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瑜气急败坏,被司忆强拉着出了牢房,劝道:“我们先去审问邀月阁的杀手,他们在蓝瓴国的分部在哪里,在天启还有哪些暗点,再慢慢去寻。葛良海总不会将人关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方。”
宁晓瑜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安静地回官驿等待,一有消息,司忆总会立即派人告诉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们原本以为会来营救的国师等人,却没半点动静,就连葛良海都等得暴躁了起来。宁晓瑜有空就会到牢中刺激他一下,“葛庄主,看来你的弟弟国师大人很想取代你的位置呢。唉,也难怪,看起来蓝瓴国胜算很多一样,若是吞并下天启国,真的光复大齐之后,国师大人再想法除了蓝瓴皇自己登基,就是新大齐国的开国皇帝。始皇帝与普通皇帝的地位可谓天与地呀。”
葛良海阴沉着脸,默不出声,不过宁晓瑜不是特地来与他对话的,她只是来营造事实,有些话说得多了就会变成真的,这个道理她一直很懂。
半个月后,蓝瓴国蓝京传出政变的消息,皇权贤王与蓝瓴王联手,将蓝瓴皇推下了龙椅,关入天牢候审(据说他们找到了蓝瓴皇并非皇上亲生子的证据),贤王登基为帝。
边境处的蓝瓴军也是一阵大乱,国师被几位将军收押后,潜逃成功,不知所踪,而蓝瓴军在边境稍待了几日后,新任蓝瓴皇下令撤军,并派使臣出访天启国,以示睦邻友好之意。
宁晓瑜又带着人洋洋得意地到牢房炫耀,葛良海听后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人立马蔫了,垂着头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我告诉你夜爻关在哪里,你放我出去吧。”
宁晓瑜跟他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达成协议,葛良海必须当着众人的面服下足以消散内功的化功散再离去,而且终生不能离开天启国;而宁晓瑜等人则保证不再跟踪他、捉拿他、追杀他。两个人对彼此都不信任,还加了一堆对自己有利的附加条件,才算谈成这笔交易。
第二天,葛良海服下足量的化功散后,独自离去,看也不看葛诚一脸的绝望,背影急匆匆的,似乎怕宁晓瑜等人改变主意。
其实这是众人早就商量好的主意,因为葛良海不惧严刑,而他们又一直怀疑他还有后招,所以只有用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虽然众人立下毒誓不能跟踪、追杀他,但大内高手可没发誓。这一点,想必葛良海也能想到,一定会故意带大家围绕圈子,就看最后谁最有耐性了,至于他的内功,他若服下解药,只会是死路一条。
皇甫烨已经下了令,蓝邻边境都要严查,免得被葛良海溜出国去;而宁晓瑜等人也不会坐着干等,已经派出了司家的暗卫到邀月阁在天启国的各暗点寻找,程盟主也发出了武林令牌,帮她寻人。
宁晓瑜的心中开始充满希望,听说夏侯向新蓝瓴皇交出兵权,自请改封号为“散王”,便心急地等候他归来。
要说从蓝京到叶城,也就十来天的路程,可夏侯交兵权也不是一两天就能交完的,虎符交出去容易,还有人事方面、军费方面等等问题,总得跟兵部的人交接清楚才能离开。
因此,先回到叶城的,自然是段千然,而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蓝瓴国师。蓝瓴军人看不住国师,但段千然能,尾随了他几天,见他潜入叶城似乎是想救出葛良海再商大计,这才出手将其抓获。
这一功劳极大,皇甫烨乐得眉开眼笑,又起了招募之心,但段千然哪里看重什么名利,递了他一个大白眼当回答,“我这次去蓝瓴国,只是帮宁晓瑜的忙,跟天启国没关系。”
皇甫烨的俊脸立即变黑,压着怒气道:“瑜儿已经怀有本王的骨肉,此番回京本王便会请旨赐婚,劝你莫打王妃的主意。”
段千然不屑地冷哼,“你确定她会嫁给你?”说罢摇着那把嚣张的折扇走了。
皇甫烨闻言,一张俊脸沉了下来,因旗开得胜即将返京而产生的喜悦,立即消散了,他怎么就忘了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安分呢。想来想去,他决定找宁晓瑜谈一次。
宁晓瑜正在调戏良家闺男蔚乘风。
小受受今天有点小别扭,因为段千然一回来就对宁晓瑜说“你交待的事我可办好了”,然后宁晓瑜说“这个人要交给烨才好”,段千然二话不说提起就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段千然对瑜儿有意思啊!不然这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宁晓瑜的一个提议,就跑到蓝瓴国去,还肯在军营之中当伙夫足足一个月之久。
所以他心里不舒服,有点小别扭。
宁晓瑜坐在他身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要求他剥核桃给她吃。受受听话地服侍她,就是不怎么说话。宁晓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了许久,他还是有点闷闷的,于是,反手摸了摸他的脸蛋,调笑道:“受受,是不是想要我上你了?”
蔚乘风绝美的脸蛋立即暴红,他还忘不了那天她在他身上驰骋,他忘情轻吟的感觉。
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感受着掌心滚烫的温度,宁晓瑜情不自禁地轻声道:“水底月为天上月,眼前人是意中人。”
蔚乘风一双妩媚的凤目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随即紧紧抱住她,俯下头想深深一吻……可是,此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好诗。可是瑜儿,你是不是应该先为你孩子的爹做诗一首呢?”
皇甫烨背负双手踏进屋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司忆。司忆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诗,温润和暖的眸子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宁晓瑜一个机灵,她怎么没注意到外面有人接近?唉呀呀,司忆虽然淡然潇洒,可醋劲也不小呢,只是不在人前怎么表现,但两人独处的时候,一定会问她要回来。
蔚乘风抬头傲然一笑,“王爷的要求可真怪,你是孩子的爹,可不是瑜儿的夫。”
皇甫烨立即黑了脸,“我回京就会向父皇请旨赐婚……”
宁晓瑜立即板脸,“不要。”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王府,可不想再回去。
皇甫烨的脸更黑了,“难道你想让儿子从小就没有娘么?”
司忆淡淡地开口,“孩子我们帮你带着就是了,他自然就会有爹有娘。”
皇甫烨更加气恼,这群人抢了他的妻子还想抢他儿子?
宁晓瑜走到皇甫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这个主意其实不错,你要想孩子了,过来看看就是。反正你有那么多妻妾,让她们帮你生十个八个呗。”
皇甫烨想将她拥在怀中,狠狠地揉到自己骨髓里去,可中间架了一个碍事的大肚皮,只能握住她的双肩,红着眼道:“我只会娶你。只想让你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
啪、啪,两声清脆的声响,证明司忆和蔚乘风一人给了皇甫烨一巴掌,提到他插队这事就窝火,还敢要瑜儿生十个八个,她答应,他们也不会答应。
拍得不算重,但皇甫烨还是眩晕了须臾,才回过劲来,立即怒气腾腾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说完就发觉说错了,这些人的确胆子大,因为话音没落就把瑜儿从他手中抢走了。
宁晓瑜可不同情他,直接告诉他,皇上已经说了他们没关系了。皇甫烨有点头痛,盯着她看了片刻,忽地转身就走,“我会向父皇求旨,瑜儿,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宁晓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反正她能笃定皇上不会答应。
接下来的半个月,皇甫烨十分忙碌,消息也是一个接一个,先是皇上忽然发难,将秦王和皇后赐死,一点理由都不给。然后下令皇甫烨在叶城原地待命,派了敏王和他一起与蓝瓴国签署合约,地点就在叶城。
宁晓瑜等人要靠皇甫烨的侍卫带回葛良海的消息,还要等夏侯,所以仍留在叶城。敏王来的时候,正巧下了三天三夜的雪,将叶城外的路全封住了,城外不适合扎营,只能到官驿来与宁晓瑜他们挤一挤。
敏王看着宁晓瑜明显过大的肚子,不由得道:“瑜儿真是福态,才五个月吗?……会不会是双胎呢?”
其实这一点宁晓瑜也怀疑过,可司忆把过几次脉,都没诊出双胎来,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她慢吞吞地道:“可能是吃太多了,宝宝长得太快了吧。”这个肚皮,现在已经严重妨碍到她的“性”福生活了。
敏王却似乎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来,掩唇偷笑,还用迷蒙的黑眸瞟了她一眼,那一眼中的意味……真是说不尽道不明啊,宁晓瑜不得不脸红地找个借口跑开了。
过了两天,蓝瓴国派来的使者到达叶城,皇甫烨和敏王率众接待,晚间的时候,领了一个人到官驿来,竟是夏侯!这次和谈蓝瓴国以夏侯为代表,这可让宁晓瑜慒了,他不是已经表明要辞官,只当个闲散王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