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听了却是心中十分的不悦,看着凤姐儿道:“咱们堂堂贾府的姑娘,岂能住在佛寺之中?传扬出去,岂不是白白的丢了脸面的?”
凤姐儿听了却是心中着实不屑,倒不知道,如今的贾府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大家风范,说到底亦不过就是一只落魄的丧家犬而已,只不过如今贾家的大架子未倒罢了!
满是祈求的目光看着贾母,祈求贾母的同意,贾母沉吟半日,遂道:“既然凤丫头这般的说了,我自然也是准的,毕竟在咱们自己家中的家庙之中,倒也不怕什么,若不是有心人的造谣生事,倒不知外人是如何知晓咱们自个家中的事情的?”冷厉的眸子看着邢夫人,眼中的冷意让邢夫人自然而然的闭上了嘴巴,眼中闪烁不定的眸色更为憎恨贾母!却也只得讪讪的答应了下来!
听着贾母答应了,凤姐儿登时松了一口气,遂磕头道:“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宗!”贾母却是摆手道:“如今巧丫头的事情处置好了,凤丫头,昨日交与你的事情,你可快些帮我处置好才是!”
凤姐儿听了脸上微微一白,旋即道:“老祖宗只管放心,这件事情,孙媳妇已经放在了心上!”贾母点了点头,与众人说了一忽话,便也就散了!
冬日晴朗的天际极为明亮,坐在怡红院院中的紫鹃笨拙的身子依靠在软榻之上,拿着手中的针线绣着红色肚兜,面上亦是一抹安定之色!
湘云却是忽然走了出来,看着紫鹃脸上终究有一分的愤恨,淡淡地道:“呦,紫姨娘倒是极为勤快的人,这般的天气竟然还绣起肚兜来了!”望着紫鹃隆起的腹部,愈发的气怒不已!
听的湘云声音,紫鹃急忙扶着椅背站起身来,道:“二奶奶!”湘云听了脸上神情稍霁,淡淡地道:“紫姨娘如今怀着身孕,可别多礼,不然等一会岂不是让老太太数落我的不是?我也不过方才进门几日,比不得紫姨娘在老太太和二爷跟前的得宠,紫姨娘这般岂不是太过折杀我了?”
紫鹃听了心中更是暗自惊心,道:“二奶奶说笑了,奴婢亦不过就是服侍奶奶和二爷的奴才罢了,不敢同二奶奶相比,二奶奶自小就与二爷的情分非比寻常,奴婢自然比不得,也不能比,不敢比!”
湘云听了心中倒是十分的受用,不觉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看着走进院中的宝玉,急忙放下手中拿着肚兜,上前拉着宝玉的手,满是爱娇的口气道:“爱哥哥,你回来了!”
宝玉却是将湘云的手推了开去,淡淡的看了她和紫鹃一眼,道:“我累了!”说着便甩手走入屋内,不理会身后愤愤然咬着唇瓣的湘云!
湘云看着宝玉消失在门帘之内的身影,冷冷的看了紫鹃一眼,便也扭着腰转身走了过去,看着立在门边的袭人,遂道:“袭人姐姐,你何必站在这里,这里自有小丫鬟来服侍,来,咱们去房中喝茶,也该好生的给爱哥哥做一些针线才是,老是见他身上挂着一个破旧的荷包,当真是有些不像话!”
说着眼眸看了看紫鹃,又道:“紫姨娘也进来吧,毕竟那还是你当日里的主子所做的东西,不管如何,你主子身上的习性你也学了不少,必定也能帮我们一些忙的!”越说越有气,想着如今紫鹃在宝玉身边,只怕宝玉更是无时无刻的不想着那个狐媚子,素日里对自己极为亲热的爱哥哥,如今竟然这般的冷淡以对,更多的却是因为这个紫鹃,思及此,心中更是恨怒难休!
紫鹃听了脸上登时有些紫涨,亦是十分的恼怒,抚了抚隆起的腹部,脸上更是一抹得意之色,扬高了头道:“二奶奶说的极是,只是,如今紫鹃的主子可是二爷,我腹中的骨血亦是二爷的根苗,二奶奶也该知晓才是,先前的主子早已不在府中,至于她所做的东西,奴婢亦是无能为力,二奶奶还是和袭大姑娘一起去研究清楚吧,奴婢有些累了,托着这娃娃果真是累的,老太太也吩咐奴婢好生的歇着,竟是不能陪着二奶奶了!”
说着便就着袭人掀起的帘子走了进去,更是让门边的湘云更为气结,袭人看着急忙上前劝慰着湘云道:“好奶奶,何必跟奴才们一般的见识?咱们还是回屋给二爷好好的做做针线吧!”
湘云听了狠狠的瞪了紫鹃一眼,便扯着袭人的手往屋内正房而去,看着她们三人的身影,听着她们的对话,立在西洋镜身后的宝玉,脸上却是一抹妖冶的神情,俊秀的面容愈发的唇红齿白,却更为冷漠无情!
朝中风云渐起,边境琉璃国不时来犯,扰乱沿海居民的正常生活,处处彰显着战火的疯狂,偷袭一些渔民,拿着一些渔民当人质来苛求更多的好处,弄得沿海之人民生怨恨,不得安生!
水宸闻听,朝堂之上龙颜大怒,立即着兵部派重兵前往沿海之地彻底剿灭倭寇,那东平王水演却是主动请缨,道:“如今朝中边境霍乱,臣等朝中重臣,也该当为圣上为天下黎民担起一份责任,恳请圣上应允!”
水宸深沉的眸子看了看水演,心中略一沉吟,却是没有言语,水溶的淡淡一笑,脸上的神情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旁的水渗,点头笑道:“皇上,难得东平王爷有这般的忠心,皇上若是不应允岂不是让东平王爷失望了?”
水演抬头看了水溶一眼,脸上却是一抹倨傲之色,水宸看了看水溶,遂笑道:“也罢,朕就着令东平王水演为前去缉拿倭寇的主帅,务必还沿海黎民一个极为清朗的生活,将那些贼子赶出宇朝!”
水演听了,急忙跪下谢恩,道:“多谢皇上,微臣必定不会有负皇上所托!”起身的同时一抹不经意的得意笑容溢出,却是让水溶瞧见了十成十,却也只是淡然一笑,便也就不再言语!
东平王爷率领京城之中的五万兵士往沿海一带而去,水渗的心中却是终究有些不安之色,虽然五万兵士对付一个倭寇乱贼已经绰绰有余,只是终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何要让定南侯府的定南后一同随军而行,而且是在元帅之下的将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到了定南侯的身上?思及此,水渗的心中多少有些担忧,心中有另外的一些成算在内!
如今贾府之中当真是没有丝毫的安宁可言,自从湘云进了门,百般的刁难紫鹃,紫鹃亦是仗着腹中孩儿不会容让湘云,一旁的袭人亦是煽风点火,将整个怡红院闹得鸡犬不宁,亦连贾母也无能为力,索性避开怡红院那些恼人的问题,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便也就罢了!
从贾母房中请安回来,湘云看着身边一堆丫鬟服侍的紫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遂道:“怎么?紫姨娘如今见了本奶奶也不会起身相迎了吗?”语气之中高高在上的口吻,当紫鹃登时冷下了容色,遂道:“奴婢本是想迎接二奶奶,只是如今这身子愈发的笨重起来,若是来回起身,竟是动了胎气,到时候老太太责怪,奴婢也就不好交待了!”
湘云听了脸上登时大怒,冷冷的眸子望着紫鹃,紫鹃亦是不甘示弱的相迎,倒是将湘云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紫鹃道:“你……”正要发飙的容色却是被袭人拉下了手臂,挽着湘云的手边走边道:“二奶奶,您先别生气,老太太赏赐给二奶奶的那些软烟罗,听说是极好的纱匹,咱们去选选,将那些好看的颜色悬挂在屋内,也能让二奶奶看着心里舒服一些了才是!”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湘云往屋内而去,到得屋内的湘云却是极为恼怒的瞪着袭人道:“袭人,你做什么,难道如今我堂堂的二奶奶竟是连教训一个奴才都不配了吗?”
袭人听了急忙跪下道:“二奶奶息怒,奴婢原也是为了二奶奶好,那紫姨娘自来跟着北静王妃,亦是学的极为伶牙俐齿,若是再说下去,受委屈受气的必定还是二奶奶,如今她的肚子中可是怀着二爷的骨血,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太太也必当是不依的!”
湘云听了心下暗自惊心,细细回思袭人所言,便心中有些成算,压下心中的不满遂道:“可不是,若不是你提醒,倒是让我忘了这一点,那狐媚子模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拿着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倒是没的遭了天谴,生出来一个死孩子才是!”
眼中的恶毒神色更为骇然,原本天真娇憨的容颜之上却是狰狞之色渐渐重起,袭人的嘴角一抹得意之色扬起,却又是小心翼翼的压抑住,不敢让湘云看出丝毫的端倪!
湘云沉吟一会,望着袭人贤良的容颜,遂拿着袭人的手道:“好姐姐,多谢你提醒我,若是不然,岂不是着了那狐媚子的道了?”说着又笑道:“记得十年前,咱们说过的悄悄话吗?可不就是让姐姐长长久久的陪在我和爱哥哥身边么,明日里我就回了老太太,直接让姐姐进屋里好生的服侍才是,那个狐媚子如今身怀有孕,自然也不好伺候爱哥哥!”眼中的点点算计之色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