,更是蠢蠢欲动。浑邪王赶紧派使者去同霍去病联系。
霍去病得知情况,估量了一下形势:汉军将士虽然只有一万,但是斗志旺盛,士气高昂;浑邪王部下尽管有人反对投降,毕竟扳不转大势所趋。浑邪王将这些情况告诉自己,证明他本人是真心归顺……想到这里,霍去病立即传令:各队将士带上短兵器,入浑邪王军中受降!
命令传下去了。霍去病自己内着铠甲,身穿锦袍,腰上悬一口宝剑,跨下骑一匹白马,率先向浑邪王军营驰去。一万汉军将士旗帜鲜明,号令整肃,依次跟随着霍去病鱼贯而进。
浑邪王听报霍去病亲自到来,急忙奔到营门口,伏地行礼。霍去病赶紧下马,将浑邪王扶起,并同他悄声耳语了几句,随即吩咐汉军一万将士分成若干小队,各负责看管一营匈奴骑兵。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汉军将士分别把一些不愿投降的匈奴官兵解除了武装,集中到一处。另外一些不肯投降的匈奴奴隶主贵族,纵马企图逃跑,霍去病一声令下,将士们迅速追上,把他们斩首示众。
为了稳定人心,防备哗变,霍去病派人先护送浑邪王渡过黄河,乘驿车前往长安。接着,他和部下将士,督率着投降的匈奴官兵,有条不紊地渡过黄河,依次徐行,顺利地到了长安。
河西大战获得全胜后,汉武帝为奖赏霍去病的卓越功勋,专门为他修造了一座豪华的府第,并叫他去看看中意不中意。
可是,霍去病不但不去看一眼,而且还朗声回答汉武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豪迈铿锵、掷地有声的8个字,正是霍去病驰骋沙场、屡建奇功的一生的写照。它显示了这位青年将领决心彻底打败敌人的凌云壮志,洋溢着这位战斗英雄为国忘家、报国献身的爱国激情。
汉武帝很赞赏霍去病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句话。第二年,也即元狩4年,他调集骑兵10万,由卫青和霍去病各统率一半,深入漠北远征。霍去病为东路主力军,进攻匈奴奴隶主贵族的主力;卫青为西路侧翼军,进攻目标是匈奴左贤王。
霍去病率领着英勇善战的五万兵马,追奔逐北,一路斩杀匈奴贵族骑兵,俘获匈奴王爷、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近百名,斩杀和俘获敌人骑兵7万多人,并夺得了匈奴左贤王的军旗和战鼓。
霍去病为了庆贺胜利,在狼居胥山峰上建立高坛,祭告天地祖先,奠慰阵亡将士,然后率军凯旋。
两年后,年仅24岁的霍去病不幸病逝。汉武帝十分悲痛,下诏将他安葬在茂陵。
汉名将誓灭匈奴
飞将军李广是匈奴最惧怕的汉朝将领,他在公元前129年因为孤军作战损兵折将被汉武帝削职为民。但是由于匈奴又在边境骚扰,汉武帝重新起用李广,担任右北平太守。
多少年来,李广一直在北方防守。因为李广行动快,箭法精,忽来忽去,叫人摸不准他的路子。所以匈奴人给他起一个外号叫“飞将军”。李广做了右北平太守,匈奴人害怕这个飞将军,不敢进犯。
右北平一带没有匈奴兵进犯,可是常有老虎出来伤害人。李广只要听说哪儿有老虎,总亲自去射杀。老虎碰见他,没有不给射死的。
据说有一次,李广回来晚了,天色朦胧,他和随从一面走,一面提防着老虎。李广忽然瞧见前面山脚下草丛里蹲着一只斑斓猛虎。他连忙拿起弓箭,使尽全力射了过去。凭他百发百中的箭法,自然射中了。
手下的兵士见他射中老虎,拿着刀枪跑上去捉虎。他们走近一瞧,全愣了,原来中箭的不是老虎,竟是一块大石头。而且这支箭陷得很深,几个人想拔也拔不出来。大伙儿真是又惊奇又佩服。
李广过去一看,自己也纳闷起来,石头怎么能射得进去呢?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对准那块石头又射了几箭,箭碰到石头,只迸出火星儿,却再也射不进去了。但就是凭这一箭,人们都传说飞将军李广的箭能射穿石头。
李广的一生,大部分投入了抗击匈奴的战斗,他身经大小七十几次战斗,有胜利,也有失败。虽然他没有得到很大的封赏,但匈奴人一听到“飞将军”的名字就心惊胆战。
飞将军李广虽然是匈奴人心目中最害怕的劲敌,但是李广在他一生的战斗中常遭到挫折。另外两个新提拔起来的青年将军——卫青和霍去病,却在抗击匈奴的战争中立了出色的战功。
卫青原来是平阳侯曹寿家里当差的,出身低微。后来因为他姐姐卫子夫进了皇宫,得到汉武帝的宠爱,卫青也慢慢显贵起来。
公元前124年,卫青率领骑兵10万,追到长城外。匈奴右贤王以为汉军还离得很远,一点也没防备,在兵营里喝酒作乐,喝得酩酊大醉。
卫青在夜色的掩护下,急行军六七百里,包围了右贤王。汉兵从四面八方冲进匈奴营地,打得匈奴部队四面逃窜,乱成一团。右贤王的酒刚刚惊醒,要抵抗已来不及了,只好带着他的几百个亲信脱身逃走。
这一仗,卫青的人马一共俘获了一万五千多个俘虏,其中匈奴的小王十多人。
匈奴的左右贤王,只比单于低一级。这次战争,右贤王全军覆灭,对匈奴单于是一个很大打击。
汉武帝得到战报,立刻派使者拿着大将军印,送到军营中,宣布封卫青为大将军,连他的三个没有成年的儿子也封为侯。
卫青推辞着说:“我几次打胜仗,都是靠各位将士的功劳。我那三个孩子还都是娃娃,什么事都没干过。要是皇上封他们为侯,怎么能够勉励战士立功呢!”
汉武帝经他一提醒,就又封了卫青部下的7名将军为侯。
第二年,匈奴又来进攻。汉武帝又派卫青率领6个将军和大队人马去对付匈奴。
卫青有一个外甥,叫霍去病,那时候才18岁,非常勇敢,又会骑马射箭。这次也跟着卫青一道去打匈奴。
为了根除匈奴的侵犯,到了公元前119年,汉武帝经过充分准备之后,再次派卫青、霍去病各带5万精兵,分两路合击匈奴。
卫青从定襄郡出塞,穿过大沙漠,行军一千多里,匈奴的单于亲自率领精兵严阵对抗。双方展开了一场大会战。激战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沙漠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夹着沙砾,吹得天昏地暗。卫青顶着狂风,冒着扑面的沙砾,命令骑兵分左右两翼夹攻。单于一看招架不了,只带了几百骑兵向北突围逃去。卫青一直追到赵信城,匈奴兵已经逃空,里面贮存了不少粮草。卫青让兵士们饱餐了一顿,把多余的积粮烧了,才胜利回师。
另一路,霍去病也横越大沙漠,前进二千多里,大破匈奴左贤王的兵马,一直追到狼居胥山下,在那里立了一块石碑留作纪念。
这是汉朝规模最大、进军最远的一次追击。从那以后,匈奴撤退到大沙漠西北,沙漠南面就没有匈奴的王庭了。
虚怀若谷迎侯赢
魏国的公子无忌是魏昭王的小儿子、魏安禧王的异母弟弟。魏昭王去世后,安禧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这时范雎从魏逃亡到了秦,做了秦国的相国。因为怨恨魏齐的缘故,秦军包围了魏都大梁,击溃了魏在华阳的驻军,魏将芒卯被击败逃跑,魏王和公子对此非常担忧。
公子为人仁慈而谦虚,只要是士人,无论是有才能还是没有才能的,都谦让而且按照礼节同他们交往,不因为自己富贵而对他们傲慢无礼。士人因此从方圆几千里的地方争先恐后地来投奔他,招来的门客有三千人。那时候,各诸侯国都因为公子贤能,有很多门客,有十几年都不敢以兵力侵犯魏国。
魏国有位隐士名叫侯赢,70岁了,家境贫穷,是大梁东门的守门人。公子听说,前去问候,想送给他丰厚的礼物。侯赢不肯接受,说:“我几十年来修养品行,洁身自好,不能最终因为当守门人贫穷就接受公子的财物。”公子于是大摆酒席宴请宾客。坐定之后,公子带领着随从车马,空留着左边的座位,亲自去迎接守东门的侯老先生。侯先生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帽,直接上车坐在公子上方座位上,一点没谦让,想以此来观察公子的反应。公子手执缰绳,态度更加恭敬。侯先生又对公子说:“我有一个朋友在集市上的屠宰坊里,想委屈你驾车去拜访他。”公子将车驾到集市上,侯先生下车会见他的朋友朱亥,一边斜着眼睛偷偷观察,故意很久地站在那里同他的朋友讲话,一边暗中观察公子的表情。公子的脸色更加温和。这时,公子家中魏国的将相,王室贵族,宾客朋友坐满堂上,等待着公子举酒开宴。集市上的人都来看公子亲自手执缰绳驾车,骑马的随从都在暗地里骂侯先生。侯先生看到公子的脸色始终没有改变,才辞别了朋友上车。到了家中,公子领着侯先生坐在上座上,把他介绍给所有的宾客,宾客们都很惊讶。酒喝得正高兴时,公子站起来,走到侯先生面前祝酒。侯先生于是告诉公子说:“今天我侯赢难为公子也够了。我侯赢只是东门守门人。然而公子却屈尊就驾,亲自到大庭广众中迎接我,本不应该有过分的表示,今天公子故意表示特别隆重的礼节。于是我就想成就公子的名声,故意让公子的车骑长久地停立在集市中,使来往的人都来观看公子,公子更加谦恭。集市上的人都认为我是小人,而认为公子是品格高尚、能尊重士人的人。”于是酒宴散了以后,侯先生就成了公子府的贵客。
侯先生对公子说:“我去拜访的屠夫叫朱亥,这人很有才能,只是世上的人都不了解他,所以被埋没在屠宰坊里。”公子多次去拜访他,朱亥故意不回访,公子对此很奇怪。
窃符救赵
魏国公子信陵君名叫魏无忌,是魏昭王的小儿子,魏安厘王(即安僖王)的同父异母弟弟,昭王病逝后,安僖王做了魏国的国王,封无忌为信陵君。
战国时期,群雄割据,由于政治斗争的需要,许多政治家以“养士”来培植自己的政治势力,其中魏国的信陵君无忌由于贤明而且家中养着许多有各种杰出才能的门客,使得各国诸侯,有十多年不敢攻打魏国。
魏国有一位隐士,名字叫侯赢,年纪有70岁了,他是大梁城东门守城门的人。无忌听说他是一位隐士,便前去拜访他,还打算赠送给他许多钱财。可是侯赢不肯接受公子的馈赠。无忌于是就在自己家中设置酒席,大宴宾客。客人们坐好以后,他才急忙带着车马,并且特地空出自己所乘马车左边的座位,亲自去邀请东门的侯赢。在那时,以左边的座表示尊贵。侯赢接受了邀请,他整了整破旧的衣服帽子,径直坐到公子所乘马车的尊位上,一点也不谦让。他是想用这种傲慢失礼的举动来考察无忌,没想到无忌毫不介意,反倒亲自握着缰绳,驾着马车赶路,态度显得更加恭敬。侯赢又对公子说:“鄙人有一个朋友在市场中卖肉,希望您能委屈一下您的车马,让我去拜访他一下。”公子答应着,驾着马车来到市场。侯赢下车去会见他的朋友朱亥,他一边斜着眼睛偷看无忌,一边故意磨磨蹭蹭地站在那里和他的朋友交谈,暗中观察无忌的举动。却不料无忌坐在车上,脸色反而显得更加温和亲切。
与此同时,魏国的武将文官贵族宗室等宾客挤满了无忌的宴会厅,只等他回来开宴举杯畅饮。市场中的人看到了公子在一旁等候侯赢,就都围上来观看手执缰绳的无忌;无忌的随从们再也按捺不住了,纷纷在背后责骂侯赢无礼。在这种情况下,侯赢观察到无忌的神情态度始终没有变,才上车赴宴。
到了魏国安僖王二十年,秦昭王派遣白起率领大军攻赵,已打败了赵国驻守在长平的军队,又进军围攻赵国的国都邯郸。公子无忌的姐姐是赵惠文王弟弟平原君赵胜的妻子,平原君一次又一次派人送信给魏国国王和公子无忌,请求魏国出兵援救赵国。
魏国国王接到求援信后,派遣晋鄙大将带领十万兵马去援救赵国。秦王闻讯后,立即派使臣警告魏王说:“我进攻赵国都城,早晚之间就要拿下这个城市;如果诸侯国家当中有谁敢出兵援救赵国。那我在拿下赵国后,定要最先击败它。”魏王害怕了,派人传令给晋鄙率领的军队:立即停止前进,就在邺地驻扎。魏王名义上是出兵援赵,实际上是摇摆不定,在那儿观察秦赵战争形势的变化,然后再做决策。
平原君的使者接二连三地来到魏国,他们代表平原君责备魏公子无忌。
公子无忌因无法解除邯郸之围感到十分忧虑,多次请求魏王火速出兵,还和自己门下的宾客辩士用各种理由向魏王解释应该救赵国的道理。但魏王始终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公子无忌断然决定自己带着门客们奔赴前线同秦国军队拼杀,和赵国的将士战死在一起。
当路过东门的时候,他会见了侯赢,把自己要同秦军拼命的心情告诉了他,说罢立即向他辞别赶路。侯赢说:“公子好好努力吧,老朽不能跟随您了。”公子走了几里路后,心里很不痛快,于是又扭转头,带着车队回来询问侯赢。侯赢笑着说:“我早就知道公子要返回来再问的。现在赵国有了危难,您只想一个劲地去与秦军拼命,其实这种做法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但是公子对待我确实情意深厚,公子走了我竟然没有送行,因此我知道公子一定会为这件事感到遗憾而再返回来向我问个明白的。”
公子拜了两拜,于是向侯赢问计。侯赢就叫旁人走开,悄悄对公子说:“我听说调遣晋鄙的兵符经常存放在魏王的卧室内。在众多的妃子中,如姬是最受魏王宠爱的,能随随便便出入于魏王的卧室内,她一定有办法盗出兵符。我听说公子曾为如姬的父亲报仇雪恨。现在公子如果开口请如姬帮助窃到虎符,如姬必然会慨然答应的。公子如能得到虎符,就可以夺取晋鄙的兵权,立即发兵北上援助赵国。”
无忌采纳了侯赢的计谋,请求如姬盗符相助。如姬果然盗得魏王所存的半个虎符,将它交给公子。
无忌起程之前,侯赢说道:“将帅在外面领兵打仗,君主命令有的也可以不接受。为了预防不测,鄙人的朋友屠户朱亥可以和公子一同前去,这个人是位大力士。晋鄙如果不交出兵权,那就可以让朱亥杀掉他。”
于是无忌就去聘请朱亥,跟随他一同前往。
无忌向侯赢辞行,侯赢说道:“老朽只因为年事已高,恕不能前往了;在公子到达晋鄙军营的那一天,我将面朝北方自杀,以报答公子的知遇之恩!”无忌含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