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蒲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通起了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隐隐约约仍然可以听出是在和出版社的人关于版税的事争论着什么。
"不行……说过是百分之十就是百分之十……少来这一套……"
余光暗笑:"看来名作家也有名作家的烦恼。"
王劳模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机械表。余光也想起了晚上的正事,他们还得去考察夜葬的全过程。现在已经是快七点了。
王劳模站起身来对老陈头说:"麻烦你给赵先生说一下,我们得走了,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去给吕桂花做夜葬。"
"吕桂花?。老陈头的眉头一皱,惊诧地问道,"她死了?夜葬?难道她是死于非命的?"
"是啊,她男人要和她离婚。她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王劳模解释道。
"唉……"老陈头幽幽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去,走进隔壁房间。隔壁电话的声音被打断了,隐约听见老陈头对赵连蒲说余光他们要离开了,细声应了几句,接着回到了饭厅。
"真是不好意思,赵先生现在正在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不能亲自送你们,真是抱歉得紧。"
"没关系,"余光连忙说,"其实是我们叨扰赵先生了,如果不是今天晚上要去考察夜葬,我们一定来个一醉方休。"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们考察完夜葬,明天再到我们赵家大宅来,咱们好好喝上一场,我们这里还有自酿的桂花酒呢,埋在桂花树下已经一年多了。"老陈头的话不禁让吴勇与沈天都吞了一口不由自主淌出来的口水。
在老陈头的护送下,一行人穿过了长长的曲折回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如一张黢黑的大幕,即将就要拉下。
走在回廊上,受了环境的影响,每个人竟都默不作声,只听见鞋底碰撞地面的声响。
别墅旁的那间小屋,狼狗低声浅吠着。虽然看不到狼狗的真面目,但也能想象到一定是一只威风凛凛,双耳齐竖的大狼狗。
打开黄铜大门,门外黯淡的日光下,站着好几个人,正等待着他们出来。村长王劳模也站在其中,一看到余光等人,就说道:"这就是今天的抬棺手,现在我们就去吕桂花家做下准备。"
果然,外面横七竖八地站着坐着蹲着好几个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
吴勇和沈天寻找着王明生,可奇怪的是,他们俩都没找到王明生在哪里,在空地上也只有七个人。
"王明生呢?"王劳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片寂静。
"这小子,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走!去他家找他。王劳模狠狠地说道。
在路上,余光和王劳模走在队伍的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王村长,你们在夜葬时不是一句话都不能说吗?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想要沟通,那又怎么办呢?"
王劳模笑了笑:"我们有老辈子传下来的土办法,那就是将梆子敲击竹竿,用发出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比如说,两声长代表前面是平路,两声短代表前面有障碍,一长一短代表前面左转,一短一长代表前面右转,连声碎响代表休息片刻。还有很多的暗号,我们之间都有自己的联络方法。"
"呵呵。"余光赞道:"完美啊,这就是最原始的密码暗语,千万不要小看前人的智慧啊。"
言语之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长街王明生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