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乘风不屑地瞥了夏侯一眼,弹弹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有我在她身边,她还会看上谁?”
夜爻沉默地快走几步,远离这两个随时开吵的男人。
段千然一脸诧异,这么重要的事,夜爻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他几步抢到宁晓瑜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让夜爻说?是不是又起色心了?”
宁晓瑜没好气地回头呛他,“是与不是都跟你没关系吧?”
声音可能大了一点,已经跨上马背的司忆回眸看了她一眼,宁晓瑜忙压低声音,狰狞地冲段千然道:“我家的事,你少乱嚼舌根!”
段千然勃然大怒,甩袖上马,好稀罕吗?他才懒得管她家这摊破事!
到了会场,宁晓瑜受到空前热情地欢迎,一个接一个的掌门人主动跟她问好。宁晓瑜忙不过来,真想象领袖那样轻挥手臂,群聊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坐到座位上往对面一瞧,她立即乐了,一个月不见,秦王竟瘦成人棍,憔悴不堪。敏王倒还是那般干净清爽又高贵温柔的模样,主动走过来冲她笑道:“昨日太忙,没能尽早过来问个好,还请原谅则个。”
宁晓瑜与他寒暄了几句,实在受不了皇甫烨投过来的灼热视线,只好装作有事,将敏王打发回座位,皇甫烨目光中的怒火才渐渐熄灭。
在比武大会上,任何人都可以向候选人的门派弟子或候选人本人挑战,不过一般一开始不会向候选人本人挑战,可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先了空桐派的弟子向葛良海和另外两名候选人挑战,后又有一人向宁晓瑜挑战。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找女人挑战,你亏心不亏心啊?宁晓瑜腹诽完毕,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正想跃上擂台,哪知蔚乘风快她一步,惊鸿一般掠至台上,高傲地一扬漂亮的下颚:“敝宫主舟车劳顿,阁下若是胜了,也恐胜之不武,还是由在下领教一二吧。”
他那句“在下”说得高高在上,对方极为不满,立即出拳,蔚乘风一飘避过。宁晓瑜在看台上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几招后,她才放下心来,这人不是受受的对手。
果然,不出十招,那人就被蔚乘风震落台下。
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响起。
几乎都出自女性观众的樱红小口。
蔚乘风扬眉一笑,美不胜收,他虽然很讨厌被女人缠着,但也非得在爱慕艳羡的目光中,才能活得有滋有味。不过台下的痴迷目光他并不在意,转眸望向看台上笑吟吟的心上人,见她也同样含情带笑地凝望着自己,妩媚的凤目一弯,唇角的轻浅笑意慢慢漾开,如整片的海棠怒放,娇艳绝世。
“本局,紫嫣宫胜。”主持人的评判适时报出。
蔚乘风身形一闪,翻飞的衣袍,曼妙的姿势,于半空中悠悠飘下台去,翩翩然有出尘之仙姿,赢得台下女观众更加疯狂地呼唤“蔚公子……蔚公子……”。
宁晓瑜笑得象是偷到油的老鼠,你们叫得再响也没用啊,他是我的!
可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下一位上台挑战的人,依旧指名挑战宁晓瑜!
我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靳若欢立即上台应战。
夏侯有些担忧,本来他想上的,被靳若欢抢前一步,“这人是三清派的首席弟子,武功十分高强,若欢能应付吗?”
夜爻不动声色,“若欢的轻功极高。”
夏侯会意,轻功若比对手高出一个层次的话,就能转到对方无法防范的盲点进行攻击,获胜的可能极大。只是……靳若欢从没在众人面前露过功夫……“你怎么知道他轻功极高?”
夜爻的嘴角又开始抽抽,我怎么知道……昨天他趴在房顶偷看我都没察觉,我当然知道!
宁晓瑜一开始担心,继而放心,最后开心。紫嫣宫已经连赢两局。
她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葛良海投过来的阴鸷一瞥,在她想捕捉确切一些的时候,换成慈祥笑意,“宁宫主的手下能人真是多啊。”
宁晓瑜立即就猜测今天挑战这事是葛良海的授意,目的是为了什么?她瞟了一眼对面的皇甫烨,心中一动,起身如厕,同时丢给皇甫烨一个眼色。
皇甫烨便悄然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山。
左右无人,皇甫烨一把就搂住她,重重地吻了几口,挑眉笑道:“瑜儿莫不是想我了?”
“去!”宁晓瑜推开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截下的葛良海发至蓝瓴国的密函,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皇甫烨有点着恼,难道她认为这种小事他也处理不好?“当然是原样封好,送去蓝瓴国。”
宁晓瑜沉默,这个“原样封好”文章大着呢,也许他们有别的方式可以察觉被人打开过,要不然今天葛良海为什么一直针对她?
皇甫烨又想凑过来,被宁晓瑜一闪避开,哄着骗着把他给打发走了,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看台,没注意到远处某人鄙夷的目光。
一天的比武结束,回到别苑后,宁晓瑜立即将脸一板,“若欢,你跟我来。”
众人都有些诧异,回来的路上她还一个劲地奉承蔚乘风,直把他夸到天上去了,怎么同样赢得胜利的靳若欢的待遇就差这么多?
在一大片狐疑的目光中,宁晓瑜领着靳若欢进屋,将门一关,恶狠狠地骂道:“若欢,你怎么能……你昨天看了多少?”然后在心中补充,最重要是看没看到我的身体!
靳若欢绝美的小脸微微红了,垂下小脑袋,“从开始到结束。”
宁晓瑜的脑子轰地一下炸成脑稀粘在墙上,完全无法归回原位聚成原形,声音都颤抖了,“谁谁谁……教你这样做的?”
靳若欢漂亮的深紫眼瞳在她气鼓鼓的俏脸上转了一圈,诚实地答道:“我自己想的,靳悦说光看春戏图没多少用,要有实战经验才行。我怕主子你不肯跟我实战,所以……才想了这个方法。若主子肯与我实战的话,就不必学了。”他的眸中忽现喜色,鼓足劲抬头笑道:“还真的有用,我今天就依着夜哥哥的法子,琢磨出一个有趣的姿势,主子你要不要看一下?”
宁晓瑜惊恐万状,“看……看什么?”
靳若欢立即从怀中掏出张纸片,献宝似的呈在她眼前,“我画了简图。”
宁晓瑜终于原神归位,用力推开他的手,“不看!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这……”
所有词语都被靳若欢眼中的失落和伤心击落在地。
宁晓瑜挠了挠头发,缓了缓语气道:“你要知道,你还小……呃,至少现在是学知识练武功的时候……”
深紫的眼瞳中,失落更深,伤心更重,大大的眼眶似乎泛起了湿意,大有山雨欲来的趋势,可细白的小手却坚定地伸在她眼前。
宁晓瑜唉叹一声,“那我看看吧。”接过来扫了一眼,美目立即睁成铜铃,“不行不行!这姿势柔韧性太高了,我做不了。”
靳若欢立即解释道:“没事,这不是你,这是我,我柔韧性好。”
宁晓瑜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你干嘛不把男女画清楚呀,吓我一跳。”
“哦,在比武场下草草画的,没那么仔细。”
“下回记得画上。”
“好。”
咦,我怎么跟他讨论起这个来了?
轰地一声血气冲脑,宁晓瑜面色一整,可红晕却无法褪去,强行板着脸道:“不许再画这个!”
靳若欢却似乎没听见,一脸期待地问,“主子,哪天我们试试吧。我很想试试这个姿势。”
其实我也想。宁晓瑜再度晕眩,我怎么会想这种事情,跟一个小孩?
靳若欢陷入自说自话的境地,“要不就后天吧,今晚你要陪蔚哥哥是吧。”
有着龌龊思想的某人在他面前再也提不起气势来,有气无力地道:“哪天都不行。昨晚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许再偷看,就这样吧。用晚膳了。”
靳若欢身形一闪,拦在门口,不满地撅起小嘴,“主子你还没答应我。”
“我不会答应的。”
靳若欢瞪视着她,眸中闪现怒意,竟有些骇人。宁晓瑜不自觉地有些怕,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怕,想往后退,可她的轻功不如靳若欢,被他一个猛扑,扑倒在地,四片唇瓣紧紧地粘在一起。
与此同时,房门被呯地一声推开,司忆、受受、夏侯、夜爻和段千然整齐地站在洞开的大门外,眼睛齐唰唰地投到两人身上。
宁晓瑜只觉得耳中轰响,眼前一黑,除了“大事不妙”四个闪亮大字外,脑海一片空白。
身上的靳若欢不知是自己起身还是被人拎起,宁晓瑜眼睛扫了一圈,恨恨地盯着段千然,暗骂道:长舌男。段千然冷哼一声,淫荡的女人!我可没说一个字出来。
司忆淡淡一笑,“你不必怪谁,是我们猜出来的。”看到夜爻那副别扭难堪兼之的表情,他们想认为没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