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不如请紫嫣宫的众位师兄师姐到程家别苑小住吧,茶楼里临时搭建的床铺难以好好休息,比武之时会吃亏。”
程佳遥素来大方稳重能言善道,一番话说得极为合情合理。司忆听后立即问宁晓瑜,“瑜儿觉得呢?住在别苑应当方便得多。”
你的意思就是想去啰?宁晓瑜装作思索片刻,便冲程佳遥笑道:“如此,宁晓瑜先行谢过,真是叨扰了。”
程佳遥笑着推辞一番,便领着众人到别苑休息,“诸位先休息吧,我去向父亲禀报。”司忆的父亲住在程家,自然先随她过去向父亲请安。
待两人一走,段千然立即面带笑容的摇头叹息,“美丽、温柔、大方、得体,真是妻子的上佳人选啊。”
宁晓瑜心中不痛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又不算男人,管谁象妻子干嘛。”
段千然勃然大怒,双目喷火,挑眉邪笑,“你说谁不算男人?”
“打算向另一个男人以身相许的人算男人吗?你想嫁给忆的话,不如多去向程妹妹讨教讨教大方得体的功夫,兴许忆能看上你。”
靳若欢等人噗嗤笑了出来,反正这两人凑在一起就会斗嘴,他们早就习惯了。
段千然扭曲了俊脸,又驳不回她的话,只好发狠地扯了扯身上的白袍,“这什么鬼衣服,我不穿了,真难看。”
宁晓瑜凉凉地开口,“脱了就不能住在这了哦,这是紫嫣宫的临时下榻处,刚才那位你心中上佳的妻子人选程小姐已经说过了。”
为了哄两个超级自恋且超级喜爱大红大绿大蓝的受受和段千然穿上这一身白衣,她可花了不少心思,穿上了敢脱的话,给她试试看!
蔚乘风抱着云儿在院中的空地上转了一圈,成功地看到程家别苑的丫头婆子们羞红着脸偷偷打量他,于是欢乐地表示:“这身衣服还行,主要看谁穿。”
段千然是自我到极点的人,他若是觉得不好看了,就算全世界的人说他穿着好看也没用,只是目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冷哼了一声,一甩袍袖回自己屋内休息。在自己屋内穿自己的衣服,这死女人总不能管了吧?
夏侯轻的自恋程度绝对不亚于受受,更是讨厌他以天下第一美男子自居,当即鄙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她们都在看你吗?她们是在看我!”
蔚乘风点首赞同,“的确是在看你,看穿同样的衣服,怎么你就是不如我。”然后逗着怀里的云儿道:“乖儿子呀,以后可别学夏侯爹爹,长得难看还厚着脸皮出来寒碜人。”
夏侯气得头顶生烟,“你别教坏我儿子!我是他爹,什么叫夏侯爹爹。”
宁晓瑜也不赞同地娇瞪了受受一眼,从他怀里抱过云儿道:“你再乱教云儿东西,以后不许你再抱云儿。”
蔚乘风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云儿已经五个月了,抱在怀里可以将小身板挺得直直地四处观望,最喜欢看人来人往,就是这个长相嘛,小孩子还真是谁带得多就象谁,这段时间宁晓瑜等人练功的练功,办事的办事,他就跟冰雁冰蝶两位美女象了。真是晕倒,宁晓瑜深深地体会到了保姆相貌的重要性。
亲了宝贝儿子一口,宁晓瑜由衷感叹,这小子狡猾啊,知道在适当的时机选择适当的爹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夏侯喜欢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玩,他想摘树叶的时候就会冲夏侯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比如司忆身上的气息最安定,他想睡觉的时候就会往司忆的怀里钻。
“你说,你是不是怕太早认了爹爹,别的爹爹会不喜欢你了?”
云儿只是转动着乌溜溜的水晶眸子新奇地看着新房间,咯咯直笑。
“你不会想到一岁抓周的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吧?”
宁晓瑜继续哄骗,云儿凝眸看了娘亲片刻,又咯咯地笑开了。很好,她觉得儿子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
蔚乘风有些不以为然,“云儿这么小,你跟他说这话他又听不懂。”
“他懂,他是个小人精。”
宁晓瑜哺完乳哄着云儿睡了,司忆刚好回来,邀上众人同她商量这几日先去拜访什么门派。公关的工作,蔚乘风、靳若欢和雪执事等人帮她做了许多,但较大的门派还是要由宫主亲自出马,方显诚意。
见客户是宁晓瑜在现代的工作内容之一,所以并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这些老江湖都是些个滑头,只有一两个门派表示一定支持她,其他人都跟她玩着文字游戏,不肯明确表态。毕竟现在葛良海风头正劲,据说又干了几件人人称道的除奸扬善之事,但以宁晓瑜对他的了解,多半是他自导双簧,先派人作恶,自己再出来惩恶吧。
听着宁晓瑜的暗讽,司忆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当即决定派夜爻、夏侯到事发地去调查一番,若能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就能揭开葛良海伪善的面具。
在别苑门口,迎面正撞上葛良海父子,他们早听说了司家推举了一位紫嫣宫的宁宫主为候选人,于是前来造访。
宁晓瑜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们。
葛诚见到她,惊艳之后便是惊慌,想起了她是与银月宫主一同关押的人,但葛良海却完全不动声色,仿佛第一次与宁晓瑜见面,仿佛紫嫣宫的紫雀是他以前一心想寻到的宝物一事都是子虚乌有的。他笑着称赞宁晓瑜是少年英才,宁晓瑜也赞他侠肝义胆。
两人虚伪地相互吹捧一番,宾主尽欢地散场。
葛氏父子一走,司忆便道:“到荣城打探消息一事,先放一放。”
宁晓瑜不解,“为什么?时间越长就越不好找证据。”
司忆淡淡地叹口气,“你看他那副老奸巨滑的样子,会是个留着把柄让人抓的人吗?”他想了想又道:“目前紫嫣宫只是为灾区捐了些银两,资助了一些落魄的江湖人士,有钱的人都能做得到,我们必须有能说服武林同道的行侠仗义之举,才有说服力。”
夜爻沉声道:“我们也学葛良海这一招。”
虽说这是最快最方便的方法,但宁晓瑜不愿把自己降到卑鄙的生物群中,旁人也觉得这样太无耻,万一被人发觉,就死无翻身之地了。
夜爻有些惭愧,搂着宁晓瑜道;“对不住。”他自小专受杀手训练,做事只讲成功不讲方法,眼里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见众人都反对,才知道这种行径是卑鄙的,因而感觉有些自卑。
宁晓瑜细心地察觉,忙握着他的手道:“没事,此计不行我们再想一计,本来就不是什么计策都有用的。”
可是没有大恶人出现,还真没什么可以体现侠义之气的地方。杀人越货的黑寨不是没有,可这样上赶着去集中剿灭,用意未免太过昭然,只会予人笑柄。
关于如何提高紫嫣宫的声望,众人一时想不出良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转眼便到了选举大会开幕的日子。宁晓瑜率紫嫣宫众人盛装出席,男俊女美,果然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目光。因为宁宫主是候选人,因此紫嫣宫的席位位于上席,宁晓瑜则坐在现任武林盟主身旁的上位上。
只是这一次的武林盟主候选人竟有四人之多,以往都只有两名,所以上首的座位程明主颇花了一番心思。通常越靠近盟主的位置越重要,但一边两个人,总有一个离得远些,为了不致让人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程盟主特意定制了一张大圆桌面,他与四名候选人团团而坐,仿佛开圆桌会议。
宁晓瑜自觉地选了最外侧的座位坐下,搏得程盟主赞许的一瞥。在程盟主一番样板讲话之后,便是由推荐人介绍各位候选人。
首先由程盟主声如洪钟地介绍了一番葛良海,从人品到武功到能力,一条条细说,待他介绍完毕,竟已过午饭时间。
宁晓瑜待前辈们起身后,才站起来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坐扁了的小屁屁,乖乖,古人也是文山会海啊,难怪选举大会要开上两个月了,推荐人介绍完还有候选人的拉票发言,一个人一天都不见得弄得完。
果然如她所料,全部介绍完毕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所有与会门派对四位候选人都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接下来就是比武大会了,比武大会要进行一个多月,让各路英雄好汉看清楚候选人及其门派的实力,再按地域进行分组讨论,将讨论结果再拿到现任盟主面前讨论,以确定最终人选。
宁晓瑜转着心思,三天后的比武大会她并不担心,司忆虽然不能参加,但有段千然这个旷世高手,她自己也有把握击败大多数武林中人。唯一就是名声不够响亮,紫嫣宫消失了一百八十年,早就无人记得,而葛良海这两年的好人好事做得又太多了一点,风头完全压住了另外三个人,要怎么揭穿他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