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很容易出人命的。”申愈摇摇头说道,语气中却并没有过多的责备。
对这个学妹,他是了解的,对人,她向来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当一个医生太悠游寡断只会害了自己,每天或许都会面对生离死别,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
所以说,她很适合当医生。
不能说是无情,心冷,只是每天都要面对,这都接受不了,还说什么救人治病呢。
只是,小夜比起其他人来……
呵呵!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他想死。”凤眼淡淡朝床上之人扫去一眼。
她可没有忘记,打开灯的那一刻所看见的……她昂贵的地毯啊,就这么给毁了。
窗檐上竟然也有血迹,大门一条线却异常干净,这男人,竟然是爬窗户进来的,十楼,呵!还真有本事。受重伤都可以从那么高的楼爬上来,摔一下有什么关系。
“……”
病房里,出现短暂的沉默,申愈无赖一笑。
“小夜,需要报警吗?”
“报警干什么。”再看一眼躺着的男人,夜色嫌恶的说道。
“他中的是枪伤。”申愈沉默良久后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是枪伤,说不定有什么……
他不想为了一个陌生人让医院和小夜偌上麻烦。
毕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还一身是伤。
“那又如何,这是他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报警!她想都没有像过,警察来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啰嗦一大堆这啊那的,身为一院之长,负责人肯定是自己,等好了,天也亮了,说不定中饭都过了,还是免了吧,为了一个陌生人这么麻烦,还不如赶快去补眠要紧。那男人的事,他自己解决。
“那,若是……”申愈还是不太放心。
“管他是什么,等他醒了后自己解决,恩,对了,怎么还没醒?”
“刚动了手术,麻药还没过,休息一下正好。”抬头望了眼依旧紧闭双眼的男人,申愈猜测时间也差不多了,麻药快过了。
“恩!醒了别忘看看他有钱没有,没有就踢出去,有的话多宰点,我的手机还有地毯。”
轻柔酸痛的肩膀,夜色决定回休息室补眠。
“呵呵!你啊……”
申愈带笑的眼看向白色背影,跟在后面出了病房。
听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病床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紧皱的眉缓缓松了开来,警惕的心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知道不是完全松懈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可以完全松懈的感觉。
刚刚动手术的地方麻药过后隐隐作痛,可人一放松,疲惫紧跟而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谁都没有注意,薄被下,紧缠的白色绷带变的血红,破碎的玻璃碎片紧紧握在手中,随着关门声,变的血红的手松开,玻璃碎片滚落在地。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时,一声爆吼开启了霍宅崭新的一天。
浑身上下只穿一条黑色内裤的男人站在自己占据整面墙大小的衣柜之前,黑了整张俊脸,呼啸一声,微风透过开启的窗子刮过,带起一层层怒火。
隔壁大爷奶奶啊啊两身,挪动两下,鼾声继续。
隔壁小伙子最近练声了,嗓门清脆着,人老了,最近有点耳鸣,幸好幸好!
霍宅拐角楼梯下小屋的门哐当两声快速开启,框的一声开启,当的一声反弹关上,头发半百,一身灰色睡衣睡裤睡帽的管家蹭的一声闪过,速度快的让人以为产生错觉,难怪隔壁大爷奶奶这几天老是眯着细眼既羡慕又嫉妒的说:隔壁老张可真是摊上个好主子,看这身子给补的,也不知道是吃啥好的。
“少,少爷,怎,怎么呢?”撑这老腰,大呼几口新鲜空气,迷蒙睡眼这才清醒。额头上汗水滴答答落地。
心中大叹:不就休了几天假,回去看看那小孙子么,怎么一回来少爷就变了个性,三天两头一阵爆吼,可苦了他这老头子了,跑来跑起,就怕一个不如意的,这不,一听吼声,立马条件反射的跑来,管他是睡梦还是便秘。
男人依旧紧紧盯着衣柜不语,沉默的可怕。
“呃!少爷,要,要不先穿上衣,衣服。”他家少爷的身材是很好啦,可,这大白天的,光着身子四处溜达总不好吧!
“……”沉默站立的男人终于有反应了,转过身来,一张气急扭曲的俊脸透着冰冷的寒光直直射向老管家。
“张管家,你来的正好,看看这是什么情况!”每个字都如同绕过寒冰一圈,冻的老管家直哆嗦。
“呃?”一脸疑惑的管家摇晃着身子走过去,探出头望向打开的衣柜,途中不忘绕过一身戾气的霍雷,等视线扫向衣柜内后,老管家瞪大了眼,嘴张张合合,啊啊啊的低叫,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些黑黑小小四处爬动的东西是……蚂蚁?
“蚂,蚂蚁,那,那来的?”
汤的笔直高档西装,折叠好的休闲服……都成蚂蚁的家了。
他还记得,少爷那套黑色的西装好像是从英国空运回来的,松道家来签单的是自己,好几万啊!
这……家还真昂贵。
“你问我我问谁去。”
“是是是……”
额!不好,少爷又要开始吼了。
“你是怎么当管家的,蚂蚁都把这当家了……”
果然……
“……”老管家细小的身子缩缩缩,就想能够缩没了就好。
“啊啊啊……”
随着尖叫声,小小的身子咚咚咚摇晃着跑进来,小手一推,趴开发火中的男人以及冷汗狂掉的老管家,眨巴着大眼看向衣柜,立刻,小嘴一撇,鼻子一抽,黑溜溜的大眼眨啊眨,红如兔子,眼泪扑簌簌落下,哇的一声大哭:“哇……我藏了好久的糖糖,都被蚂蚁偷吃了。”
“……”
“啪……嚓!”
老管家清楚的听见自家少爷青筋爆裂的声音。
“呜!我的糖糖,糖糖,蚂蚁还我的糖糖,打死你们,打……呃?啊……爹地……”
越想越难过的小家伙哭的稀里哗啦,拿着东西就朝那黑黑的吃掉自己糖糖的鬼亏祸首砸去,砸着砸着突然觉得身子腾空了。
“那是我的手机!”咬着牙,盯着呗自己拎起来的小恶魔,霍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一张俊脸黑如包公。
“呜……”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家伙,看见自己爹地,就像朝身上扑,口齿不清的控诉:“爹,爹地,蚂蚁七,七鸟偶滴糖糖……”
呜!可恶的蚂蚁,叫我爹地拍死你们。
长手一身,拎着满脸鼻涕眼泪的小鬼远远的“你把糖藏在我衣服里?”
如果可以,他更想就这开启的窗子随手一抛。
他发誓,他真的会。
“呜,糖糖,糖……呃,呃……呃……”冷静下来的小鬼终于发现了不对。
爹地的脸色好恐怖哦!
“我,我,我……”
呜!怎么就说出来了呢!明明就藏的好好,管家爷爷说好孩子一天只能吃十颗糖,不然就没的吃,人家他藏了好久的说。怕被发现还特地藏在爹地这的。
呜!可恶的蚂蚁,该死的蚂蚁,都是你们啦!
“恩?”
“我,我,管家爷,爷爷,说,说不能,不能吃……”小家伙缩缩脖子,害怕的大眼四处楸啊楸。
“恩?”冷眼射向某个心虚的人,老管家冷汗掉的更凶。
没想到这小子够聪明,难怪最近怎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丢的糖。
少爷的衣柜,谁敢翻。
“少,少爷,都,都是我不好,小,小少爷不懂事,就算了吧!”硬着头皮,老管家顶的某人眼中明显的怒火说道。
虽然少爷不承认三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三个小的真的好可爱,让人想放太心坎疼,不管他们是不是少爷的孩子,看着三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谁忍心说句重话呢,虽然,他们是调皮了你们一点点啦,可毕竟小孩子嘛!
“宝宝啊,快给少爷道个歉。”老眼使劲眨啊眨,希望那小的能明白他这老人家的苦心。
“恩恩恩!”小脑袋瓜使劲的点啊点,就盼着能快点离开,爹地看上去真的号恐怖哦。
“爹地,对不起哦,我再也不把糖糖藏爹地衣服里面呢!”呜!原来藏衣服里面是会被蚂蚁吃的啊!他在业不要了!
“……”
霍雷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脑中不断回忆着这将近十天来的恐怖遭遇,以及现在还隐隐做痛的手背。
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恶魔,本来以为终于可以甩掉了,谁知道……
可恶的女人,没想到死四年不见,根本就像变了个人般。
四年前说什么来着,对,罗嗦的黄脸婆。
现在呢?
暴力,冷血,刻薄……
看着神游的爹地,小脑袋探啊探,乌黑的眼珠转啊转。
“爹地,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藏衣服里了,我下次藏爹地被子里。”
“……”
某男彻底暴走……
银色保时捷飞驰而过,在霍氏大楼前磁的一声停下熄火,带起一阵劲风,大门旁年轻的保安赶紧上前开门,低头鞠躬,阳光下,黑色反光皮鞋格外耀眼,挺拔的身影站立,四周火热视线立刻齐刷刷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