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宸看了看坐在下首的水溶,淡淡笑道:“王弟如今已经这么大了,府中却是没有王妃,王弟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话语之中的探索之意,让水溶心中有些厌恶,心中思索,既然是这水宸提出来的,何不现在就提出来,也好放下心中的一件心事?遂笑道:“臣弟心中倒是有一个极为中意的姑娘,少不得也是要求了母后和皇兄来定夺!”
水溶自然是明白水宸话中之意,无非就是怕自己和朝中重臣联姻,是以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没有娶亲,如今倒是十分的庆幸,若是自己已经娶亲,必定是遇不到这般好的姑娘!
听闻水溶说有中意的姑娘,水宸心中一震,太后却是面色之上有些担忧地道:“不知道溶儿终于的是哪家的姑娘?”水宸亦是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是呀!王弟瞧中的是哪家的千金?竟是入了王弟的眼的?”这水溶瞧中的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必定是朝中重臣之女,心中暗自思索,过滤着心中的人选!
水溶一直没有说要娶妃,太后也没有提起过,水宸更是乐得不提,水溶文韬武略皆是极好,若是来日里子嗣太过繁茂,未免威胁到皇位之危,如今太子方才十岁,自然要凡事小心一些,但是今儿却是一问,水溶便是说要娶妃,如何能不让水宸心中担忧的?
看着水宸微微一震却极力掩饰的神色,水溶心中冷冷一笑,道:“臣弟心中所要娶的是前科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林黛玉!”
太后闻听点了点头,笑道:“这林家女儿品貌如何?闻听年轻时候的林如海夫妇可是少见的清雅之人,贵为巡盐御史,却是难得的清廉爱民,身份也是极其清贵,祖上也曾列侯,身份清贵,他们的女儿自然也是能匹配的上我们皇室的!”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
水溶笑道:“儿臣闻听那林家女儿品貌亦皆极好,才学更是极高,学富五车,亦不过是如此罢了,虽然寄居外祖家中多年,却仍是傲骨不减,颇有当年林大人的风骨!”
太后点了点头,面色笑容满面地道:“听溶儿这么说,母后便也放心了,只要溶儿能瞧中,想来也是极其难得的,母后如何能不允的?”说着目光看着水宸,道:“皇上你以为如何?”
水宸闻听水溶中意的竟然是前科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微微一愣,这水溶,竟然瞧中的是林家的女儿,并不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虽然林家身份清贵,可是到底,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转瞬却是面色有些凝重,目光审视的看着水溶,道:“可是寄居贾府的林家女儿?”
若是如此,水溶的居心就可待揣测了,四大家族盘根错节,尤其贾家为首,屹立朝中已经百年,更是国公府,如今后宫之中的贤德妃亦是贾府长孙女,当日里纳贾元春为妃,无非就是要拉拢着四大家族,更是有另外的一层道理在内,如今水溶要娶贾家外孙女,更是寄居贾府多年,莫非水溶另有目的?
看着水宸审视的目光,水溶更是冷冷一笑,淡淡地道:“不劳皇兄费心,虽然林家女儿寄居贾府多年,可是到底亦是林家女儿,更与贾家没有任何的瓜葛,更何况,皇兄的后宫贤德妃不正是贾府的嫡出女儿吗?”言下之意,贾府女儿既在你后宫之中,又何必担忧贾府会为一个外姓的外孙女另向倒戈呢?
况且,水溶看着水宸陡然变色的容颜,淡淡笑道:“臣弟自来都是恪尽职守,心中亦不曾有丝毫的非分之想,也不过就是想有一个家罢了!”
太后闻听看了看水宸,半含警告地道:“皇儿,溶儿说的极是,你们皆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如何能不放在心上的?这些年溶儿身边连一个侧妃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上心的姑娘,皇儿难道还是不答应的?”
听着太后的话,水宸有些无可奈何,虽然这水宸百般的抵制水溶,可是到底水溶是自己的亲弟弟,正如太后所言,岂能真正的拒绝?素日里水宸亦是极为孝顺太后,太后的话也从来都不反驳,如今太后既然名言,若是执意不下圣旨,岂不是太过无情?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为了天下的一大笑话,说是自己容不得水溶了!
虽然心中担忧,可是到底正如水溶所言,一个外祖家,到底亦是向着自己家中女儿的,如何会为了一个外姓外孙女而舍弃了自己家中的女儿呢?况且,水宸深沉的眼中闪了闪,四大家族也该是端起的时候了,若是水溶果然和他们勾结,自然也能一起治罪,到时候亦连太后也无可奈何!
收起心中沉思,看着太后面上的薄责,转而看着下首的水溶,笑道:“既然王弟如此讲,身为皇兄若是不为王弟指婚,岂不是太过对不起彼此之间的手足深情了?”又道:“既然如此决定,容儿子退下,吩咐戴权明日前去宣旨,亦回去请钦天监择选一个好日子,也好为王弟和林大人的千金举行婚礼!”
太后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水宸略略行礼,便向太后告退了,太后看着水宸明黄的衣角消失,转而看着水溶笑道:“如今你也是要成家了,哀家也就放心了,日后有一个知心人伴在你身边,也不用哀家担心了!”
水溶淡淡笑道:“母后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后淡淡一笑,道:“是呀,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如今你皇兄已经同意了,你就回府准备准备,圣旨应该这两日也该下达了!”水溶点了点头,躬身向太后告退,转身便出了慈宁宫!
走出慈宁宫水溶深深吸了一口气,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水溶释然一笑,不管如何,日后亦有她在身边了,回眸深深看了看前面金碧辉煌的乾清宫,水溶清冷一笑,大步走出皇宫!
也该好生回府收拾一番了,最起码要给黛玉一个比较温暖的家,水溶眸色之中泛起一抹醉人的柔情!
在贾府的黛玉如今既然知道了这般的事情,是以更加的躲在潇湘馆内不出来,暗自思索要如何才能处理清楚这件事情,每日里里喂喂鹦鹉,看看书,除了必要的定省请安之后,一概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贾母自然是感觉得到黛玉的冷淡,心中有些痛惜,却也是无奈,更是有些不解,黛玉的性子本就是如此,如今更是一概得罪她的人皆不客气的对待,祖孙之间亦没有了往日里的亲热和睦,多的却是一股疏离和陌生!
清晨那宝玉起来之后,趿着鞋,披着外衣便走了进来,看着早起的黛玉正在桌旁作画,遂亦走上前去,笑道:“妹妹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呢?”听着宝玉进来,黛玉眸色登时冷了下来,心中十分不悦,那宝玉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低首看书案上的一幅秋菊迎风图,不由得赞道:“好美的菊花!”说着便要伸手来拿!
黛玉拍掉了宝玉的手,收起菊花图,思及昨日所看到的书信,心中更是恼怒,遂冷冷地道:“宝二哥怎么过来了?”
宝玉有些遗憾的看了看黛玉卷起来的菊花图,看着黛玉清丽的娇颜,笑道:“如今天气渐渐寒冷了起来,妹妹这几日都没有出门,心中不放心,来瞧瞧妹妹!”
黛玉莲步轻移,走至外间,吩咐春纤上茶,道:“本就生性懒惰,不想出门,不敢劳烦宝二哥前来看!”说着看着门外的小丫头子,冷声道:“宝二爷进来,竟是都不用通报的吗?”不等小丫头说什么,宝玉坐在黛玉身旁笑道:“大家兄妹之间有什么好避嫌的?”
黛玉清冷的眸色看了看宝玉,冷道:“既云兄妹,彼此之间也该有兄妹之间的避嫌之意,宝二哥似乎忘记了之前黛玉所言,彼此年纪也大了,日后我的闺房,宝二哥还是少来,更何况是进的室内,莫要太过没有了章法!这一大清早的便一头闯了进来,岂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宝玉想要拉着黛玉的纤手,黛玉却是躲开,站起身来,坐到另外一张搭着灰鼠椅披的檀木椅子上面,冷冷的眸色看着宝玉始终不改的习性!
那宝玉讪讪的收回了手,笑道:“我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哪里还需要避讳这个的?”正在说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袭人掀了帘子便走了进来!
黛玉冷眸瞥了袭人一眼,淡淡地道:“袭人大姑娘,如今是越发的没了规矩了!”说着看着立在门外的小丫头子,道:“怎么?袭人大姑娘进来,竟是连个通报都没有吗?”那小丫头呐呐没有言语,袭人却是面色登时煞白,急忙跪下道:“是奴婢一时心急,请林姑娘见谅!”
黛玉看了袭人一眼,轻笑道:“心急?请问袭大姑娘急什么?”那袭人跪在地上,神色有些惨白,原是清晨起来看到宝玉来到潇湘馆,急急忙忙的便闯了进来,此时倒是该如何脱身,看到了手中的披风,遂急忙道:“奴婢是怕二爷冻着,所以急忙进来,请林姑娘见谅!”