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了冷冷一笑,走至那工部尚书跟前,冷冷地道:“怎么?孙大人,本王府中有几个侍妾难道还由着你来说什么吗?说你们府中的女儿贤良,在本王眼中,亦不过就是一些勾栏烟花女子一般,若是不然,岂能让你们这般舔着脸急着推出去了?”
水溶话一落地,让那些大臣的脸上登时忽青忽白,半晌那孙大人方才道:“虽然王爷如此说,可是到底祖宗礼制在此,若是王爷执意如此,岂不是将祖宗礼法弃之不顾?”
水溶淡淡一笑,掸了掸衣袖,却是不理会,俯身笑道:“好一个祖宗礼法,不知道孙大人如今在春意院的小翠姑娘可好?”孙大人闻听登时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浑身亦是忍不住的颤抖,看着水溶邪魅的眼眸,一时之间惊骇失措。
看着水宸不满的龙颜,更是心中害怕不已,急忙道:“微臣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小翠,微臣不知。”慌乱的神情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思,让水溶更是嘲弄一笑,道:“不知道吗?春意院的小翠姑娘和大人那般好的关系,大人竟然说不认识她,是不是要让她来和孙大人相认了?”
那孙大人听了,登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摆手道:“不劳王爷费神,微臣虽然不曾有那般的事情,可是如今也想明白了,微臣小女姿色单薄,不敢亵渎王爷尊颜,王爷勿怪。”
水溶淡淡一笑道:“当真是不和她相认?”那孙大人的面上更是铁青不言,水溶冷冷的看着他们一眼道:“也该收敛了你们心中的心思,本王的府中不管何时就只有王妃一人,若是你们再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不管圣上会不会怪责,本王绝不轻待。”
水宸坐在龙椅之上,斜睨的神情看着水溶脸上冰寒之色,心中一松,冷厉的眼眸遂看着那孙大人道:“怎么?难道王弟说的竟是真的?身为朝中重臣,竟然公然流连烟花之地,将朝廷尊颜置于何地?”“来人,摘去顶戴花翎,将孙富调为五品侍郎,工部尚书之位暂由原工部侍郎李谦担任。”
水溶此话一出,那孙富登时瘫坐在了地上,身后跟随他而来的各位大臣亦是噤声不敢再言,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不敢看水宸震怒的龙颜。
水宸冷冷的看着那些老臣道:“怎么?你们可还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的吗?”那些人急忙跪下道:“微臣等没有事情,容微臣告退。”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不敢再提及什么,水宸和水溶既然这般明白的态度了,若是再纠缠不休,当真是如同那孙富一般的下场了,遂急急忙忙的退出御书房,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
看着众人退尽,水宸深深地看了水溶一眼,起身踱步走下龙椅,走至水溶跟前,道:“王弟当真是无意那些千金闺秀,听说可是一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佳人,虽然不敢相比北静王妃,可是到底也是一些出众的女子。”
水溶冷冷一笑道:“出众?在臣弟眼中亦不过就是一些沽名钓誉,涂有虚表的纸灯笼罢了,没有一点实质的东西在内,若是皇兄喜欢,尽可收到后宫之中。”话语之中的淡嘲语气让水宸亦是一窒,讪讪一笑道:“既然王弟无意,那便罢了。”
水宸看着水溶淡淡一笑道:“如今这些事情已经解决了,王弟就不用再担心。”水溶冷冷一笑,头也不抬地道:“臣弟从来就不曾担心过,他们这些人臣弟还不看在眼中,若是太过放肆过分,臣弟亦绝不轻饶,况且身后的推手皇兄也极为明白,也不用臣弟再来说些什么了。”
水宸点了点头,道:“是,朕知道,水渗的心思我从来都明白,在我的后宫之中尚且有他们的眼线,更休说那娴雅的事情,必定会让他们怀恨在心,如今四大家族也与忠顺王妃相联姻,那王家的女儿不就是水渗的妾室么?”
水溶似有若无的一抹冷笑渐起,淡淡地道:“虽则如此,可是四大家族的家底如何,皇兄最是明白的,只是如今留着他们暂且有些用处,太快让他们死去,岂不是失去了很多的乐趣?”
水宸看着水溶面上的戾色,心中更是放心,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水溶的肩膀,看到水溶微微一怔的面容,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笑道:“放心,贾家之人朕留着让你来处置,也算是给王妃一家一个交代。”
水溶点了点头,忍住心中的异样,道:“既然如此,臣弟告退。”水宸听了点了点头,水溶淡淡一笑,便就走出了御书房,看着水溶退出去的声音,水宸一声叹息溢出,终究如今他们兄弟之间的距离愈发的远了,想着这些年的猜忌,心中终究有些悔意,说到底水溶才是自己的亲兄弟,遇到事情,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他罢了,早该明白水溶的心思才是。
缓步踱回龙椅,望着满案的奏折,眉峰倏然一凛,这水渗愈发的没了分寸了,当真以为朝中大臣之女入的北静王府,他就会更忌讳水溶吗?当真是太过高估自己的指挥能力了。
冷冷一笑,微一沉吟,想起方才水溶所言,拿起朱笔写下了一道手谕,将方才那些老臣家中的闺秀皆列于名单之上,命戴权传递下去,一时之间后宫之中掀起了狂风巨浪,毕竟如今水宸在位,并不曾大过选秀,这次却是召集朝中重臣之女送入宫中,一时之间那些大臣自然是欣喜不已!
急急忙忙的好生的打扮自己的闺女送入宫中,若是能得了圣宠,可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可谁承想这一批的秀女进宫,尚且没有见到圣颜,却是寻着理由皆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如何不让那些人悔的面容铁青,奈何已经送入宫中,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得知这样事情的水溶,倒是清净了不少,一丝冷漠的笑意溢出,没有丝毫的怜悯,更多的却是一抹厌烦之色,水宸倒是给自己解决了一个麻烦,虽然自己手中对付他们的办法极多,可是到底有些太过费神了,既然那么想有富贵荣华,那就在冷宫之中待着,好好的享受一番吧!
听闻水宸竟然将那些大臣的女儿尽数收入宫中,水渗的手微微一僵,握着茶杯的手却是微微用力,原是想借着这些权贵之女将水溶和水宸的关系推至极致,谁承想水宸竟然会出这么一手,当真是为帝王的狠厉和绝情!
放下手中的玉杯,水渗背手立在窗边,看着窗外摇曳的枝叶,陷入沉思,水宸既然和水溶这般的联手,看来要改变战术才是。
秋老虎的威力渐渐的消退一些,桂花雨香满天地间,踩着地上的层层落叶,沙沙作响,水溶扶着黛玉缓缓走在枫林之间,手中温暖的披风早就披在了黛玉的身上,水溶却仍是不放心的将黛玉细细的系好!
黛玉望着红透的枫叶,笑道:“‘霜叶红于二月花’当真是比花娇,更多了一丝的妖娆美丽,红的炫目宜人!”水溶含笑着点了点头,扶着黛玉缓缓而行,走至枫林深处,却是看到一株黄金菊,金灿灿的极为耀眼夺目!
黛玉慢慢俯下身去,素手轻轻抚着那金黄菊,闭上了双眸,一丝淡淡的香气盈满周遭的空气之中,深吸一口气,方要起身却是不妨被肚子中的小娃娃踢了一脚,忍不住轻声‘哎呦’一声,唬的水溶急忙抱着黛玉在怀中,语气之中难掩焦急:“黛儿,你怎么了?”
黛玉微微一笑,指了指小腹,素手轻轻摸了摸,脸上满是温婉的笑意,似是想要抚平肚中娃娃的不满,道:“想来是我方才弯腰的时候让他不舒服了吧。”
水溶松了一口气,双眸不悦的看了看,大手轻轻拍了拍,将头伏在黛玉隆起的小腹之上,道:“坏东西,不许欺负你娘亲!”肚中的孩子却似更加的不满,竟然踢了水溶一脚,水溶微微一呆,随即抬首道:“黛儿,将来这孩子当真是不得了,现在就这般的顽皮,来日里说不得更加的无法无天了呢!”
双眸警告似的看着绮罗衣裳的鼓动,道:“你要乖乖的听话,不然等你出生,爹爹可是有很多的家法伺候着了,若是惹你娘亲生气,爹爹也绝对不饶你!”
黛玉好笑的抚摸着水溶的俊朗容颜,轻笑道:“沐涵,你说什么呢,他如今哪里能听得懂的?”水溶揽紧了黛玉在怀中,笑道:“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反正不许他惹黛儿生气!”黛玉听了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偎在水溶霸道的怀抱之中,仰望枫林的红透如火,却是轻声一叹!
黛玉抬眸道:“想着爹娘的事情,心中到底意难平,毕竟这么多的事情串联起来,当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起因错在何处,无非就是情之一字,错了三代人,更是将贾家带入万丈深渊,想来今日的局面,当日里的外祖父已经想到,当真是舍得了这个他苦心经营出来的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