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楠听到阮灵的话,心中的抑郁有所减轻,她还是相信他的。
“王爷,本宫并没有认定王爷是为君子,但是本宫却相信王爷的智商并不是如此之低,虽然王爷有最可能的动机,但是把自己暴露的这么彻底,王爷乃是天之骄子,本宫相信王爷不会如此愚钝。”说完有些讽刺的看向司徒靖楠。
一颗心刚刚有些欢喜却又被打回原形。司徒靖楠眼中略有失望,平复了刚才波动的心情,才缓缓道“臣谢娘娘谬赞。”
“王爷,本宫虽为女流,但是却明白大敌当前,应该互相合作,共同抗衡外敌的道理。这龙椅之上尽是无数鲜血,坐上去恐怕心必有所不安,君子取之有道,无论王爷与皇上怎样争夺这宝座,这天下依旧是你司徒家的,莫让他人代之。为国者,必心系百姓,虽无‘万夫莫当’之勇,却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能。”阮灵玉指指向上方光芒四射的宝座字字珠玑。
司徒靖楠顺着阮灵的手望向那代表着至高无上的龙椅,那个位子他梦寐已久,耀眼的光芒,俯瞰殿下的感觉宛如招魂曲引着无数英雄厮杀,踏着层层尸体走上去。
久久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看向阮灵,犹如仙女不可亵渎,躬身道“臣谢娘娘赐教。”眼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司徒靖楠从龙涎殿走出来,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失落?不甘?痛苦?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让自己心动,却又走上了心痛的悬崖。苦涩的笑容让原本意气风发的脸庞显得有些憔悴,迈开沉重的脚步向宫外走去。
阮灵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涌出怜惜,原来连朋友也做不成。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凤灵宫走去。
京城某角—醉风楼
风瑾坐在金丝榻上,一双丹凤眼映着一丝笑意。朱红的薄唇微微扬起。似乎正在享受着心情的愉悦。一头青丝随意的用一条银色的绸带绑着,柔顺的搭在宽阔的后背之上。
“公子,大皇子派人在裕隆制造这场瘟疫,实在是别有用心,让公子成了众矢之的,可恶至极。”紫衣纤纤玉手握着精致竹勺,上好的紫檀木花雕木桌上架着一个竹壶,茶香飘动,袅袅热气扑面而来,不知道是怒意还是热气,让紫衣原本绝色的脸上更添红润。
风瑾轻笑出声,却让人觉得讽刺非常。有些邪魅的眼睛看向茶壶“风寒昊能想出来这样一石三鸟的好办法也着实难为他了,我来裕隆的消息必然是他们放出去的,用瘟疫让裕隆内讧,就算裕隆能够团结一心,必然认为是我所为。这样一来,公子我就成了罪魁祸首,想借裕隆除掉我,风寒昊未免太天真。”
紫衣听公子说完,露出一个倾城倾国的笑容,舀了一勺清茶置于竹杯之中,清香更甚,第到风瑾面前“公子可是有了对策?”
接过自己手中的茶,轻啜一口,笑看着对面的紫衣“紫衣煮的茶越来越好喝了。”紫衣不由得脸一红,更加娇艳可人。
说完放下竹杯,才慢慢收敛了笑容,眼神不再温和,有着罕见的凌厉。
“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既然他们知道本王是风寒的皇子,就觉得不会断然下手,除非在这紧要关头,裕隆还能用兵攻打风寒,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必动摇国之根基,本王量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即使裕隆真的认定瘟疫是本王带来的,未免低估本王的智慧,如此危险的东西,本王又岂会置身其中。再说他们还有个聪明的皇后。”说道最后,眼里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在闪动。
一旁的紫衣本事心思细腻的女子,刚刚风瑾眼中的情愫自然全部落入了她的眼里,眼中轻轻泛起一丝失落,那个女子?即使没有自己的绝色容颜,但是却明白自己不如她万分之一。况且自己只是个奴婢,又怎么能高攀的上公子。
风瑾看到了紫衣一闪而过的失落,眼神有些愧疚,从三岁开始,紫衣便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当初在人贩子手下就下她,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女娃,快二十年了,尽得他真传的紫衣早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撇开身份不说,自己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个身影。
“紫衣,你也不小了,在我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也该给自己找个归宿了。本王可不能养你一辈子啊。”风寒有意缓和一下气氛
紫衣听完,眼神更加暗淡,他终于说出来了,也罢,断了自己的念想,就不会因情而苦。抬起头,轻声说道“公子,紫衣的命是公子所救,今生会一心一意伺候公子,并无他想,除非公子撵紫衣走,否则紫衣会一直留在公子身边。”
风瑾摇了摇头,倔强的丫头。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个出色的男子匹配她吧!
“公子,接下来怎么做?现在京城内瘟疫肆虐,醉风阁来来往往都是客人,恐怕要控制瘟疫力不从心,不如暂且让醉风阁停业吧,也不至于让公子置身险境。”紫衣甩去心中的失落,看向风瑾。
风瑾思考片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也好,醉风阁恐怕也被人盯上了,不如就断了这条线索,正好也让楼里的姑娘们休息休息。”说完挑了挑眉邪魅的笑着。
“公子,还有一事,皇帝司徒辕轩已经出宫,现在在城郊溢出庭院,里面到处都是感染的病患,带来了大量的大夫和女婢。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告示,招募大夫和看护。”紫衣早上看到有人在贴告示,也过去看了看,从其他人嘴里知道皇上也出宫了。
“哦?看来这个司徒辕轩还挺勤政爱民的!招募大夫?呵呵,看来公子我又有事情做了,紫衣,一会去给我准备一件质地普通的长袍,再去找个普通的药箱,你也换套普通人家的衣服,我们出去会会司徒辕轩!”说完嘴角扬起了略有深意的笑容。
“是,公子,既然瘟疫已经发生,公子也承担了罪名,裕隆能不能躲过此劫,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如果皇帝死于瘟疫,那裕隆就会一蹶不振?对风寒,对公子都是除去了一个劲敌。为何还要跑去给那些病人看病,万一公子被感染了怎么办?”紫衣虽然明白公子向来行事有自己的主张,可是还是不自觉的问出口,第一次有了阻止公子的念头。
“紫衣,你想的太天真了,如果司徒辕轩命薄死于瘟疫,裕隆还有皇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司徒靖楠,皇帝驾崩,必定迁怒风寒,倒是司徒靖楠的大军出师有名,讨伐风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裕隆遭遇此灾,但是两军开战,胜败依旧是未知数,而受苦的只有两国百姓。”风瑾看向楼外,雪花纷纷而落,晶莹剔透的雪花如同盛开的花瓣一样,光彩夺目。原来冬天已经到了。
紫衣点点头,公子说的永远不会错。心中更加坚信,即使这个男人不能爱,也会誓死追随身边死而不憾。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风瑾和紫衣主仆二人早已装扮妥当,风瑾依旧是一身浅蓝衣袍,长长的衣袍将修长的身姿衬发的更加挺拔,一头长发轻打了个暨,下面的碎发披肩,点点雪花落于发丝之上,宛如下凡的神仙,即使身着普通布衣,高贵的气质却穿过层层衣服,让人不能忽略。
而一旁的紫衣穿了一套淡粉色的丫鬟装,没有成亲的她将头发绑成两个麻花辫,之前的妩媚妖娆之感清减了不少,更加显得像是个精致的小丫头,不施粉黛的容颜清新脱俗,男的飘逸、女的俊俏,两个人站在一起到是显得格外登对。
两个人慢慢走在街上,不知道是冬天下雪的原因,还是遭受瘟疫的原因,原本热闹繁华的大街异常清冷,以往开门迎客的商铺都是紧闭谢客,街上连个走动的人影都没有。
“公子,你看百姓都知道自保,躲在家中企望平安度过瘟疫,公子偏偏要出来去给病人看诊,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紫衣嘟着嫣红的小嘴说道。
风瑾笑而不语,这丫头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执起她的手,拉着她运用内力走的更快,朝着紫衣说的位置走去,而怀中刚才还不快的丽颜早已经染上了两抹嫣红。
司徒辕轩站在门口,身上披着厚厚的裘皮披风,摊开右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于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转瞬间化成一滩雪水,天气这么冷,灵儿,朕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好冷、好冷啊。”不知道是哪个病人无意识的喊出声,司徒辕轩走进屋内,这原本就是个废弃的大院,屋内有的地方已经破损,冬天寒风阵阵,室内的温度和外面相差无几,而且患病的人不停地发着高烧,难怪会喊冷。
司徒辕轩顺着声音发出的发现寻去,就看到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两个小脸蛋红红的,单薄的衣服早已经破旧不堪,嘴唇冻得有些苍白,和酡红的双颊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