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忠顺王妃和陈雅莉离去,太后冷冷的看了东平王妃一眼,便让皇后招呼众人,自己自携着黛玉的手往寝宫而去。
走入寝宫,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大幅松鹤图,太后携着黛玉的手坐在暖榻之上,叹道:“难为你这孩子了,竟然费了这么许多的功夫。”
黛玉娇笑道:“母后寿辰,黛玉也没有其他什么好献给母后的,只有这么一点手艺罢了,只盼着母后不要见怪才是。”太后笑道:“这般好的东西,哀家喜欢都来不及呢,也只你这般的巧手方才能绣出来罢了。”
说着忽而神色变得有些薄怒道:“今日这娴雅县君当真是没有丝毫的礼数了,竟然当众挑衅,真真的是太过没有廉耻礼仪了。”话语之中的怪责之色愈发明显,陈雅莉的心思她明白,只是终究是瞧不上她那般的女子,虽然亦是有些才华在腹中,却是生性自私自利,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岂能成为皇家媳妇?更何况忠顺王府的谋逆之心,这样的人岂能留在水溶身边?
如今当众驳了她们的脸面也好,也是给她们的一个警告,无论什么时候,水家皇室中人都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收起来的好。
黛玉纤手轻轻拉着太后的手道:“母后不用在意,娴雅县君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不能留着她在身边。”不管是于公于私,陈雅莉绝对不能留在身边,于公,忠顺王府的事情定南侯府必定有参与,定南侯府和忠顺王府的联姻之亲,一切事情皆是脱不了关系,于私么,七窍玲珑心,却是对水溶的独占之意,岂能让他人来分享她的夫君?
看着黛玉平静的神色,太后拍着黛玉的手笑道:“玉儿当真是明白娴雅的心思?心中一点都不生气?”黛玉听了俏脸蓦然红透,呐呐地道:“母后”
太后轻轻笑道:“罢了,罢了,哀家不过就是白问问,这娴雅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溶儿当日里迎娶你之时已经告诉过哀家,这一生,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娘子在府中,当日哀家心中虽然有些震撼和不以为然,可是如今也明白了,这天底下也只有你一人能懂得溶儿的心思罢了。”怜爱的摩挲着黛玉的粉颊,慈爱的脸上亦是一抹笑意。
“是极,母后说的极是,天底下也就只有黛儿一人能懂得儿臣心思罢了。”说话之间便已经看到水溶走了进来,水溶眼眸看着黛玉无恙,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眸之中的冷凝却是挥散不去。
太后看着水溶进来,笑道:“就知道你这个小滑头会过来的,来,看看你媳妇可有什么不妥的?”黛玉的双颊红若晚霞,起身走至水溶身边轻声道:“王爷你怎么过来了?”
水溶温柔一笑,看着黛玉道:“今日是母后寿辰,自然要亲自来给母后贺寿。”说着道:“听说那娴雅县君今日好生无礼,竟然没有了上下尊卑的礼仪,这般的女子当真是不知廉耻。”
黛玉听了淡然一笑,道:“她有礼无礼,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若是和她一般计较,岂不是白气坏了自己了?”澄澈明眸一片清净明朗,让水溶提高的心思更为放下心来,就怕黛玉的心中有不痛快。
太后亦是笑道:“是呀,娴雅的话很不用放在心上,今日那定南侯夫人身体有恙没有来,想来定南侯府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必定也是知晓了的,自有定南侯夫人来教导她。”
水溶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却是听得身后太监道:“皇上驾到。”水溶神情登时一冷,携着黛玉的手一同给方才进来的水宸请安。
水宸看着水溶和黛玉道:“溶王弟果然在母后这里,朕来的也当真是时候了。”说着便在太后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笑道:“溶王弟和王妃也坐下吧,如今就我们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的规矩。”
水溶淡淡道了声谢,携着黛玉的手一同坐下,水宸深沉的眸子看了水溶和黛玉好一会,才笑看着太后道:“今日的寿辰宴母后可还满意?”
太后淡淡一笑道:“布置的极为妥当,倒是有些累着皇后了,素日里处理后宫之事已经是尽心竭力,今日又是忙了一天,皇上也该好好的关心关心一下她。”
水宸点了点头道:“母后说的极是,儿子自然明白。”说着眼眸看着太后寝宫之中的松鹤图,眼中亦是一抹惊艳之色,好半晌方才道:“母后,您的这幅松鹤图是哪里来的,这般精致的绣工,朕倒是头一次见到呢。”
太后微微一笑,道:“是溶儿媳妇送给哀家的,这般有心的孩子,倒是让哀家有些心疼了。”水宸听了眼眸看着清丽绝俗的黛玉,眼中一丝异样闪过,却仍是赞叹道:“溶王弟的王妃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怪不得让母后如此欢喜呢。”
黛玉冷冷的水眸看了水宸一眼,清冷如秋水的明眸虽然轻柔却是不容忽视的疏离之色,淡淡地道:“素日里母后疼爱臣妾,趁着母后寿辰,臣妾亦不过尽一份心力罢了。”神情之间的冷漠和疏离,愈发明了。
水溶却是垂下眼眸,大手握紧了黛玉的小手,夫妻二人眸光交会,一抹彼此心意相通的笑意漾在眼底,回眸亦是冷冷的看着水宸,道:“母后对王妃疼爱有加,今日是母后寿辰,王妃送给母后的亦不过就是一片心意,皇兄这般的夸赞倒是让我们夫妇有些承受不起了,皇兄认为臣弟说的可是?”深邃的眸色却是冰寒之意,浑身冷凝的气度更是让水宸微微一窒。
水宸讪讪一笑,旋即笑道:“自然是的,北静王弟和王妃当真是鹣鲽情深,连心意亦是相通无人可及。”
说着笑道:“只是如今北静王弟和王妃已经成亲半年有余,也该是选侧妃之时了,不知王弟如今可还有瞧中的姑娘?如今朝中的不少权贵之家,可是想要让朕指婚,就算是王弟府中侧王妃之位,那些权贵的千金亦是趋之若骛,若是王弟有瞧中的姑娘,朕也就顺水推舟,下了圣旨也就是了。”
带笑的语气,眼眸之中却满是探寻试探之色,让太后更是轻声一叹,水溶双眸之中登时迸发一股刺骨寒意,握着黛玉的手更加紧了紧,冷道:“趋之若鹜?到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千金这般的没有脸面,竟说出这般的话语来,况且,当日里臣弟成婚之时,已将心意告知皇兄,尽此一生,臣弟身边亦不过就只有王妃一人罢了,其他人休想踏入北静王府半步,不知今日皇兄提及,是何用意?”
心中极为不悦,虽是极力压抑的怒气,却仍是让水宸感觉得到,黛玉素手轻轻回握了水溶大手一下,水溶垂眸一笑,收敛脸上怒气,面对着黛玉,一抹温柔的笑意让黛玉更为安定,心中更相信水溶。
水宸听了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审视的目光看着黛玉,却是忽而一怔,有些诧异黛玉的镇定自若,笑道:“王弟贵为亲王,岂能有这般的言语说出?当今权贵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难道王弟和王妃要摒弃世间所有礼节吗?”
眼中一抹异样闪过,看着黛玉道:“难道王妃也是如此想吗?自古妻贤必定为夫纳妾,朕想王妃如此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必定也是明白这般的道理吧。”
黛玉听了心下极为不悦,清澈明眸看着水宸,笑道:“臣妾心中所想,亦不过皆是随着王爷而走,至于贤惠与否,亦是王爷所评量,若是王爷认为臣妾贤惠能相伴他左右,外人的风言风语,又与我们何干?”浑身冷傲的气度,不因水宸是一国之君而有丝毫的怯懦。
水宸眼眸之中更是一抹赞赏在其中,正要说什么,却是被太后冷冷的打断:“皇上,今日你来哀家这慈宁宫,竟是为了逼迫溶儿夫妇的吗?当日里溶儿所言,皇上也已经答应,今日何以再提起这般的言语?哀家倒是不知道,哪一家的千金这般的没有脸面,竟然拿着这般的事情来让皇上烦恼,这也是他们当臣子的职责吗?”
水宸听了微微一怔,旋即陪笑道:“母后休要动怒,儿子方才所言亦不过是想确定王弟和王妃的心意罢了,若是果然王弟和王妃心意如此坚定,儿子必定将那些大臣的建言一一反驳回去,不会让他们打扰溶王弟和王妃。”
心中却是一抹愉悦闪过,水溶果然是无心其他权贵之女,这样也好,今日原也不过就是试探水溶罢了,水溶果真是没有丝毫的不轨之心,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是一抹阴鸷闪过,水渗的事情也是快要收网的时候了。
太后冷冷一哼,水宸是她的儿子,她如何不明白水宸的心思?遂道:“既然如此,皇上就推掉了那些大臣的建议,今日哀家也告诉了她们,溶儿的府中永远只有玉儿一个女主人,让他们心中的心思消停一些,不要一个个自诩大家闺秀,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倒是丢了他们自己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