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娇颜凝望着元妃,道:“本王妃虽然住在府中多年,也是不曾用到贵府的一丝一毫,更何谈所为的亲情?流言蜚语流传之中,可有谁出面为黛玉撇清?为黛玉佐证?只是任由流言伤害黛玉于无形,纵然有再多的情意,也会幻化在流言蜚语的风刀霜剑之中。”娇润小脸上有着丝丝的落寞,却不想在元妃跟前有丝毫的异样,明眸仍旧冷漠,话语更是决绝,让元妃一时之间倒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半晌,压下心中怒气,元妃尚且没有放弃心中的想法,道:“虽则如此,可是如今到底王妃和本宫也是妯娌之亲,本宫请了王妃前去宫中,难道王妃也要拒绝吗?”既然在贾府多年的情意亦不能打动黛玉,就只能慢慢的说动黛玉,是以仍旧锲而不舍的想要让黛玉随同她回去凤藻宫。
黛玉冷冷一笑,看着元妃犹不死心的容色,心下一叹,却也不想再理会元妃,立在一旁的黎嬷嬷却是道:“元妃娘娘说话要有分寸,与北静王妃有妯娌之亲的是皇后娘娘,元妃娘娘虽然贵为嫔妃之首,是朝中贵妃,可也是不能凌驾于皇后之上,元妃娘娘可明白?”
元妃登时脸色惨白,竟然一时情急将话说的有些急迫了,不由得心中有些后悔,遂笑道:“嬷嬷莫怪,是本宫一时情急,也是为了能跟王妃说说体己话,嬷嬷见谅。”黎嬷嬷却是无言,退到了黛玉身后。
元妃一时之间有些慌乱无措,也不知道跟黛玉说些什么了,黛玉望着元妃焦急的面容,道:“本王妃与元妃娘娘没有体己话可说,竟是先告辞了。”一丝丝的算计,一层层的计谋剥壳,让黛玉更是凉透心扉,高贵脱俗的气度更是凝于眉间,漾出无人可及的尊贵高雅气度。
望着黛玉倨傲贵气的面容,元妃有些怔然,一时之间倒是不敢迎视,心中有些怒气升起,望着黛玉冷道:“既然王妃如此说,那本宫亦无话可说,只盼来日里王妃不要后悔今日所言。”既然说不动黛玉,就要另想别法,阴狠的容色倒是和王夫人如出一辙。
黛玉看着元妃的容色,有丝狰狞,有丝狠毒,心中一凛,却仍是笑道:“本王妃早已和贵府没有丝毫的瓜葛,跟元妃娘娘亦没有丝毫的关联,元妃娘娘贵为贵妃,自当要为天下人之表率,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出来,既然娘娘无事,本王妃先走一步。”
转身正要离去,却是看到水溶和水宸立在一旁,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水溶俊朗沉稳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之色,水宸的眸光却是有些闪烁不定,若有所思的看着元妃和黛玉。
元妃看到水宸,急忙收敛眼中神色,上前屈膝道:“见过皇上,见过北静王爷。”心下更是惶恐不定,方才的话语他们听到多少?又或者有什么想法呢?
水溶略有些冷怒的眸子凝望着元妃惶恐的神情,忽而一笑,道:“元妃娘娘的话可说完了?若是说完了,就请元妃娘娘莫要再挡着去路才是。”
一句话说的元妃脸色惨白,瞧来方才之语,他们亦皆听到,这可如何是好?水宸却是看着黛玉娇妍的玉颜,笑道:“元妃也不过就是同王妃多说几句话而已,王弟不用如此,既然无事,王弟就和王妃一同回去吧。”
水溶似笑非笑的看着水宸,却也相同冷漠无言,牵着黛玉的小手,道:“既然如此,臣弟夫妇就先行告辞了。”幽深眸色之中点点冷怒纵生,心下点点怒气凝结成冰。
望着水溶和黛玉不见身影的去路,元妃心下仍是颤抖,抬首望着水宸不动声色的模样,开口道:“皇上……”水宸回眸,忍下心中对元妃的厌恶,笑道:“爱妃请起,快些回去宫中歇息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愚蠢的女人,竟然为了自己心中私欲,将这件事情越来越逼近了绝境,若不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必定将她打入冷宫。
元妃看着水宸并没有怪罪的神色,心中一松,却是对黛玉有些怨恨之色,心中暗自思量,转身扶着抱琴的手往凤藻宫而去。
水溶携着黛玉的小手回到北静王府,扶着黛玉坐在躺椅上面,凝望着黛玉娇颜,笑道:“娘子,今日在宫中所见如何?”
黛玉深深望着水溶隐怒的容色,纤手轻轻抚着水溶怒颜,淡淡一笑,道:“那王爷又是为何生气?”反问一句,让水溶轻轻一笑,亲了亲黛玉的纤手,眼中戾气稍稍褪却,道:“不过就是觉得眼前这些跳梁小丑太过无稽,竟然处处针对黛儿。”
黛玉闻言,心下一叹,震撼于他的心意,点点喜悦漾在唇边,道:“跳梁小丑终究不过就是小丑,动不得黛玉丝毫,沐涵不用在意。”水溶点了点头,揽着黛玉入怀,埋首在黛玉青丝之中,汲取点点幽香,轻声一叹,道:“黛儿……”
凝望黛玉灵动眼眸,笑道:“这些日子,黛儿觉得这些人如何?”黛玉望着水溶,自然是明白水溶话中之意,轻柔一笑,眸色之中闪过一丝丝的慧黠,道:“各人是各人心思,有的防备,有的不定,有的慈爱,王爷想要听的是不是这些?”
水溶点了点头,心中更是赞赏,柔声道:“黛儿说明白。”黛玉清灵美目瞥了水溶一眼,眼眸之中一丝丝的俏皮,却也是掩不住对水溶的心疼之色,道:“虽则为兄弟,并不若外界所传闻的亲密疼惜,却更多的看到的是一丝丝的防备,和一丝丝‘与处置而后快’的容色!慈母自是极为慈爱,更多的却是对么儿的担忧和无奈!身为堂族,如今的心思尚且看不明白,只是觉得亦非善事,太过谦卑恭虚,隐藏在下面的却是更多的贪婪之色。”
听黛玉说完,水溶低低一笑,早就知道瞒不过黛玉,搂紧了怀中的俏人儿,心中更是一种欣慰盈满心头,他的黛儿啊,从来都不是依附他人的木偶娃娃,是聪明绝顶,是清雅脱俗,是灵透娇俏,虽然并不了解太多,却仍是看得透彻,聪颖绝顶,秀美绝伦,得此妻,此生足。
黛玉俏皮一笑,道:“沐涵,黛儿说的可是?”水溶低沉一笑,噙住黛玉嘴角的一抹笑花,望着满脸羞红的黛玉,轻笑道:“娘子说的自然极是。”
揽着黛玉一同躺在椅上,让黛玉贴在心怀,笑道:“当今朝局,也不过如此罢了,先皇共有三子,长子为忠义亲王,次子为忠顺亲王,三子才是父皇,当日里设立太子本就是设立父皇,忠义亲王却是心中不满,竟然起兵谋反,父皇登基位置尚且不稳,只得圈禁了他们一家人,谁承想,不知为何,竟然一场大火烧尽了所有,全部化为了灰烬。”
黛玉闻言一怔,道:“虽然是圈禁,可也是重兵把守,如何就是能一场大火烧尽了一切呢?”心下有些恻然,渐渐明了了一些事情,望着水溶相同冷漠的容色,轻声道:“莫不是有人蓄意放火,并不想让义忠亲王一家有丝毫的活命机会,又可以将这件事情的始末推究到先皇身上,让先皇沦为世间众人的唾骂之人,说先皇不顾兄弟情分,狠下杀手。”
看着水溶点头,黛玉垂眸细细思索,做这件事情的人,必定是得到最大益处的人,黛玉脑中灵光一闪,更是叹息一声,皇室争斗,从来无论兄弟是非,只为了最高的位置,不择手段。
水溶赞赏的亲了亲黛玉雪额,道:“黛儿猜的不错,确实是你所想之人,得益之人非他莫属,若是当时父皇没有足够的相护之人,只怕早已被众人舆论拉下皇位,父皇也是若干年后方才查到这件事情,如今他的下一代,只怕心中心思未泯,暗地里的动作更加的频繁,结党营私,勾结当日里谋反的众人,准备东山再起。”
黛玉微微一愣,有丝不解,望着水溶的明眸之中尽是询问,水溶轻叹道:“虽然是他一人所为,但是却是和一些朝中国公府相勾结,若没有得力的证据,也只能是一场妄谈罢了,朝中之人盘根错节,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拔除的。”
听到‘国公府’黛玉心中微微一凛,蓦然想起贾府,道:“沐涵所说的国公府,可是包括贾府在内?”若是如此,贾府素日里的罪恶滔天,虽然深处深闺却也是闻听许多,可是如今又加了一条不可饶恕的罪孽,身上背负的冤孽沉案,当真是百死不足以平愤。
水溶搂紧了黛玉,点了点头,看着黛玉面容上点点泪痕滑下,轻轻吻去泪痕,道:“傻丫头,哭什么?这样的事情多着呢,这些权贵之家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摆在明面上那么的简单,贾府如今百般的蹦跶,也不过就是因为贾府如今是‘日落西山’之势,努力的想要抓住一丝丝的希望,所以方才如此的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