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妃看着坐在上首的黛玉,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的南安王妃笑道:“素日里闻听南安王妃与北静王妃的情意极好,今日怎么不见你们坐在一处的?倒是让南安王妃独自坐在这里了?”嘴角一抹微微笑意扬起,眼底一抹异样神色。
南安王妃淡淡一笑,看着东平王妃别有深意的目光,遂道:“北静王妃本就地位尊崇,况且,如今更是身怀有孕,太后娘娘爱惜原也不用我们来多嘴多舌。”一句话将东平王妃余下的话语打断,更是转身同他人说笑,不再理会这东平王妃唯恐天下不乱的言语措辞。
‘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和黛玉之间的妯娌之情也决然不会因这么一点的小小挑拨而有丝毫的不愉快,看着不远处的忠顺王妃,南安王妃亦只是点头一笑,并不去理会。
忠顺王妃冷冷一哼,心中却是更为恼怒,南安王妃和北静王妃交好,朝中无人不知,却是没想到竟然一点点小小的挑拨都是插不进去,更遑论其他大事,只怕更为没有机会。
太后淡淡的看着忠顺王妃的神色,笑道:“今日趁着皇后生辰,哀家也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听太后如此言语,众人亦皆静声,听从太后吩咐。
太后看着坐在定南侯夫人身畔的陈雅莉,招手让陈雅莉上前笑道:“你们瞧着这娴雅可好?”众人不明白太后话中之意,遂急忙陪笑道:“娴雅县君自然是极好的,虽然比不得皇后和北静王妃,可是在朝中也是极为难得之人了。”
太后点了点头,看着定南侯夫人笑道:“可不是呢,正如众人所言,哀家也觉得这娴雅是极好的姑娘,只可惜哀家身边没有匹配之人了。”
陈雅莉听了眼中一亮,莫非,莫非太后当真是瞧中了自己了,遂急忙上前跪下道:“太后娘娘,娴雅愿意永远侍候在太后身边,不论是什么身份,娴雅必定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求能长久的侍奉太后。”眼眸之中的点点希望之色愈发浓烈,让一旁的定南侯夫人更为心焦,忠顺王妃亦是有些气怒的看着陈雅莉,心中亦是惴惴,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笑道:“娴雅不在乎,哀家可是不舍得,你这般的品貌,如何能埋没呢?”冷厉的凤目紧紧盯着陈雅莉面上的希冀之色,嘴角却是一抹冷意闪过。
陈雅莉以为自己当真是能让太后看上眼,遂急忙道:“娴雅不嫌身份不够,只求太后能让娴雅留在太后身边。”微抬的容色略有些得意的看着黛玉,眼角更是一抹得逞的愉悦笑意,黛玉清凌凌的双眸澄澈如水,看着陈雅莉却是无言,如玉的娇颜之上,亦是一抹不在意的淡笑。
看着太后半日不言,皇后笑道:“不知母后的喜事为何?”太后笑的更为慈祥,道:“哀家的喜事可不就是有人来求了这娴雅了?哀家正要说与娴雅听,下了指婚的懿旨呢,趁着今日皇后生辰,可不就是喜上加喜了?”
皇后带笑的眸色看着那陈雅莉狂喜的容颜,道:“不知母后相中的是哪一家的公子,竟然也能匹配得上我们娴雅县君的?”
太后淡淡一笑道:“也不是别人,就是花城公主的儿子定宇公子。”太后此话一出,满殿皆惊,那陈雅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心中满是震撼。
黛玉亦是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太后,看着太后面上的冷凝之色,便也只淡淡一笑,陈雅莉的事情完全是由着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一个对自己百般算计陷害的人,若是再存有心软,当真是善恶不分之辈了。
忠顺王妃更是惊诧,花城公主原是一个不受宠的宫婢所生,若不是先皇为她寻着一门人家,只怕那花城公主更是不知去处,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不说,更何况,那花城公主的儿子是一个痴呆儿,更是性情残暴无情,之前已经娶过两房妻妾,却是无一人能好生的过一年,虽然说是死于恶疾,但是朝中谁人不知,是那定宇公子太过残暴所致?是以闺中闺秀皆是避那花城公主如蛇蝎,生怕那花城公主求了太后就完了。
原是想太后必定是为水溶说亲,谁承想竟然是为了花城公主的儿子,如何不让陈雅莉大惊失色?急忙开口道:“太后,这,这。”太后笑道:“这什么?娴雅莫不是太过高兴了?这花城公主算起来也是皇室中人,嫁给他的儿子岂不是也能侍奉在哀家身边了?”
忠顺王妃和定南侯夫人更是惊诧,急忙上前,正要说什么,却是被太后挡住,冷冷地道:“忠顺王妃,侯夫人,哀家指的这门亲事,二位可满意?”忠顺王妃和定南侯夫人的神色登时一僵,正要出口的话却是硬生生的收回,如今还不是公然顶撞太后之时,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言,这陈雅莉嫁给花城公主的儿子必定无疑,那等于舍弃了一个女孩,却是没有丝毫的用处,心下不由得十分怪责陈雅莉。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们无言的面容,道:“怎么?忠顺王妃和侯夫人竟然是瞧不上哀家给娴雅定的亲事么?”忠顺王妃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有口难言,还是定南侯夫人上前硬着头皮道:“臣妾岂敢,多谢太后娘娘好意,臣妾自然遵命。”拒绝不得,却又不得不答应,却是恨得牙痒痒。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陈雅莉面如土灰的容色,更是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请了花城公主来商议婚事,定宇从小都是有些不聪明,日后就要请娴雅多多担待了。”
陈雅莉听了登时瘫坐在了地上,面上极为的不甘,失魂落魄地道:“为什么?为什么竟然是他?”不由得有些后悔当日里的逞强,更是心中暗恨。
太后看着陈雅莉不甘的容色,又看了看忠顺王妃和定南侯铁青的容色,遂笑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哀家自会告诉皇上一声,懿旨亦即可下达,娴雅回座位上坐下吧。”说着命两个宫女搀扶着那陈雅莉坐回定南侯夫人身旁,吩咐宴席仍旧开始。
那陈雅莉越想心中越是不甘,看着众人嘲弄的神情,更是气怒不已,遂起身道:“太后,虽然娴雅不才,可也万不能嫁给定宇公子。”
太后冷冷一笑道:“哦?那娴雅你还想嫁给谁?身为闺阁女子,不遵守闺阁戒条,满口的不知礼数,还妄说什么才女,当真是活打了嘴巴,花城公主的儿子也算是皇室之亲,你一个县君嫁过去也不会低了你的身份,若是再言,哀家必定不轻饶。”
忠顺王妃和定南侯夫人急忙扯着陈雅莉坐下,不让陈雅莉再言,那陈雅莉满腹的委屈和愤怒不得宣泄,更是气愤不已,冷冷的眸子看着太后,却是不敢再言。
皇后笑道:“这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娴雅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个闺阁闺秀,一时之间也有些害羞,母后不必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娴雅心中过意不去的?”
底下众人自然也明白娴雅素日里的性子,明白她的心思,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遂亦是符合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太后这间婚事指的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来娴雅县君心中着实感谢太后呢,只来日里过了门,万事也就能好了的。”
太后听了点了点头,冷冷的看了陈雅莉一眼,笑道:“这天底下的姻缘当真是不可言说,正如当日里的溶儿和玉儿,可不就是前生定下的缘分?你们只知道皇上的旨意,却是不知,当日里先皇在世之时,已经有一份指婚的圣旨拟出,只是没有公布旨意而已,等的也是玉儿长大成人,谁承想溶儿竟然又求得了一份,可不就是两代帝王的旨意同时下达,这不就是缘分么?”
太后此话一出,满殿皆惊,皇后亦是有些微的诧异,好半晌方才笑道:“可不是呀,这果然是北静王弟和北静弟媳的缘分了,竟然得到皇上和先皇的指婚圣旨。”
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先皇的旨意,那也就不存在水溶联络四大家族之意,想来水宸听了必定也能放下一些对水溶的猜忌之意,毕竟如今的朝廷危机四伏,水溶这般的才能,若是能与水宸联手,水宸的胜算会更加的大一些,皇后不知道的是,水溶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水宸的保护,对皇室的保护,只是他们如今还不明白罢了。
皇后满脸笑意的拉着黛玉的手笑道:“也合该咱们是妯娌之情,竟然连父皇也曾下旨赐婚,这两朝的圣旨,也该让那些散播流言之人消停一些了。”看着陈雅莉不敢置信的模样,皇后心中着实有些厌烦那陈雅莉。
南安王妃听了看着黛玉微微一笑,心中亦是一松,先皇在世之时,黛玉尚且没有进入贾家,那些所谓的言语亦不过就是他们凭空捏造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