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渗却是突然笑道:“怎么?北静王爷竟然是不在这里的吗?”水溶淡淡地道:“本王自然是在这里,忠顺王兄怎么过来了?”话虽如此说,却始终是没有起身。
水渗听了挑了帘子进来,看着水溶和黛玉坐在其中,神情没有丝毫的诧异,黛玉更是淡然没有丝毫的怯懦,清丽脱俗的绝俗丽颜,却是被一方白纱所遮盖,若隐若现的风情更是清幽灵透。
水渗随意落座在一张红木椅子上面,略有些阴沉的眸色看着水溶为黛玉倒茶,忽而笑道:“北静王弟和北静王妃倒是鹣鲽情深,这般的恩恩爱爱倒是极为难得。”
黛玉抬眸看了水渗一眼,在外人面前一向并不多言,便也就淡淡的,没有言语,水溶却是淡淡一笑道:“今日本就无事,忠顺王兄不也是出来了吗?是凑巧?还是有人特地通知的?”
水渗看着两夫妻仿若无人一般的温馨相处,听了水溶的话,心中一丝异样闪过,淡淡笑道:“不过就是偶然经过罢了,正巧看到两个极为标致的姑娘,方才上来罢了,谁承想,竟是听闻北静王弟在这里。”
水溶也只一笑,眸色之中的点点嘲讽之色却是愈加明显,偶然?凡事没有这般绝对的偶然,更何况是在薛宝钗和宝琴之后,更为可疑。
水渗淡淡一笑,望着水溶的眸光之中有些犀利,道:“如今这边境战事一触即发,北静王弟倒是有闲情在这里弄茶,今日姑且问一问王弟,王弟对于边境的战事主战亦或主和?”
黛玉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便已明了水渗的用意,明眸望着水溶,水溶却是眉眼不抬,淡淡地道:“边境战事本就是如此,主战也好,主和也罢,绝不容许有人欺到我宇朝水姓之人头上。”话语之中的点点霸气之色,让水渗登时一怔,望着水溶仍旧温文的面容,心中有些重新的估量。
水渗点了点头,望着一旁的黛玉笑道:“王妃以为如何?”黛玉抬眸望着水渗,淡淡一笑,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以夫君的话为己话。”水渗闻听更是深深的看了黛玉和水溶一眼。
忽而笑道:“听闻那皇商薛家可是一夜之间尽数烧毁,王弟可曾知晓。”水溶抬眸冷眸望着水渗,道:“今日忠顺王兄似乎并不是偶然相遇,而是专为询问问题而来了,也罢,这薛家的事情人尽皆知,若是本王不知晓,岂不是太过无稽之谈了,莫非忠顺王兄是不知道的,还是手下没有给王兄确实的答复呢?不知这可是忠顺王兄所要知道的?”淡嘲的语气倾泻而出。
水渗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轻轻一笑,道“瞧来是我素日里对北静王弟的了解不够了,既云是偶遇,那本王也就告辞了,王弟和王妃自便便是了。”水溶冷冷一笑,道:“既如此,本王就不相送了。”水渗看了水溶和黛玉一眼,一抹深沉笑意笑出,走出雅间,带着众人呼啸离去。
看着水渗离去,黛玉抬眸望着水溶深沉的眸光,心中轻轻一叹,风已起,云已涌,来日里这般的日子只怕所剩无几了。
水溶拍了拍黛玉的小手,眼眸之中更是点点森寒,望向黛玉却是丝丝柔情,轻声道:“黛儿,只怕来日里我们这般悠闲的日子不多了。”黛玉点了点头,轻笑道:“黛玉万事只随君脚步,君只前行,黛玉紧随其后。”水溶紧紧握着黛玉的手,揽着黛玉入怀,心下却是一抹欣喜。
无论风雨如何,有一个并肩人相携而行,世间亦没有什么可怕,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深涧,水溶深邃如海的眸子愈发的幽沉不见底,眼中闪过的点点杀意,凡事亦是不能让黛玉处于危险境地,也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黛玉思及今日之事吗,神色却是突然凝重,今日出门,他们前来绝非偶然,若是无人特意通知,谁人能知晓自己和水溶今日出门呢?
忠顺王府尚且可以解释为北静王府周围的眼线,更是贾家,乃至于薛家,更是何来的信息?凑巧在街市之上看到?未免太过巧合,一次巧合尚且说得过去,连着素日里的出门时间,他们亦是掐算的刚刚好,这件事情就不得不小心对待了。
水溶望着黛玉突然凝重的容色,笑道:“黛儿,你又想起什么了?”伸手抚平黛玉的颦眉,心中有丝淡淡的心疼,他的黛儿,聪明绝顶,凡事又是想的太过透彻,未免有些不快的事情缠绕心中。
黛玉抬眸望着水溶,清澈明眸之中带着点点泪痕,道:“沐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出门,必定会遇到他们的?”话中虽是询问,却是更多的肯定在其中。
看着水溶点头,道:“我也不过就是猜测,只如今,我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想来我们府中必定有她们相通联之人,而且必定是我们身边之人。”
黛玉闻听,眸光登时黯淡了下来,想着她这些日子的不同寻常,黛玉心中已经明了,勉强一笑道:“沐涵,这件事情我自有理论,若是我身边之人,无论是谁,必定亦是赶出府去,我不容许有丝毫的危险在你身旁。”
任何的一件小事就足以让人抓住把柄,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情,埋伏在身边的人,终有一天会是一个大祸患,必定要趁早解决,北静王府是她和他的家,怎么能任由他们百般的算计呢?话语之中的点点坚强之色,让水溶更是疼惜,搂紧了黛玉在怀中。
水溶叹道:“傻丫头,这件事情我也只是怀疑,真正的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希望你不开心,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处理,不管是谁,必定不能轻饶。”
黛玉素手抚摸着水溶担忧的神色,淡淡一笑,虽然柔美清雅,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们府中的事情自然由我来处理。”
水溶垂首看了看黛玉,便也点了点头,也好,所有的事情黛玉既然明白,还不如让她来处理,省的兜在心中,反倒是不好。
水溶明白,其实黛玉的心中已经有些明了,却心中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陪着黛玉多年,做出这般的事情,如何能不让黛玉伤心?思及此,水溶的眸光愈发的冷冽如冰。
回到府中的黛玉却是更为沉静,娇美容颜愈加的威仪凛然,细细留心众人行动,更加的在意身边之人的动作,却是看着众人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异样。
第二日清晨起来,黄鸢正在给黛玉梳头,却是看到雪雁捧着一个美人细腰瓶进来,里面插着艳红如脂的红梅,看着黛玉已经起来,敦厚的面容尽是笑意,望着已经起来的黛玉笑道:“王妃这么早就起来啦,黄鸢姐姐好早哦。”
黛玉微微一笑,如初晓芙蓉,娇腮晕红,媚眼如丝,黛眉微蹙,眸光晶亮清澈,嗔道:“你这丫头如今越发的懒了起来了。”雪雁吐了吐舌头,上前替黛玉整理衣衫,笑道:“王妃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去园中给王妃摘梅花去了,诺,那不是,奴婢特特去园中摘了过来的,反倒是让王妃说了一通。”
说着促狭的看着黛玉,笑道:“今日王爷去上朝,王妃不是方才起来吗?”一句话说的黛玉更是娇润小脸更是红如朝霞。
黄鸢一旁笑道:“真真的雪雁你这蹄子,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这般的编派王妃,若是被王爷知晓了,还不剥了你的皮。”雪雁听了便也不再言语,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一旁服侍的黄鸢四人皆是失笑不已,必定王爷对王妃的疼爱珍惜众人亦皆看在眼中,况且王妃这般可人疼的人儿,谁人能不心疼呢?
雪雁却是忽然道:“紫鹃姐姐呢?”黛玉闻言亦是微微一怔,四处看时,却是没有看到紫鹃,正要相询,却是听到外面紫鹃已经走了进来,笑道:“我这不是给王妃端早膳去了么,才离开这么一会,你这蹄子倒是又来寻事。”
说着走上前去,接过黄鸢手中的万缕青丝,慢慢的给黛玉梳理着,黛玉微微一笑,却是突然瞥见紫鹃手上的一道伤痕,遂问道:“紫鹃,你的手怎么了?”
紫鹃闻听手上微微一顿,旋即笑道:“奴婢无碍,不过就是一点小伤口。昨日做针线之时划破了。”黛玉听了点了点头,却仍是吩咐紫鹃好生的包扎起来,紫鹃笑着答应了,眼中却是有些落寞之色。
黛玉看着轻声一叹,便也就不再言语,望着紫鹃不安的神色,便也只淡淡一笑,用过早膳,却是看到水溶已经走了进来,黛玉微微有些诧异,上前接过水溶身上的大氅,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水溶挥手让众人退出去,揽着黛玉入怀,亲了亲黛玉娇润小脸,满意一笑,看着黛玉红透的娇颜,道:“怎么?黛儿不喜欢看到我?”戏谑的口吻让黛玉脸蛋更是羞红,嗔怪的看了水溶一眼,道:“昨儿的事情,我思索了半日却是不见丝毫的错处,心中亦没有丝毫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