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徒辕轩走后,一身蓝衣出现在了阮灵的门口,司徒辕轩来的时候自己就早已经知道了,明明可以阻止的,如果这样,只要自己还会有机会,为什么自己却没有阻止,而是任由司徒辕轩在她房里停留了一夜之久。
风瑾的眼神第一次显得如此疲惫,慢慢的转过身,却看到了伫立在身后的紫衣。
“为什么你不阻止?”紫衣轻声问道,她也是充满了好奇,这一夜她就在他身旁,却没有发现她,他的警惕何时变得这么低?
风瑾沉默没有说话,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紫衣。自己呆呆的站在外面一晚,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虚掩着的门,此事的心情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既然你没有阻止,就该痛快的放手,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看看一直呆在你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将那种深情的目光分给我一点点?”紫衣努力压抑住心中想大声咆哮出的话语。只是用有些低沉的声音字字伤心的吐出。
眼神早已没有了一贯的神采,没有妩媚的风情,也没有天真的笑意,只剩下一个为爱而苦的女子。脸上缓缓流下的泪珠让人想要拥入怀中,悉心安慰。
第一次没有尊称他为公子,自从幼小的她第一次遇到他的那时开始,在宫内,他是他的奴婢,是身份地位的下人,即使在美的容颜,也不能跨越一直以来在他们之间的身份的差别,无论他对自己再好,也只能把心里的喜欢隐藏在心里,始终不敢逾越过主仆的界限。
可是她现在觉得这样一路走来是那么辛苦,没事看着近在眼前的他,却不能触碰,甚至不敢让自己在去向往有那么一天。
伸手拂去自己脸上的泪,她痛恨自己的不争气,痛恨这些不断涌出的泪水,像是在说明她的凄苦,要博取同情一般。
风瑾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擦干净她脸上那些泪水,就在手指碰触刚要碰触到她柔嫩的肌肤的时候,紫衣轻轻躲开风瑾伸过来的手,眼里有些一丝幽怨,轻声说道“公子,紫衣的心思,公子看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心知肚明,紫衣虽是个婢女,知道不应高攀公子,但公子如果不能给紫衣想要的情感,就不要再让紫衣有任何幻想了。”说完后眼泪又跟着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近二十年的痴迷,到现在才把心里的话说出,除去心痛之外,更多的是那种无力感,不知道今后连这个奢望的梦都不能做,还能做些什么。
倔强的叫着已经发红的唇,迅速的抹掉还没来的急涌出的泪,转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风瑾有些愣然的看着紫衣消失的背影,刚才的话不停地在脑子中不断反复的出现,那张哭的模糊的脸庞,那个被自己抱回的小小身影,原来真的在不经意间长大成一个女子了。
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这里面的人注定了今生今世不能属于自己,难道还要执着下去,让每个人都受伤?风瑾嘴角笑的有些凄楚,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痛苦,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灵儿,你的一切,风寒瑾都会记在心里,今生愿做你的知己,再不多求。只要你需要,风瑾一定全力以赴。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要将一切记在脑海中,目光里有着太多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东方的红日慢慢升起,照进了窗子,淡淡的红色光芒洒在风瑾身上,轻轻转身,将一室的光晕留在有她的地方。
日上三竿,阮灵被暖洋洋的阳光照醒,住在这里的一个好处就是每天早上都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不用闹钟,就能让人清醒过来。
伸了个懒腰,阮灵原本幸福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龇牙咧嘴的咒骂了一句,怎么喝点小酒睡一觉就像骨头被拆了一样,浑身的酸痛,只要稍微动上一动就想撕扯一样。
想起了昨夜的那场梦,那么逼真,还想是司徒辕轩爬上了自己的床,想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用力将被子掀开。
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才轻微输了口气,身上的衣服穿得还算整齐,虽然有些褶皱,但是至少还穿在自己身上,然后不放心的解开亵衣看了看。白皙的皮肤依旧光滑如初,昨夜的梦那么激情,应该会留下印记才对,这才放心的放下了被子。
躺在床上,昨夜的梦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己怎么会做春梦,难道真的是想司徒辕轩想的发疯了,还是因为这几日天天面对着旁边的那张可恶的脸,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自己的梦里明明就是司徒辕轩啊!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阮灵,清醒,你肯定不是想司徒辕轩发疯了,一定是棺材铺的那个死男人,那张可恶的脸扰乱了自己的内分泌,内分泌失调,才会像个饥渴的女人一样做那么混乱的春梦。
对,一定是这样。似乎也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了,阮灵满意的点点头,一定要想办法把他赶走,而且是最好越快越好。
不顾身上的酸痛,挣扎着起身,双脚支撑在地上,两条腿酸软的就像折了一般,根本用不上一点力气,险些摔倒在地。
正在这时房门轻轻打开了,紫衣端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看见阮灵呲着牙的样子,笑着说道“你看看你,一个女人居然跑到我们青楼来喝花酒,酒量浅的没喝几杯就醉的不省人事,居然让我们的花魁给扛了回来,真是丢死人了!”紫衣逗弄的说道。刻意的红妆掩去了眼圈的红肿,只是粗心的阮灵并没有发现。
阮灵有些费力的接过衣服,心里还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昨天真的喝醉了,然后就回来睡觉,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语气似乎在急切的确认着什么。
紫衣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对啊,你和苏青喝的都晕晕乎乎的,最后还是琳琅把你们一个个的抬了上来。你啊,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脸扎进人家琳琅的胸里,真是羞坏了琳琅!”
紫衣眼神稍稍变了变,灵儿,原谅我对你撒谎,既然公子也不愿意道破这件事,我也想让你有个解开心结的机会。
看来真的只是春梦一场,原来做春梦居然也这么费体力,看来自己应该好好补一补了。阮灵的眉毛总算真正的舒展开来。
“紫衣,谢谢你,爱死你了!”阮灵笑着说完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接着赶快梳洗一番,又恢复了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肚子实在饿了,明明昨天自己吃了很多,怎么睡一觉全消化了,胡乱的吃了些早饭,阮灵匆忙的感到铺子里,还没进去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凌寻。
心中顿时一股怒气升起,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装作没看见对方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愤恨的瞥了对方一眼,就大步流星的走进锦绣流苏。
“老板,您来了!”掌柜的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恩,旁边的铺子今天可有人光顾啊?”阮灵坐在板凳上有些气愤的问道。
“老板,他们店铺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客人。”掌柜的笑着说道。
没有客人正好,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就让锦绣流苏扩张门面,把他们吞并了再说。
“凌老板今天来的有些晚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阮灵不耐烦的看了来人一眼,真不知道有的人怎么眼是瞎的,一大早就过来自寻苦果。
“晚一些也无妨,我锦绣流苏店里客人总是络绎不绝,再说了还有掌柜的在这里看店,怎么说我们锦绣流苏也算是日进斗金,就算开门晚上一时半会又又何妨?”阮灵笑着说道,眼神里确实不停向外冒的怒火。
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狗王,说起话来真是噎死人,凌寻心里暗暗发笑,最近每天斗嘴,也觉得生活多了一种东西那就是乐趣。
“凌老板生意兴隆那是最好,但是凌兄弟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看看你今天脸上无光,眼色发青,这么大的黑眼圈,昨天晚上是不是太过劳累了?”凌寻眼中含着暧昧的笑意,让阮灵看了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想起昨夜的春梦,真是荒唐之极,就说这一身的疲惫,也能猜出自己今天的气色肯定也是差之又差。
“凌老板,小弟自知凌老板你年长几岁,所以小弟的身子骨还算是硬朗,夜里的精力自然也要比凌兄你强上一些,所以劳累是在所难免的,现在不多劳累一些,小弟怕再过上几年,想劳累都没力气了!”阮灵嘴上不善的说道。男人最怕说自己的性能力弱了,既然非要过来挑衅,就给你点颜色!
凌寻一张脸不知道变成了什么颜色,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公开在男人面前提起那些事情,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凌老板说的也对,不过向来姜还是老的辣,年轻好是好,但是韵味还是少了点!”凌寻脸色不停变化,面上依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