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杀我,我不怨您,我与桀本就是患难夫妻,可以共苦,却无法共福,您看不上我出身乡野,我不怨您,桀有天人之相,必然需要天之骄女相配,作为父亲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您,千不该,万不该,不改动您的孙子!您明知我怀有身孕,却依旧要我死,两种寒毒……您可真下的了手……可惜,我们母子命大,今日回来找您报仇来了。”严子诺死死地咬着牙,模样阴狠极了。
太上皇自知理亏,也不辩解,但,却不想自己的儿子被骗:“小桀,你这王妃不洁,所以朕才……”
“谁告诉您我不洁了?”严子诺咬牙切齿。
太上皇却陡然顿住了,是……刘后……
顿时,太上皇有些懊恼了,遇上赫连桀的事情,他总有些过于激动了……
“就算我真的不洁,那也是你儿子的错!他娶了别人的娘子,连带别人的儿子,人家丈夫才会找上门来挟持我的,我哪里错了?!”严子诺越想越生气!就因为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居然将自己逼到如此地步,此气不出,她怎么过得了!
“诺儿……”赫连桀无力地一声哀叹,怎么又绕到他身上来了。
太上皇也是一时语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严子诺又给堵了回去。
“既然太上皇身子安好,那我们就回去了,您也别没事老出花招让我们进宫,这个皇宫,我看着就烦。”没好气的转身就要走,却被太上皇的疾呼制止了脚步。
“太上皇还有什么吩咐?”严子诺歪着头问道。
“咳……朕要抱抱孙子。”一贯的命令似乎让他已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了,只是那不自在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的尴尬。
严子诺笑眯眯的上前,将澈儿放进了太上皇的怀中,看着他逗弄澈儿的小手,玩的开心。
赫连桀倒是有些不解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诺儿这么快就原谅了父皇不成?
然,还未等赫连桀闹明白,那与自己的孙子才对上眼的太上皇已是黑了脸,因为此刻澈儿已被严子诺重新抱了起来。
严子诺得意地看着生着闷气的太上皇,道:“父皇,澈儿很可爱吧?可惜,因着毒,早产了,身子骨弱不说……之前,还一直是个哑巴……我可怜的孩子……”
太上皇听后,心中蓦地后悔极了,孩子那小模样与小桀是那样的相像……他错过了小桀的出生和成长……如今……
“父皇,这是您第一次看澈儿吧……真是对不起,这也是您,最后一次看他。我不会让一个刽子手再碰我的儿子!”严子诺漠然转冷的语气让太上皇悔得要死,她说什么?最后一次?!那,那怎么成!
“赫连桀!走了!”严子诺器宇轩昂的出了龙殿,赫连桀跟随其后,两人都没有看一眼那龙床上气的干瞪眼的太上皇。
终于出了口气,严子诺勾起了唇角。
“诺儿……也别太气他……他年岁大了。”赫连桀最终,还是有些不忍的。
“他身体好得很!再说,有了爷爷的雪糁,再养个两日,肯定能下床了!我只是气他一下,报复一下,怎么?不行啊?拿他当初拿毒……”
“好了好了……随你喜欢就好……”赫连桀很是无奈了一把,没办法,他们赫连家欠这个小女人的……但他……是真的爱她……
“诺儿。”
“恩?”
马车内,逗弄孩子的严子诺听到赫连桀的喊声本能地抬头,却被一双薄唇覆了个正着,顿时,那熟悉的,让她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娃娃!”
马车外,只听见一阵孩童的哭泣,而孩子的父母却吻得难解难分……
睿王府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小轩居也是清爽怡人,淡淡的药香味飘散在各个角落……只是,眼前石桌旁坐着的两人有些碍眼……
“赫连!你可终于回来了!”段无烟大步上前,待看到赫连桀身后的严子诺后,猛的顿住脚步,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轻声呼喊,放佛怕吓跑了眼前的人儿。
“小诺……”
“段公子。”严子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脸上冰霜一片,扫过段无烟之后站起身的水涟漪,冷冷一笑。
“水夫人也在这里啊……等我回来吗?”
“王妃。”水涟漪垂了头,有些不敢正视严子诺。
“小诺,你别怪娇儿,当初……”段无烟还没来及说完,便被严子诺一记冷眼给堵住了嘴。
“段公子与水夫人在此作何?孤男寡女……”
“说到这个,赫连,快给娇儿一封休书!尹韵儿我早就打发好了,就等你这封休书了!”段无烟此刻兴奋极了,千盼万攀,可算把赫连给盼回来了。
严子诺挑眉,再次兜了水涟漪一眼,心中有些了然了。
“……”赫连桀皱了下眉,“怎么尹家没找你麻烦?”
“呵,尹老自己上台山见了女儿的,关我什么事?”段无烟有些无赖的将责任一推二净。
赫连桀嗤笑一声,正打算上前拿起那早已备好的笔动手,却被严子诺给制止了。
“为何写休书?水夫人做错了什么?”严子诺一副“好奇”的模样,让赫连桀挑了挑眉,遂又放下了笔,撑着眉凝思。
“是啊,涟漪做错了什么?”
段无烟登时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那张空白的纸,刚刚……就在刚刚,他就可以拿到娇儿的休书了……可……
水涟漪则是惨白了脸,但依旧埋着头,不言,不语。
“我现在虽已不是王妃了,但我这个人还是有个毛病,是之前烙下的,我不喜欢看到休书,更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严子诺似笑非笑地双眼在段无烟与水涟漪之间来回穿梭,笑的不怀好意。
赫连桀头痛地将小女人揽进怀中,她手中有他的软肋,好死不死的还总喜欢戳一戳……
段无烟也是一顿,堂堂西夏天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所以,别让我看到水夫人的休书,睿王府养个闲人,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我相信,桀也不介意……”严子诺笑的像朵花,赫连桀依旧冰着脸,段无烟此刻却是阴沉的不能在阴沉了,他何时吃过这种亏……而水涟漪则一张小脸惨白……心,也沉到了谷底……苦笑一下,这就是当初的报应!
“飞扬,送段公子出府,我可不希望以后再在王府里见到他!”严子诺冷冷一笑,抱着孩子向屋内走去,赫连桀紧随其后,于是,那原本兴奋欣喜的两人此刻已是如石头般定在了院中,段无烟有气出不得,骂不得,恨……不得……
顿时,那春日暖风也变得萧瑟起来了……水涟漪率先转身,大步走出了小轩居,而段无烟,却是在飞扬为难的陪同下出了睿王府……心中有多疼,他……说不出来……
“诺儿……为何如此?”赫连桀不懂,严子诺绝不是想水涟漪留下来,更像是在报复段无烟……
“你写了休书,纵是你没有碰过水夫人,那也让她背了一个臭名声,一辈子都脱不下来,更何况,段无烟是什么身份?他要娶得一国之后,怎么可以是别人休了的妾?”严子诺白了赫连桀一眼,还说他聪明有谋略,如此常识都不晓得。
赫连桀恍然,吃吃笑了一下,抱着严子诺的腰身,凑近她耳旁:“那你打算怎么办?小心无烟半夜硬闯睿王府……”
“没办法,咱么府内要办丧事了……伤心啊……可怜的水夫人,年纪轻轻就……”说话间,严子诺假哭了起来,赫连桀无奈挑眉,这么顽皮的女人,他要怎么办?
一个月后,睿王府水夫人英年早逝的消息迅速在汴京城扩散开了……谁都记得那风华曾经羡煞整个汴京城的凤彩楼头牌的佳话,如今,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了……
只是,在西夏,又有另一种传说……闫家居然还有后人……当年与国主有过婚姻之约的闫家大小姐回来了,甚至连尹家老太爷都上书请表,要立闫家长女为后,而尹家的女儿……居然被废了……
两个月后,台山药庐今日可谓热闹极了,睿王爷再娶下堂妻,赫连锦随着雪音,严爷爷,魏子墨扶着六个多月身孕的尹韵儿,还有柳太后,段无烟,水涟漪,桃红,飞扬,清扬,浩浩荡荡一大帮子人堵了整个正厅,只是谁也不敢进去……
“诺儿!”赫连桀有些无奈……满屋子的彩礼竟是被眼前的小女人一个个地扔了出来。
严爷爷高坐厅堂,但笑不语,另一旁的柳太后有些不明所以,看着毫不客气将那彩红绸缎装饰的彩礼被自己的女儿一件件扔出去,心中困惑极了。
“你到底要什么?”赫连桀急疯了,昨天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会嫁给他,澈儿需要父王的,可如今这又是为何?
“拿不出来我想要的东西,这亲,就没法成!”严子诺口气也很是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