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之下一棵棵的‘十八学士’竞相开放,层层叠叠的花瓣,似是娇娆美丽的婉约少女一般,随风摇曳生姿,又似随风婆娑起舞的茶花仙子,粉色茶花,似是少女娇羞含怯的玉颜,却是朵朵娇艳夺目,不让春日光彩尽被桃花抢占。
水溶将手中的一朵十八学士放在黛玉手中,粉嫩茶花,映着黛玉纤白玉手之上更为秀雅高贵,望着黛玉眼眸之中的羞涩之态,水溶执起黛玉素手轻轻吻了吻,揽紧了黛玉在怀中,一同感受着天地间春日的清新和幽香,仿若天地之间只有他与黛玉一般。
史家湘云被退亲,却是掀起轩然大波,众人指责目光皆是在湘云身上,毕竟这样的事情,卫家退亲亦是怨不得他人,只能怨这湘云素日里行为不端。
外间众人传闻更是不堪,皆说湘云是心中存着一段心思,所影射的亦不过就是宝玉而已,这如何不让史夫人又羞又气,虽然当日里贾母曾说起过要将湘云许配给宝玉,可是最后却是再也没有提起,方才给湘云寻了一个好婆家,谁承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史夫人看着哭个不休的湘云,心中有些烦闷,道:“如今你倒是还哭什么?素日里都是告诉过你,让你离那些没有身份的人远一些,偏生你就是不听,那三姑娘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丫头,虽然姑老太太极为看重,也不过就是一些面子上的事情罢了,那个皇商薛家更是比不得你的身份,偏生你就是自甘堕落,竟然处处听命于她,如今可好,我们府中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尽了。”
听了史夫人的话,湘云抬起泪眼,呐呐地道:“话虽如此,可也不是如此说的,婶娘也明白,素日里那三姐姐也是极好的一个人,宝姐姐也极为敦厚的人儿,素日里大家也都是姐妹相亲,亲近一些自然是极好,谁承想竟是有了这般的事情。”心下有些忿忿之色。
史夫人冷眼看了看湘云,冷冷一哼道:“枉称你还是千金小姐,竟然任由她们摆布,真真的是榆木疙瘩,丢尽了我们家的颜面,说是姐妹情深,当真算起来,与我们有血缘之亲的不过就是北静王妃罢了,怎么不见素日里你和北静王妃有什么姐妹相称?反倒是处处听从那薛姑娘的话,处处针对北静王妃,这也是你千金小姐的体统?”
一番话说的湘云当即无言,毕竟史夫人说的极是,只是心中终究有些忿忿之色,道:“这次若不是因为他们夫妇,想来也不会有这般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退了亲事,想来爱哥哥也是极为高兴的,能陪着爱哥哥一同吟诗作对,自然极为好的。”一番话说的史夫人更为气愤,忍不住抬手给了湘云一巴掌,眼眸之中亦是泪水滑下。
那湘云登时呆愣住了,看着一向温和的婶娘,竟然打了自己,心下更为懵懂,史夫人看着湘云神色,忍不住泣道:“若不是当日里答应了大老爷和夫人,若不是如今我膝下没有一子半女,必定将你赶出去,这般的没有礼数,往日里你所学的诗书礼仪都到了那里去了?竟然说出这般的话出来,真真的是枉费了素日里的一番教导。”
说着颤抖的指尖指着湘云厉声道:“素日里你说我们府中做针线劳累你到深夜可是?你扪心自问,这家中的进益一日比不得一日,全家上下哪一个是享福之人?好吃好用的尽想着你,更是为你定了这样的一门好亲事,先前不过劝着你一些,念着你年纪小,可以不计较,可是如今你也快要及笄了,还是这般不知轻重的言语,这可如何是好呀?”湘云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婶娘的怒色,忍住脸上的痛楚却是不敢言语。
“你当真以为是你自己有理吗?当街阻拦王爷王妃,你有几颗脑袋,跟着她们二人胡闹,如今反倒是不思悔改,只想着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还想着这些没有脸面的事情,你,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莫要让我们家中都被你连累你方才干休。”
湘云忍不住拿起手帕蒙着脸上哭了起来,史夫人却是擦干了眼泪,叹道:“罢了,罢了,你在屋中好好的反省一番吧,如今退亲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多说亦是无益。”说着便扶门走了出去,吩咐门边丫鬟准备马车,准备去贾府一趟,好歹也要请了贾母拿个主意才是。
屋内的湘云却是百般思索都想不明白她婶娘为何如此生气,心中却是有些怨恨宝钗和探春,若不是她们怂恿自己前去,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如今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兀自垂泪不休,芳心身处却是更有一丝暗喜,如今没有了亲事在身,宝钗又给王夫人赶了出去,来日里说不得也有些个意思的,如今要好生的讨好着贾母才是。
史夫人一路思索,待得进了贾府,给贾母请过安,贾母屏退了一旁服侍的众丫鬟婆子,冷冷的眸色看着史夫人,低声道:“云丫头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外间传闻的极为难听,如今各府中来往的诰命王妃亦是有些嘲讽之色,皆说这云丫头的事情,这可是让我们家中都丢尽了脸面的。”
史夫人听了抹着泪道:“也不过就是这么着罢了,素日里也是劝着那丫头一些,谁知道竟然是丝毫不曾听从,如今闹的愈发不可收拾了,这可如何是好,还请老太太拿个主意才是。”
贾母冷道:“素日里这云丫头也是极为不懂得礼数的,当日里的劝说丝毫不听,跟着那薛家的人胡闹,如今出了事情,你让我有什么主意?这间丑事传遍了权贵之间,只怕来日里当真是无人敢上门求亲了。”心下更为埋怨王夫人的愚蠢行为,若不是她,如今好好的两个用来联姻的姑娘,都闹的身败名裂。
幸而她还不算是太过糊涂,将那薛宝钗赶了出去,做出这般的丑事,只怕其中那薛家的推波助澜绝对少不了,早就看着她们不顺眼了,如今总算是心中畅快了,那薛蟠的事情也不用再管,不用听着她们的啰唣了。
贾母心中不由得更为埋怨黛玉,若不是因为她,湘云和探春如何竟是到了这般的地步,思及此,心中更是恨怒不休,思索半日,却是没有丝毫的主意,心下更为烦闷,挥手道:“罢了,如今你暂且回去吧,这件事情等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声,再来说吧,如今我也是让你们给弄得没有丝毫的主意了。”史夫人听了,便也只得点头告辞了。
忠顺王府内,听了陈雅莉一番话的忠顺王妃断然拒绝了她的提议,有些苦口婆心地道:“莉儿,姐姐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件事情万万不行,当日里已经于你说的极为明白,如何你竟是不明白的?北静王爷一心忠心为朝廷,就算是你进了北静王府亦不过就是给自己身上招惹祸事罢了。”
陈雅莉听了却是心中着实不快,道:“姐姐,这件事情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告诉姐姐的,虽然姐夫另有心思在其中,但是莉儿心想,这北静王爷也是一个难得之人,若是能让北静王爷与姐夫共同联手,姐夫的胜算会更加的大。”
忠顺王妃听了登时气的脸色铁青,厉声道:“莉儿,你的心中不要再存着这般的心思,北静王爷极为敏锐,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已经足以令北静王爷百般防备,你姐夫如今最为忌讳的亦是北静王爷,你对于朝政丝毫不明,岂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语气之中渐渐扬起的怒气更为明显,更是愤怒陈雅莉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水渗的事情于不顾。
陈雅莉看着忠顺王妃当真动气,心下有些恻然,却是垂首不言,忠顺王妃努力压下怒气,拉着陈雅莉的手道:“况且,北静王府尚且有正王妃在,难道莉儿过去竟是要做侧室的么,若是做侧室岂不是丢尽了我们家中的脸面?”忠顺王妃脸上担忧的神色却是始终退散不开,陈雅莉的性子她从来也都是明白的,岂能就这般的善罢甘休呢?
陈雅莉听了忠顺王妃的话,收敛心中心思,拉着忠顺王妃的手道:“姐姐,这件事情不过就是我的想法罢了,倒是惹得姐姐生这么大的气,当真是对不住姐姐了。”撒娇的女儿态却是眼眸之中一丝冷意闪过。
忠顺王妃拍了拍陈雅莉的手,叹道:“若是果然只是你的想法便也罢了,这件事情日后万不可再提起,北静王爷不是你所能招惹的,若是为我们家中惹来滔天大祸,可就是你的罪过了。”警告的目光看着陈雅莉,出口的语气亦是不容陈雅莉有丝毫的违背。
陈雅莉听了点了点头,道:“既然姐姐如此说,那莉儿就遵命也就是了。”便也果真不再提起前话,让忠顺王妃心下有些放心的同时,却更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