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这床会塌的!”郁闷良久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走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他微阖双眸,将我紧紧拥在胸前,接道:“这床很结实的,刚才那么激烈都没塌,现在更不会塌!”
我彻底无语。
“明天叫人换张大床,这床确实有点窄,晚上翻身的时候容易掉下去。”他闭着眼睛慢慢的说道。
我气结,听他的口气好像准备在这里长住了。“放手!”我愤怒的推他,“我要去看看姑娘有没有大小便!每个晚上还要起来给她翻两次身,你要不嫌被打扰睡眠就在这里睡!”
他这才犹豫着松开我,我起身穿上衣服下了床,来到外间。见孙小狼仍静静的,不知刚才激情时的声音她有没有听到。
想到这里我有些脸红,查看了她周身的情况,没有尿床。帮她翻了身,再给她捶了会腰,也就没事可干。但是实在不想回里间去,更不想再面对里间的那个人,所以就在她的床前椅子里坐下,以手托额打起盹来。
恍惚中才刚睡着,就觉察到自己被人抱起,忙睁开眼睛看到中山狼正抱着自己往里间走。知道挣扎没用,也懒的再动,就让他抱着吧。白天忙碌整天,晚上又被他这样折腾,我的体力已严重透支,真想立刻睡过去。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薄毯,却默默的穿上衣服悄悄走出去了。
终于走了,我心里一松,很快便沉进梦乡里。
第二天,没想到中山狼真让人搬来一张大床,狭隘的里间被这张床占去了大部分的面积,剩下的空间也就刚好能站几个人。面对他欺人太甚的所作所为,我选择无声的抗议——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面对我比往日加倍的冷漠,他也以沉默应对。白天我忙着伺候孙小狼,也见不到他的影子,而到晚上睡觉时他就来了。
他也不跟我说话,也不交流,只是一味的掠夺,结束后蒙头大睡。
这些天我跟他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变成了这种模式!
这种生活真让人绝望,谁能救赎我?我的事业也不知咋样了,跟几个经常外出的家丁打听过天音火锅城的经营状况,他们说火锅城一直在营业,生意也一直很好。
听到这里我微微放下心,总算有点慰藉了。刘伯打理生意我是很放心的,还有绣桔,她应该也在帮着照管营运。只是空有事业我却失去了自由之身,有什么用呢?那个狗皇帝凤天傲亲口将我赏赐给了中山狼,这道口喻在这个封建帝国来说,可以算作是判了终生监禁。以后不管是我的人还是我的成就,都只是中山狼的个人财产。
不公平!可是在这封建的男尊世界要上哪里去讨公平?凤天弦被软禁了,不然也许他还能帮帮我。只是跟皇上相比,他那平王的地位实在微不足道,好像也很难对中山狼构成威胁。
我该怎么办呢?这次是彻底玩完了,除非能逃出这片国土……咳,又在痴人说梦,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里?一个单身女子就算逃到异国他乡又要怎么生存?假如再遇到个比中山狼更坏的男人怎么办?
难道我今后的人生就要他的淫威和强迫之下度过吗?不甘心哪!
日子难过天天过,我仍跟他僵持着冷战着,却没放弃对孙小狼的照顾。看着她日渐好转的身体状况,我感到自己有了存在的价值,起码现在我在努力让一条本已枯萎的生命渐渐复活。
她还是不能睁开眼睛,却可以用肢体语言跟我表达和交流了。比如,她想大小便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哼哼”声,用此来引起我的注意。这是很伟大的进步啊!起码不用再给她垫尿片。
闲暇时我会坐在床边跟她聊些闲话,当然只有我一个人在说,不过她也会用微动手指的方法来跟我交流。她的回应让我很高兴,觉得这么些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刚穿到孙府里的时候,我最惧怕的人除了中山狼就是她,但现在好像也只有她才能跟我交心了。烦闷的时候,我就把心里的话都说给她听,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得懂。太多的郁闷烦恼需要倾泻的出口,感谢她充当我的听众,而且还是个只会倾听却从不打断我的好听众。
这日午后,喂她吃过饭。我又拉着她的手跟她控诉她那禽兽哥哥昨夜的暴行,字字血泪,说到悲愤时忍不住掉下泪来。突然,我发现她嘴角居然弯起一抹狡黠的笑,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揉揉眼睛再看,却见她已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刚才——真的是花眼了吧?
门被推开了,中山狼拎了只翡翠般碧绿晶莹的西瓜走进来。我冷冷的睨他一眼没作声,他也冷冷的瞧我一眼也没作声。
走到桌边,他用短匕切开西瓜,然后拣了几块放到一只小托盘里,端着走到床前。
我知道他是要我给孙小狼喂西瓜,便接过来放在床侧的几子上,拿起一块,用小匙挖了一点除去黑籽慢慢的喂她。
中山狼一屁股坐在床沿,专心的看我喂他妹妹吃瓜。我嫌恶的拧拧眉头,明明有椅子的他不坐偏坐床沿,离我这么近,讨厌!
他好像并没察觉到我对他的反感,还故意又往前倾了倾身子,边指手划脚:“你将她的身子再往上靠靠,这样她容易歪倒的。”
我忍不住抢白道:“你没见我就长了两只手吗?还要撑起她的下巴,还要喂她,哪里再能腾出只手来扶她?”
他大该也觉得理亏便也没再说什么,亲自动手扶了扶他妹妹。对于他的援手,我没感激,反正照顾他妹妹也是他应该做的。
孙小狼虽然还是不能咀嚼,但吞咽能力大大加强。我将瓜瓤挖在碗里碾碎,再用匙喂她。似乎这西瓜很对她的胃口,吃得不错。
毕竟是生凉的东西,怕她的肠胃受不了,也不敢给她吃太多。放下碗匙,为她揩净嘴角,准备扶她躺下的时候,她哥哥代劳了。
我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他一把拉住我,指指盘里的西瓜说:“吃瓜吧,御贡的沙田瓜,味道特别好。”
我摔开他的手,冷冷的拒绝道:“奴婢不吃!将军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对于我的冷漠,这些天他已经习惯,见我直接抢白也没怎么生气,只是神色有些悻然。
“没事的时候多陪陪绍庆,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很寂寞的!喂完东西就想往外跑,外面还有相好的在等着你?”中山狼阴着脸,出言不逊,借机报复我对他的冷淡。这个小人!
不愿跟他说话,哪怕是争吵也懒得吵。我冷着脸重新坐回床前,再帮着孙小狼活动指关节。
他见我仍不跟他说话不由有些失望,僵持了一会儿也坐下,往我身边靠了靠,也抓起他妹妹的一只手,学着我的样做。
对于他这种无声的亲近示好,我不以为然,还故意挪开点椅子想跟他拉开距离。但很快他又靠过来,一切都白搭,还越弄越近,最后我只好放弃。
安静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试探着搭讪道:“我看她这两天的情况好转得很快,照这样也许有一天她能重新清醒过来……”
我一怔,望着安静的阖着双目的孙小狼,也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她早点康复,那我这些天付出的努力和辛劳也算没有白费!”
“迎春……”他再靠近过来,脸上有了乞求的神色,“我们好好照顾她,只要她康复,我还让你做将军夫人,嗯?”
切,将军夫人?谁希罕!我脸上毫不掩饰的憎恶刺伤了他,他终于沉下脸。
我心事重重的暗暗瞧了眼手腕上的疤痕,这些天下来,真的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难道……回过脸试探着问道:“我手臂里的……那个东西怎么一直都没有动啊?是不是死了?”
“哼!”他冷冷的睨着我,好像完全洞悉我心底的念头,毫不留情的对我泼着冷水:“只要蛊师不驱动它,它会在你身体里待一辈子,只要你不死它就死不了!你死了它也死不了,因为它会以你的血肉为食,直到将你吃干净,它才会离开你!”
我听得浑身汗毛陡竖,恶心的差点连中午吃的饭都吐出来。再也没心情给孙小狼掳手指了,闷闷的坐在椅子里发呆。
“你就死心待在将军府吧!趁早打消逃走的念头,你要不怕被它吃掉尽管跑!”
“……”
气氛僵硬一触即发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轻盈的身影踏了进来。
我回头望去,见竟然是白梅!
她提着一只瓦罐走近床前,先冲着中山狼福了福身子,再将瓦罐放在木几上。仔细看了看孙小狼的脸色,才笑着对老孙说:“姑娘的脸色好看多了,幸亏将军这些天的细心照料。照这样下去,也许不久姑娘就会醒过来的。都说吉人天相,这话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