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若是你要我负责,我会……”
“不必!真的,谢谢!”
宁晓瑜掉头就走,却又被他拉住,回过头他却没话可说,只是拿一双如夜般乌黑清澈的眼眸看着她。
宁晓瑜早觉得他是易过容的,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眼睛却是格外的好看,见他眼中有几丝窘迫几丝失落,不由得生起了戏弄的心情,微微一笑道:“我不用你负责,如果你要我负责的话,也不是不行,先让我看看你长得俊不俊。长得俊就给你个名份。”
他的心忽然轻松了,满满的希望升了起来,淡笑着道:“改天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宁晓瑜耸了耸肩,“希望如此。”
他又恢复了洒脱自如的模样,弯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低喃道:“我姓夏侯。”
宁晓瑜并不知道这是蓝瓴国的皇姓,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他微感诧异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淡淡一笑,跃出墙去。
宁晓瑜赶在晚宴之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颇有点狼狈,发髻有些乱(没办法,没有镜子梳不好),衣裙上也有泥土。她大声抱怨不知是哪个家伙乘她喝醉将她丢到后院厨房边的地沟里,惹得秦王妃连连道歉,几位王爷想仔细询问她,也找不出借口来。
皇甫烨不是不怀疑,第二天特意到耳房去问她,她推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他也只好作罢,倒是记得向皇上提及一个月期满,终于为她换回了自由。
回到久别的拢翠楼,宁晓瑜心道:还是这里舒服一点啊,不过也舒服得有限,必须想个办法骗到一纸休书不可!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时间,皇甫烨再次向皇上提立她为侧妃的事,却被皇上以拖字诀挡了回去,估计还是舒太医那有什么猫腻吧。
宁晓瑜想到秦王几次三番提到她母亲的遗物,忍不住又将寝室翻了一遍,这一回,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粗布的包裹,里面装着一套棉布衣裙、还有一支款式简单的银钗和一个小孩儿戴在手脚上的那种铃铛镯子。
紫铜材质,镯子可以收缩,上面挂着三个小铃铛,再普通不过的款式。宁晓瑜的手足非常纤细,好奇地将镯子的圈开大,往手中一套,居然也硬戴了进去。
晃了晃手腕,铜铃清越,宁晓瑜忍不住秀了一小段阿拉伯舞蹈,抖手扭腰,铜铃不断摇晃,发出悦耳的铃声,她也忍不住呵呵娇笑。
忽地听到门外丫头们向皇甫烨请安,宁晓瑜忙停下舞步,想将镯子取下,可撸了半天,也没能撸下来。
皇甫烨一进来,便见到她发髻凌乱,娇喘吁吁,额角还渗着一层薄薄的香汗,他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体内燥动不安,不由得强行运功压下,皱了皱眉,他是来问话的。虽然大理寺调查的结果他并不全信,但也不是一点不相信。皇宫中见不得人的勾当太多,就连小宫女都相互踩踏,何况是妃子和太医呢?他现在甚至怀疑宁晓瑜之所以会到京城来找他,并不是她所说的一见钟情,而是另有目的。
瞧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铜铃,皇甫烨挑眉问道:“又在想你爹了?”
宁晓瑜点了点头,不然没法解释。
皇甫烨冷凝着眉走到榻边坐下,冲她扬了扬手,“过来。”
宁晓瑜不肯,搬了张小凳子坐到他够不着的地方,嘟着嘴道:“王爷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皇甫烨的眼眸立即升腾起怒意,黑得有如吞噬一切的暗夜,逼视着她,几乎用目光将她凌迟。
她根本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因为她忽地又觉得体内升起一股狂潮,心中惊叫,不会吧?又来?
其实她中的媚毒十分厉害,秦王怕敬王不相信她会出轨,才用上了这种极为难得的媚毒,每隔几天又会发作一次,一共发作完七次才能完全消退,若是隔几天就见到她与男人厮混,敬王不相信也会相信了。
宁晓瑜十分熟悉这种感觉,想强行忍住,可这感觉一上来,就没法压抑住,她扭捏了片刻,就在皇甫烨无声地注视下扑了过去。
皇甫烨比较满意她的屈服,搂住她问道:“你爹去了哪里?”
“不知道。”亲了他一口,感觉真好。
“你爹‘死’前曾交待过你什么?”
“不记得了。”玉手伸入衣襟之中,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膛,很有弹性,不错!不错!
皇甫烨终于被她骚扰得没法继续下面的问题,干脆抱着她滚到床上,办完事再问也是一样。可惜今天他打错了算盘,宁晓瑜胃口大得很,根本不知满足,最后累得他倒头便睡。可她还睁着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打量手中的铜铃。
忽然,铜铃自己晃了晃,她的耳际似乎听到远远地有阵阵钟声与小铜铃呼应。怎么回事?宁晓瑜忙定睛细看,可再也没见到铜铃摇晃,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第二天一早起来,宁晓瑜发觉自己忽然之间就获得了自由,现在不但能随时出入王府,还可以不用带非凝、非歌两大监视器出门。这自由虽然让她疑惑,但也分外开心,于是领着一个二等小丫头翠竹便出了门,连轿子都不坐。
刚值七月,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宁晓瑜逛了半天,给翠竹买了几件小银饰,实在是没处可去了,忽地想起自己还没向蔚乘风道谢的,上回在皇宫,他将辛苦整理的心经要点悄悄塞给她后,就再也没见过,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京城。
宁晓瑜仔细回忆了一下,好象他住在杨柳巷十六号,问清了路径,便往杨柳巷走。
杨柳巷是大户人家的住处,户与户之间相隔较远,两户之间的小巷更是僻静无人。
宁晓瑜与翠竹两人走入一条两人宽的小巷内时,前方突然冲出一个黝黑粗壮的中年男子,拿着刀喝道:“银子交出来!”待看清她的相貌,两眼立即发直,神形猥琐地流着口水,结巴道:“脱衣!脱衣!”
宁晓瑜一拧眉,“你到底是要钱还是要衣?”
耳边听到一声喷笑,她忙回首四处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那中年男子狂吞了几大口口水之后,神智终于回笼,神情越发猥亵,直直地朝她走过来,一手拿刀,一手就往自己的胯下摸去。
真是恶心!宁晓瑜“呸”了一声,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当然意YIN的对象了!她练了一个月的玉莲心经,配合上原本学过的空手道,打晕他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四周只怕有高手埋伏着呢,她可不能随意露了底。
那中年男子越走越近,翠竹紧张得浑身发抖,可还是坚守岗位,张开双臂拦在她的身前,口中喊道:“夫人快跑。”
宁晓瑜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拍了拍她的肩,好心地告诉她,“你拦不住他,我也跑不快。”
翠竹都快要哭了,“那……那怎么办?”
“当然是两个人一起跑呗。”
“奴婢不跑,奴婢要保护夫人!”
那中年男子发话了,“别急,等我先上了大美人,再来上你这个小美人。”
宁晓瑜被他给逗乐了,冲他摇了摇手指,“小心,夫人我可是有保镖的!”
那男子猛地往她身上一扑,她侧身躲过,拔高了嗓门大喊:“救命啊!”
如她所愿,一袭白衣飘然而至,轻轻地一伸手,便将猥琐男点晕过去。宁晓瑜怔怔地看着眼前雅如芝兰的司忆,游神似的问:“司公子……怎么会是你?”她以为跟踪她的,应该是非凝和非歌才对。
司忆温柔地一笑,“我路过,恰巧遇到。”
宁晓瑜的两眼立即放光,“你也是去找受受的?”
司忆抬了抬好看的眉峰,“受受?”
“就是蔚乘风。”
“是。”
宁晓瑜自来熟地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快走几步,“我们一起吧,我也要去找他。”
司忆低头瞧了一眼拉着他的衣袖的青葱玉指,微微一笑,“好。”
蔚乘风正坐在堂前失神地看着满池的荷花,听到家奴禀报说宁晓瑜和司忆来了,心立即狂跳起来,忙道“快请”,转而想起自己穿的是居家服,急急地令家奴为他更衣。
司忆步入花厅,见蔚乘风一身华装,俊美如天神一般,还摆了个一手背后一手放前高瞻远瞩的姿势,诧异地问:“风,你这是要出门?”
蔚乘风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宁晓瑜,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摇首道:“不是。快请坐,看茶。”
司忆立时了然,瞟了一眼宁晓瑜,美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蔚乘风的惊艳造型,正转动着脑袋看花厅四壁挂的山水画。司忆垂下眼眸,心中不知做何感想,唇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这是蔚乘风比较关心的问题,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司忆解释了一番,听说宁晓瑜本就打算来找他,蔚乘风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紊乱,绝美的脸蛋上悄悄地爬上红晕。清了清嗓子,佯装平静地问道:“宁姑娘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